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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者I

第四話:茫霜的呼喚

負者I 江憶年 5180 2022-03-04 20:48:01

  鴻嶼小學位于千家山旁的另一個山頭,里頭大部分的學生是普通人,只接受少部分的負者學生。主要是因為教育資源問題和青城鎮(zhèn)的負者比例相對于福瀾省的其他地區(qū)來說差的有點多。

  四年級共有兩個班除了馮敬堯在二班,眾人其余的都在一班。

  兩個班加起來的負者人數(shù)只有十六人。

  “楚葉非!”王映秋一巴掌拍起早上一到班就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楚葉非。

  “我靠。。。。。。干嘛呀?哥們很困啊。昨晚拉了一整晚肚子又失眠你知道我的痛苦嗎?”

  “啊,誰叫你喜歡吃小賣部燒烤和辣條,活該!作業(yè)快點起來收一下!”平平淡淡的倆個字卻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場所特定的人物間會產(chǎn)生爆炸性的化學反應。

  “我借給吳煉了,可他還沒到啊。而且你也不是我們這一組的啊,雖然是數(shù)學課代表也不能這樣啊?!背~非坐在第四組第一排靠著窗戶,而吳煉的位置則在第二組最后一排,每一次葉非想往后看那兒的情況時總是要昂首挺胸瞪直眼珠,有時甚至還要站起來。

  “誒?怎么他們幾個都還沒來啊,連浩子都沒到啊,明明平時都第一個到的?!?p>  “可能一大早去哪玩嗨了吧,這幾天老師查遲到查的那么嚴還敢頂風作案。別岔開話題!快點起來收作業(yè)!林孟雨不在就你來收了。”王映秋露出一抹駭人的微笑。

  “嘖?!比~非感到很煩,習慣性地用手壓了下棕色卷毛上那根呆毛,還是壓不下去。

  其實早在昨晚,吳志也在QQ上對葉非求助,但當吳志說出有來的人員名單上有杰曦倆字時,葉非直接拒絕了請求。

  自從上個月的那場與杰曦干架后,本來天天搞在一起的朋友變成了見面就看對方不爽的“宿敵”。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他隱約聽到了警笛聲。

  收完了除了他自己以外全組人無聊的數(shù)學作業(yè)交給王映秋,他本想再次趴在桌面上與周公會個面時,上課鈴聲響了。

  “啊啊啊??!”楚葉非剛泄憤般發(fā)出回歸自然的吼叫,就被他的同桌林星宇止住了。

  “別叫了,語文老師來了。你不會連語文練習冊也給東逼了吧。她要下來挨個檢查的啊。”

  “臥槽,我語數(shù)英全借給他了!”

  “那你完了。上次老師還說再沒寫作業(yè)的人抄課文的次數(shù)要乘到三倍了?!?p>  “啊啊啊?。 ?p>  “停停停!哦對了而且你還記得吧之前?”

  “哈?”

  “鐵嘎他們幾個不是當著語文老師的面互抄作業(yè)來著,然后那后果,擱外邊站了好一會兒,而且作業(yè)也手抄了一遍。”

  葉非遞給林星宇一個看透一切的眼神,然后向窗戶外望去,準備測量一下這層樓的高度是否可以摔殘一個失智少年。

  “誒誒冷靜冷靜冷靜!”

  語文老師隨著預備鈴聲走入班級,先批評了幾下一些關于剛才早讀時為什么聲音小的一比和一些關于垃圾衛(wèi)生的情況后,正片就開始了。

  “大家把作文的語文練習冊放在桌面,我下去檢查,你們先預習一下課文?!闭f罷便走下講臺從第一組開始查看。

  語文老師每一步都如同厄運的鐘擺聲。

  我焯!他們怎么還沒來啊啊?。?p>  正當老師剛檢查完三四個人時,班級外傳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報告!”

  “包搞?!?p>  “爆睪!”

  “雹糕?”

  “鮑稿!”

  “堡--”未等吳志念出最后一聲告字,語文老師已經(jīng)用凌厲絕塵的嗓門掐止住了他的聲帶。

  “你們是真不會吸取教訓???!我三番五次說不要遲到不要遲到,你們到好,屢教不改。都給我到門口站著!”

  “老師!其實我們早上--”吳煉剛準備代表大伙發(fā)言,訴說一下剛才的遭遇。

  “原因語文課下課再說!再不罰你們點什么真要鬧翻天了,書還讀不讀了?”

