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電影院（4）——小職員（上）
警察來到老頭家，好不容易救醒了昏倒在門口的老頭，卻并沒有找到老頭所說的中年婦女，調(diào)取周圍的監(jiān)控錄像，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鑒于老頭迷迷糊糊，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
小職員方向正在趕往公司的路上，前一晚的加班害得方向?qū)嵲陔y以起床，眼看著遲到急匆匆的往公司趕，就在公司門口，一個飛奔的老頭一頭扎進(jìn)方向的懷里。
方向被撞了個七葷八素，老頭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從地上爬起來的方向看了看老頭，管他也不是，不管他也不是，周圍一圈人看熱鬧的居多，錄像的為主，自己喪氣的一張小黑臉明天也許就得上熱搜：“解鎖冤種新模式，飛來的負(fù)債，不‘扶’不行?！?p> 一個恍惚間，方向好像看見老頭身上層層疊疊碼著十幾個人的影子。老頭竟然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一溜煙，咕嚕咕嚕沒影了。
方向暈暈乎乎的走進(jìn)辦公樓，電梯緩緩的上行，方向安安靜靜的走進(jìn)公司，掃臉打卡，遲到一分鐘，全勤沒了，一天工資扣除，領(lǐng)導(dǎo)對著方向一頓臭罵。揮舞在鼻尖的手指像催眠的鐘擺，在方向眼前留下條條殘影。
“我跟你說話呢！你耳朵塞驢毛了，一天稀里糊涂的，真不知道你父母生你干什么……”
方向耷拉著眼皮連連點頭稱是。
……
方向，以前也是一家數(shù)碼小店的小老板，后來電子商務(wù)崛起，他的小店也就倒閉了。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電商，電商只是讓價格更透明了一些。最惡心的是房東一個個比賽似的漲房租，實體經(jīng)濟(jì)就是被這些愚昧貪財?shù)睦先私o害死的。這還真不是夸大其詞，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比如有一家小店為了拉客造勢而賠錢甩貨，這家的房東就會把客人多時的照片拍下來，然后不直接找自己的租客，她找隔壁店鋪的房東，跟人家說：“歐呦，看看人家生意好的不得了，一個月至少能賺好幾百萬呦，都是一條街，你們家才給你十萬的房租，真替你不值喲！”然后隔壁就漲房租，回頭照相這個老太太再找自己家房客：“看隔壁的房租的漲了喲，咱們的房租也該漲一點了歐，合同什么的不重要，你不租就走人，有的是人租。”
等到了經(jīng)濟(jì)蕭條時找她減房租，她又拿合同說事：“歐呦，還有3年租期嘞，3年后才能給你減喲，咱得按合同辦事喲?！狈凑远ㄗ鈶舻难b修費和搬家費，自己是一點虧都不愿意吃。
等房地產(chǎn)降價時她們組團(tuán)鬧，滿地打滾的說自己活不下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貧困戶呢，實際房產(chǎn)證50多本。
明的不行這幫老太太還搞上了保價聯(lián)盟，學(xué)資本家那一套，互相競價往上炒，誰低價賣就騷擾誰，開發(fā)商低價賣居然還包圍開發(fā)商。在小區(qū)樓下靠擾民練的好體力都用上了，一點不白瞎。
后來推行房產(chǎn)稅就更難了（社會不可能一直賣地，城鎮(zhèn)化有極限，吃增量的時代結(jié)束必然吃要存量，只不過存量大，均攤下來壓力就會小很多，畸形房價只能會想辦法軟著陸，否則一次近在咫尺的金融海嘯就會全部死無全尸），別看她們買保健品幾萬幾萬的掏，交稅是一分也不愿意拿，掙那絕戶錢時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該還債了就面露猙獰，人性的丑惡房東占一半。
方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失了業(yè)，壓貨欠下的十多萬外債還不知道怎么還，房貸、車貸、孩子貸，方向成了最廉價的打工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