尤瑱荷在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咸涵霜,下午咸涵霜跟尚牟忠沒說到一塊去,也不知道去哪里自己呆著了。
尤瑱荷路過了那條未曾被清掃干凈的路,沒想到在那里,看到了咸涵霜的身影。
她在一個人打掃。
“我發(fā)現(xiàn)……”
猛地出聲把咸涵霜嚇了一跳,這人似乎是在落淚,側目抬手擦了擦,扭頭過來紅著鼻子道:“又想說什么?”
尤瑱荷頓了一下,歪頭道,“如果你想遠行的話,何必要等其他人一起呢?”
“一個人?”咸涵霜笑著哼了一聲,“你知道一個人出門,要準備多少東西么?路上也沒有人相互照應,但如果大家一起去就不一樣了,什么東西都會方便許多?!?p> “可其他人又不愿意走?!?p> “尤瑱荷!”咸涵霜多少有點羨慕她,她總是能不顧他人的眼光,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任性,你不管不顧的東西太多了,心腸是冷的。”
尤瑱荷與她對視著。
星空就在頭頂,冰冷的夜風,也在訴說低語。只是當人傷心的時候,幾乎對這些充耳未聞。
“我和你不一樣,我有很多的顧慮,起碼我得把眼前的這些都安頓下來,才能……”
“我是覺得沒差啦?!庇痊櫤烧f道,“什么事情都得準備完全才開始的話,什么時候才是好時候呢?”
“等……”
“等一切安穩(wěn)下來,又會有新的變化出現(xiàn)。一個人沒有辦法解決掉所有的事情。你把自己想的太過強大,卻又從心底里,不認可自己的能力。這樣不是很矛盾嗎?”
遠行這兩個字,壓在咸涵霜的心里很久了。
久到這座山,還未消失的時候起。只是尤瑱荷這一下,叫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但她并沒有很開心。
因為無論是誰,都對遠行不感興趣。村子里只有她一個人,是想要走出這片山域。
她寧愿尤瑱荷,不要將這座山砸毀,這樣她還能有片刻的心安,告訴自己,她不離開,只是因為有山峰阻攔,而非是自己不敢走。
影子在身前無限拉長。
她卻依舊是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那你就不怕嗎?”心中有一絲怒意,看向眼前人,咸涵霜問道:“分明自己也不敢,你憑什么——”
風聲忽然狂嘯,打斷了她的話。
尤瑱荷站得累了,坐到了地上,仰頭看著她,雙手壓在腳踝上,“我覺得這世上,并沒有什么都不怕的勇士。就是因為我們害怕很多東西,才會選擇相互依賴。可……”
她想起了老豹的眼神,和此刻的咸涵霜一模一樣。
“可有時候,有些路,你即使害怕也必須去一個人走。”
“做這些有什么意義?”
“沒有,只是必須走而已?!?p> 像解玢涯追求海浪,像莘瑈菡守護她的愛情,像老豹無止無休地要砸毀這座山峰。
每一滴眼淚落下。
都是為了讓心不再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