  于是,六個可憐的倒霉蛋剛經(jīng)歷未知物的襲擊,又給罰站在了班級外吹冷風。

  更可憐的是二班的敬堯,此時整個二班就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外邊,瘦高的個子跟竹竿似的,感覺下一秒就會被倔強的冷風吹倒。

  而一班的六人至少還可以報團取暖。

  突然間,吳煉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班級內(nèi)第四組的第一排靠窗,葉非正用絕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我靠!我作業(yè)還沒給他!”

  可是,這都給罰站在外邊了,要怎么給呢?

  如果給抓到的話還要再判一個抄作業(yè)罪。

  此時的語文老師已經(jīng)再次開始檢查作業(yè),此時的葉非正在與時間賽跑,情況危機!

  “快動動你的腦子想想辦法啊靠!”葉非用唇語摻雜手語催促著吳煉

  吳煉隨即也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手勢。

  “誒等等,有辦法了,青浩,我需要你的神游荒幾行”

  “哈?”

  “用木相?!眳菬拸臅锾统稣Z文練習冊遞給他,“用木相召喚出藤蔓把書捆上然后拋給葉非,捆住的繩子在空中就不會發(fā)出聲響,也就不會引起老師的注意了?!?p>  “額,可是。。”

  “沒時間了!救人要緊!”

  “唉,行吧,那我上了!”青浩遞過練習冊,同時右手手心張開微型法陣,“木相·青之纏繞?!?p>  數(shù)根小藤蔓出現(xiàn),將練習冊大致包裹,青浩拿著一根長藤蔓將練習冊向悠悠球一般甩起來。

  開始蓄力。

  吳煉向葉非比了比手勢,葉非立馬明白,對窗外的青浩用眼神傳達崇高的謝意。

  此時的語文老師已經(jīng)檢查完一二倆組,沒有一人因為沒有寫作業(yè)而被罰站。

  就當老師走到三四組后時,眼睛的所見的角度正好是死角之時,青浩看準時機,左腳邁出一步,身體斜側,以所有力氣集中于右手。

  葉非也微微起身,看準時機舉起雙手準備迎接練習冊的救贖。

  此役,不成功,便成蛋。

  這是此生僅有的一瞬間。

  青浩調(diào)控好力度,輪起手臂盡力地將練習冊往葉非那拋去。

  葉非看著練習冊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嘴角上揚,好似春風拂過江南岸,幸福的笑容蕩漾在他的臉龐。

  練習冊也像是明白他的心意一樣向葉非呈拋物線運動一點一點靠近。

  然后從離葉非無名指0.5厘米的距離擦邊飛出了窗外。

  此時無聲勝有聲。

  “葉非,你在干什么?”語文老師看向身體半蹲雙手高舉,呆滯不動的葉非。

  “活著。”

 ?。?p>  除了在外邊罰站的六個靚仔外,葉非是全班唯一一個給請出去罰站的。甚至連鐵嘎,鄭逼這些搗蛋鬼也都完成了作業(yè)。

  “是兄弟就該整整齊齊的?!眳菬拰擂蔚匕参啃录尤氪道滹L隊伍的葉非。

  “你個弔人我淦淋涼??!”葉非往吳煉頭上就是一拳。

  “廝錯了錯了錯了葉哥!”

  “還有你,吳青浩!你平時扔躲避球不是扔挺準的么?怎么剛才給丟窗戶外邊了捏?”葉非氣憤地還要將拳頭伸向青浩。

  “欸等等啊,我這是有原因的。哥們剛才剛吃完早飯就早到一個莫名其妙的怪物襲擊,害得我沖刺跑了一條街,現(xiàn)在還沒休息好,出現(xiàn)點偏差情有可原吧?!?p>  “怪物,什么意思?你們遲到的原因還沒跟我講呢,發(fā)生了什么?是吳志昨晚說的那塊石頭?”

  “是啊?!鼻嗪?,葉非,吳煉看向左側,剩下的四人都默不作聲

  “他們怎么了?我才意識他們怎么都不說話???”葉非問道。

  “這么說吧,老孟剛剛差點死了,杰第一次釋放全力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吳志是非負者,也還沒從剛剛的襲擊里緩過來。至于老曹,”吳煉看向曹辻詠,他自從解放無垠天璣之后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并且臉色是最難看的。“老曹,你怎么樣了?”

