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秦宮赴宴,陰陽妙法
次日晌午。
嬴子楚差人送來口諭,說傍晚會在宮殿設(shè)宴,為長公子和趙姬接風(fēng)洗塵。
走進宏偉的大門,由圓巷形的門洞,進入主大殿前的廣場。
大門兩旁設(shè)有軍營,駐屯了兩千精銳,由王翦指揮,十二騎前后護著嬴政的馬車往內(nèi)宮馳去。
秦王宮是“前朝后寢”的布局,外朝是秦王辦理政務(wù)、舉行朝會的地方,內(nèi)廷則是秦王和妃嬪的寢宮。
前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壯麗,設(shè)于前后宮門相對的中軸線,兩邊為相國堂和各類官署;后廷以秦王與王后的后三宮為主,左右兩方為東六宮和西六宮,乃太后、太妃、妃嬪和眾王子的宮室。
嬴政沿途觀覽,只見殿堂、樓閣、園林里的亭、臺、廊廓等等,無不法度嚴緊,氣象肅穆。
內(nèi)廷建筑形式比外廷更多樣化,布局緊湊,各組建筑自成庭院,四周有院墻圍繞,不同區(qū)間又有高大宮墻相隔,若沒有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
想到自己終有一天會成為這里的主人,嬴政的眼神里不由露出一絲期待。
嬴子楚設(shè)宴的地方是后殿,也是后宮內(nèi)最宏偉的木構(gòu)建筑,是座三層樓式的高臺建筑,高臺上是兩層樓閣式的殿堂,殿堂兩旁及其下部土臺的東西兩側(cè),分布著十間大小不等的宮室,各室間以回廊、坡道相連。墻上有彩繒壁畫,回廊的踏步鋪上龍鳳紋或幾何紋心磚,殿堂和長階則鋪方磚,氣派宏偉,富麗堂皇。
馬車停在大殿堂階下的廣場,呂不韋早就派遣侍衛(wèi)在那里恭候眾大臣。
此時的嬴政,已經(jīng)換上白色的長袍——正是原著中的那副打扮。
才跨入殿門,一聲長笑撲耳而至,只見一個身穿華服,虎步龍游般朝他迎來,頭戴絲織高冠,上插鳥羽簪纓,行來時鳥羽前后搖動,更增其威勢。
此人年約四十,生得方臉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對眼細長了點,但眸子精光閃閃,予人深沉厲害的感覺。
相國呂不韋!
“長公子,我們終于見面了?!眳尾豁f道。
“原來是呂相國,多謝相國費心,才讓本公子能夠安然回家,不至于被奸人所害?!辟Φ?。
呂不韋似乎很受用這種吹捧,笑呵呵的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說道:“長公子言重了,這都是為臣者應(yīng)該做的?!?p> 有如洪鐘的聲音,在殿堂的空間震蕩回響著。
除在上首設(shè)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兩席,每席旁立著兩名宮娥,舒了一口氣,不用應(yīng)付那么多人,自然輕松了點。
在呂不韋的帶領(lǐng)下,嬴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大臣們的目光全部聚集了過來,仔細打量著這位素未蒙面的長公子。
嬴政絲毫不避諱,很自然的迎向大臣們的目光。
身居高位者自成威嚴,尤其這種場合,他決不能在氣勢上輸?shù)簟?p> “當!”磐聲響起。
十八名虎背熊腰,身型彪悍的衛(wèi)士手持長戈,步履整齊地由后堂進入殿內(nèi),排列兩旁。
接著殿后傳來密集步下樓梯的聲音。
先是四名內(nèi)侍肅容步出,后面是八位俏麗的年輕宮娥。他們分成兩組,每組二男四女,肅立一側(cè)。
環(huán)佩聲響。
一位體態(tài)綽約、羅衣長褂的,穿著華衣、年約十歲的小孩盈盈走了進來。
“成蟜公子到!”門外傳來守門太監(jiān)的聲音。
“見過公子。”
陽泉君率先起身,在他的帶領(lǐng)下,幾個大臣也起身示意。
“各位臣公不必多禮,落座吧?!背上f略微點頭,他的目光在大廳里掃過,最后落在嬴政身上。
兩人是同父異母的“血緣兄弟”。
成蟜自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無論是個人修養(yǎng)、文化教育,或是生存環(huán)境,都比嬴政好太多。
剛剛見面,群臣就聯(lián)手給了嬴政一個下馬威,自己身為長公子,大臣們居然不行禮。
面對成蟜那略帶挑釁的目光。突兀間,嬴政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一樣,貫穿而來。
就在那一瞬間,成蟜頓時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氣勢束縛住,動彈不得。他的腳步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
“成蟜兄弟。你沒事吧?”嬴政平靜的道。
成蟜冷哼一聲,坐到了陽泉君旁邊,正對著嬴政。
大殿上的氣氛進入一種僵持的狀態(tài),直到一個聲音打破寧靜。
四名內(nèi)侍一齊唱道:“王上駕到!”