  “我沒事,自從用眼睛窺測那個怪物后,腦袋里的那個聲音又開始回蕩了,而且,明明我沒有映象的人和事情,也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我很亂,讓我歇一會?!?p>  “聲音?”

  “沒什么,我想多了罷?!?p>  “先告訴我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吧。”葉非有點云里霧里。

  “我來說吧,畢竟從怪物出現(xiàn)到死亡我一直都有在場的。”林孟雨重拾起正常的臉色,開始講述這個怪誕的早晨所發(fā)生的一切。

 ?。?p>  “那。。。那那個怪物的尸體你們就放在那不管了?”

  “我覺得警察會來解決的吧,或者是職業(yè)負者?!?p>  “要不杰后面把怪物壓制住了,結局就真不好說了?!眳侵疽琅f心有余悸。

  “呵,那是!”吳杰曦發(fā)話了,“以后我會慢慢適應這種美妙的攻擊節(jié)奏然后變強,成為職業(yè)負者,掀翻龍息家?!?p>  “呦呦呦,還掀翻龍息家呢傻子?!比~非聽到杰曦的聲音就感到煩悶?!斑B最基本的憐憫之心都沒有,談什么職業(yè)負者???”

  “有種你再說一次?”杰曦瞪著葉非,臉上暴起青筋。

  “怎么,耳朵被怪物揍聾啦?作為手下敗將你就別叫了!”葉非也用怒不可遏的眼神瞪回去。

  倆者聲音越來越大聲,驚動了班內(nèi)上課的語文老師。

  “再說話下節(jié)課你們也站著!”

  倆人只好住嘴,要不是老師及時的插入,杰曦都要解放術式一拳掄過去了。

  青浩和吳煉也急忙將二者拉開距離,充當和事佬。

  2014年2月,剛開學的某一天,杰曦和葉非因為一件關于立場和信念的事情分道揚鑣甚至大打出手。

  關于原因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結局是以葉非成功展開領域【永恒超位域】凍結時間并且抵消掉杰曦的【焚天】,一拳將其打飛而告終。

  在這之后,杰曦和葉非從曾經(jīng)的好兄弟變成了冷戰(zhàn)的死對頭。

  場面一度陷入冰點的尷尬,直到倆位陌生的警察過來說要對“小英雄”們進行談話而結束。

  “我是福海市職業(yè)負者特別行動局青城分區(qū)的吳閩勵,這位是王建陽,我的徒弟。我們接到報案稱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但是還好沒有造成多大傷亡,據(jù)目擊者說那位惡意傷人的負者被這些孩子打敗了,現(xiàn)在相關人員正在處理此事,而我們則是來問一些關于這起惡性傷人事件的起因經(jīng)過的?!眳情}勵對語文老師和隔壁班的數(shù)學老師娓娓道來。

  精悍的寸頭和清楚的胡子再加上和善的面孔給人一種安心之感。

  經(jīng)過這位職業(yè)負者的闡述,使得外邊幾位罰站的哥們這才長舒一口氣。他們可是被冤枉的。

  之后,倆位職業(yè)負者便帶著除了葉非的幾人去了學校的會客廳開始問話

  問話的內(nèi)容大部分是整件事情的大致和細枝末梢。

  而吳閩勵主要對話于吳杰曦和吳志,一位表現(xiàn)出超越同齡人的超凡戰(zhàn)力,一位是第一位見證未知物降臨的非負者。

  問話總共持續(xù)了十幾分鐘。

  “這些孩子不一般啊?!蓖踅柛锌?,“照他們這么描述的話,我四年級的時候我可干不過,甚至撒腿就跑了?!?p>  “是啊,并且,這未知物降臨的詛咒終究是來到福海市了嗎?”