眾人再度起身,“拜見王上!”
斯文平淡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道:“眾卿平身!”
眾人齊呼道:“多謝王上!”
嬴子楚是曾在趙國作質(zhì)子的秦王,年約四十,身材高瘦,皮膚白皙如女子,臉容蒼白,卻有股罕見的文秀神采,手指纖長,予人一種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氣質(zhì),只可惜雙目神光不足,否則更是氣概不凡。
這也難怪,他疾病在身,如今也是強撐著,來舉行這場宴會。但嬴政能夠安全回歸,倒是讓他的精神頭好了不少。
稍待片刻,嬴子楚相繼在兩兄弟身上掃過,“政兒,蟜兒,你們都是本王的孩子,是血親弟兄,今后要相互扶持?!?p> “諾?!辟c點頭。
“兒臣謹記?!背上f跟著點點頭。
雖然這么說,但嬴政明白,未來他和成蟜之間,只能活一個,根本不存在和睦相處的可能!
嬴子楚表面上認華陽太后為母親,但內(nèi)心又何嘗不知道,朝堂上的局勢?若不趁此機會做點什么,恐怕就沒有時間了。
“呂相國?!?p> “臣在。”
“從現(xiàn)在起,由你找人專責教導(dǎo)政兒劍術(shù)、兵法,我大秦將來的王,必定要文武雙全!”
可以說,沒有呂不韋,就沒有現(xiàn)在的嬴子楚,呂不韋也是他唯一可以用來制衡楚國勢力的人物。這點,他非常清楚。
“臣,領(lǐng)旨!”呂不韋躬身行禮,距離自己的計劃,又近了一步。
陽泉君跪伏地上,顫聲道:“王上尚請三思,我大秦立國數(shù)百年,以武聞名,能當王子、兵法劍術(shù)者,均乃國內(nèi)最佳兵劍大家,還是尋得一位良師之后,大王再作定奪吧!”
王上剛才的話相當明顯,已經(jīng)有意思將嬴政立為秦國儲君。
他這番話亦算合乎情理,可見此人仍有點小聰明,可是嬴子楚那聽得入耳,不悅道:“寡人怎會看錯人?若非相國全力協(xié)助,我們父子根本沒有相見之日,這事就是如此安排,你不必多言!”
“政兒,從現(xiàn)在起,你要用心讀書。”
“兒臣不會讓父王失望的?!辟远ǖ牡?。
成蟜雖然也是嬴子楚的血脈,可他的母親是楚國人,如果立為儲君,楚國勢力將更加難以控制。
“啟稟王上,臣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眳尾豁f忽然道。
“呂相有何計策?”