  “對啊,從2004年開始就已經(jīng)間隔不斷地在世界各地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好在協(xié)會那邊倒是對外邊隱瞞地很好?!?p>  “對了你再確認一遍你那個束縛器成效了沒有?!?p>  “哎呀吳隊你就放心了啦這玩意雖然不怎么派上用場但是早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把著玩意用的爐火純青了。”

  王建陽掏出一個類似體溫計的儀器,屏幕上顯示著六個人的名字以及他們結下的束縛【無法對外人說出今天早晨以及昨天的黯石一事】。

  “那好,希望特派員他們完事了,可是這也只能想想。”

  “是啊吳隊,大范圍的篡改記憶需要展開領域。對他們來說又費神又費力。真不知道中央?yún)f(xié)會那邊為什么要隱瞞這件事,總感覺明明早晚世人都會知曉的?!?p>  “臭小子可別亂說,這些異界的生物如果真的被世人得知的話那得引起多大的恐慌。之前上海那邊有一位很有名的理論學派的教授稱如果這些生物被世人得知之時,就是地球被異界侵占之時?!?p>  “就說那個故弄玄虛的張落鴻?那個老家伙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給我這一代的年輕人調(diào)侃成老騙子了,都做成鬼畜視頻了?!?p>  “鬼畜是什么?”

  “啊吳隊這就是代溝啊,就是可以把人逗樂的玩意,回去我給你看看。”

 ?。?p>  在這之后,吳杰曦等人過上了愉快的星期五。

  畢竟他們成了懲惡揚善的英雄,但對象從【邪惡的怪物】轉(zhuǎn)變成【邪惡的負者】這一事,幾人還是有一些不快。

  但沒辦法,除了破壞那臺儀器以外他們還不知道怎么解除束縛,但也沒差。

  太陽從當空高照逐漸轉(zhuǎn)變?yōu)槟荷n茫。

  哥幾個樂樂呵呵地各回各家,仿佛早上的陰霾已經(jīng)消散,除了曹辻詠。

  “老曹?你沒事吧?”見曹辻詠沉著臉走在放學的路上,吳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沒事,我覺得應該是術式的后遺癥吧,我看看回家睡個覺能不能好,你先回去吧。還要彩票的事情我們明天一起去。拜拜”說罷曹辻詠就加快步伐返回家中。

  “拜。。。。。。”吳煉看著自己的發(fā)小,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晚上,曹辻詠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解放了無垠天璣。

  二十張卡牌盤旋于他的周身。

  “愚者,魔術師,戀人。。。。。?!辈苻y詠念著這二十張卡牌的名字,但還是無法感到任何異樣,能感受到的只有這二十張牌的各不相同的觸發(fā)效果。

  “御眼。”隨著瞳孔有黑變成白紫,曹辻詠再次環(huán)視一圈這些卡牌,但依舊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可惡,這到底,是為什么?”

  【曹辻詠,你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天下蒼生?!?p>  “就算你這樣子提醒,我也干不了什么啊。你倒是給我一點提示啊,為什么是我來守護天下蒼生?真是,真是太俗了。”

  這聲音是曹辻詠自己的聲線,但卻比此時的他更加穩(wěn)重成熟。

  在曹辻詠記事起,這聲音就偶爾會浮現(xiàn)在他腦海與耳旁,他并不為意。直到這此遭遇了未知物的襲擊后,這聲音出現(xiàn)的頻率大幅度地增加,弄得曹辻詠一整天都很郁悶。

  除了這聲音,曹辻詠的腦海里還莫名浮現(xiàn)出自己從未出現(xiàn)過的場景。

  是兩個男人的背影,一位鎏金戰(zhàn)衣,威風凜凜;另一位蕭蕭白衫,纖塵不染。

  兩人行走于無盡的荒地間,混沌長空零落茫茫霜雪。

  而在他們面前的不遠處,是深淵與黑暗的交織,連空間都被其扭曲,從上蒼到大地被暗紫物質(zhì)交接,形成一道隔絕天日的虛空裂隙。散發(fā)出的死亡氣息使得曹辻詠無法動彈。

  而那倆人則是從容不迫地向那個黑惡之地走去,沒有回頭。

  雪依舊漂泊著,風依舊呼嘯著。

  “等等,你們是誰?”曹辻詠向他們喊到。

  “負者?!卑滓履凶踊貞溃珱]用回頭,依舊向前走去。

  曹辻詠剛想追上去,就已經(jīng)再次切換到現(xiàn)實。

  “可惡?!彼哪X子更加混亂了,唯一有些頭緒的是,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再次開始轉(zhuǎn)動,交織著的東西,遺失了的東西,似乎馬上就會再次像那場雪一樣落于人間。

  但他現(xiàn)在還是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知道。曹辻詠躺倒在床上,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虛幻中的茫霜,仿佛在呼喚著他,亦或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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