“兵法方面,蒙驁老將軍乃幾代元老,戰(zhàn)功卓著,大家都是公認的,可以教授長公子;至于劍術(shù)方面,可邀請我國最有資格的劍術(shù)大家,擇日御前比試,即立見分明,獲勝者可以擔任秦國的首席劍術(shù)導(dǎo)師?!?p> 嬴子楚大喜道:“就這么辦,好了!讓我們喝酒作樂?!?p> 一拍雙掌,一隊歌舞姬立時飄進殿來,載歌載舞,可是卻沖不破那緊張的氣氛。
雙方都盤馬彎弓,準備讓對方栽個大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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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
有了秦王的特旨,嬴政沒有像以前那樣拘束,地位也是水漲船高。白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老將蒙驁學(xué)習(xí)兵法;夜里待在系統(tǒng)空間入定修煉。畢竟,嬴政現(xiàn)在沒有被正式被立為儲君,這些都是必須掌握的知識。
長公子府邸。
兩人看著面前的沙盤。
“長公子,以趙國為例,你認為該當如何用兵?”蒙驁問道。
“以現(xiàn)在的形勢論而言,攻陷趙國王城二十萬人即可,但要滅趙,就算舉大秦全國之力,仍未可辦到?!辟f接著道。
“長平一役后,趙國確是遭到致命之傷,不但影響軍心士氣,亦深入打擊了王公大臣對國家的信心。不過正是由于這種心態(tài),亦形成上下拼死抗敵之心,數(shù)年前,燕國的大敗就是明證!趙國以騎兵為主,只要把這個問題解決,趙國在這方面的補給難繼,兼之士氣大損,才有此把握。但這一戰(zhàn)必須以快打快,還要趁李牧和廉頗分別被匈奴和燕人纏著,無暇分身之際,故城破則退,不宜久留?!?p> “但要滅趙,就必須除掉廉頗、李牧——此二人不除,趙國就不會滅!”嬴政最后補上一句。
“說得好,原來長公子在兵法上有如此造詣,實乃我大秦之福。”蒙驁有些許的驚嘆,很難想象,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有如此見解。
“早年在趙國之時,政就閱讀兵書。而今又有蒙將軍這位國之棟梁親授兵法,本公子自當虛心求教。”
“公子言重了,老臣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泵沈埼⑽⒁恍Γ闹胁挥傻脤@位長公子刮目相看。
嬴政也知曉,蒙家對帝國意味著什么,一個國家的發(fā)展,人才是重中之重,要擁有“容才之量”的胸懷。
登上王位之后,時刻保持帝王威嚴,這點無可厚非;但是現(xiàn)在,他要有禮賢下士之心。
蒙驁?zhí)ь^看了一眼天色,“長公子,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老臣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p> 嬴政略微點頭,招呼仆人,“來人,送老將軍回府!”
“諾?!?p>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嬴政陷入沉思: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虛假,唯有實力是真,他當務(wù)之急是修成道境,才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實現(xiàn)理想和抱負。
......
陰陽家總壇。
在那間普通寰宇的大殿內(nèi),東皇太一和東君在此議事。
“掌門,談判并不順利。”
“這點我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要做成大事的人,一切都不會順利。倘若一談就成的話,我反而會對帝星失望?!睎|皇太一道。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帝星現(xiàn)在看似安全,但已經(jīng)被各方勢力所針對,一旦秦王歸天,他的劫數(shù)就會來臨。到時我們可以做一些事情,來充分獲取他的信任。”
“言之有理?!膘湾c點頭。
陰陽家精通陰陽五行,對占星之術(shù)深信不疑,從星象上看:而今能和帝星分庭抗禮的就是成蟜的“本命星”,在其隕落之前,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個簡單抉擇,也可能影響最終的結(jié)果。
成蟜有著楚系勢力的支持,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根本不需要外來勢力的支持;嬴政則不同,從小承受人間苦難,想要困龍升天的話,就必須有外來的勢力的支持。
東皇太一全然認為,這是嬴政對他們抱有警惕之心,而非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