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應(yīng)該雙向奔赴,不應(yīng)該強(qiáng)求。也是她教你的?”
“回母親,是,也不是。這話是她當(dāng)年拒絕莊伯侯時,我不小心聽到的?!?p> 將軍夫人一驚,道:“那位號稱臨安城的第一公子?她把那么俊俏的侯爺都拒了,那她現(xiàn)在養(yǎng)的面首得長啥樣兒呀?”
韓將軍聽夫人這么說,道:“咳咳,咳咳!”
將軍夫人立馬笑著對韓將軍說:“就是好奇,好奇!”
“嘻嘻嘻”
韓少將軍和安達(dá)忍不住小聲偷笑起來。安達(dá)從沒想過,威名在外的韓將軍對夫人卻是這般模樣。
這幾天石晁每天傍晚都會來到林妙妙的小院子里,在這里看看書,喝喝茶和她們共進(jìn)晚飯。
“好幾天沒看到白常了?”
小紅邊吃邊說:“是呀,他那鼻子可靈了,每次一做好吃的,他準(zhǔn)會趕來。”
林妙妙覺得石晁這幾天有點(diǎn)不一樣,又說不上哪里不一樣。也許是她敏感了吧?
她問道:“是派出去做事了?”
“嗯!出去幾天,辦點(diǎn)事兒。”
小紅邊吃邊嘀咕道:“可惜嘍,這么多好吃的,他沒口福了。”
石晁給林妙妙夾菜,說:“好吃,多吃點(diǎn)?!?p> 韓將軍今日來上朝,有奏本啟奏,希望皇上安撫這批保家衛(wèi)國的傷殘士兵,給他們田地,讓他們好好生活。
“韓將軍,恭喜您得勝回朝!”
“右丞相,太傅大人,我的奏本已經(jīng)呈上,不知二位可看了?;噬辖袢赵绯瘯?zhǔn)奏吧?”
“韓將軍,這事恐怕要往后延一延,皇上近日身體欠佳。而且皇上要立已逝的梅紅娘子為后?!?p> 韓將軍一驚,問道:“怎么回事?我一點(diǎn)消息也沒聽到?”
太傅大人把這幾天皇宮和朝堂發(fā)生的事情,都仔仔細(xì)細(xì)的告訴了韓將軍。
他一邊嘆氣一邊惋惜的說:“將軍的表彰陛下恐怕都無心顧及呀!”
“這倒無妨,宮外那位這些年對皇上也是一片赤誠。”
“但是追封封后,于禮不合。已經(jīng)三天了,今天第四天,皇上和朝臣已經(jīng)僵持三四天了?!?p> “走吧!上朝吧!”
“丞相請!”
“將軍,太傅,走吧!”
朝堂上,皇上還是堅(jiān)持一心要追封梅紅娘子為后。正在與工部尚書禮部尚書互相斥責(zé)。滿朝文武,大都反對。
閻貴妃的娘家?guī)孜徊桓抑?,卻暗地里站了幾位老尚書的隊(duì)。除了新來的韓將軍,也就只有莊伯侯和幾名武將不作聲。
皇上在朝堂上發(fā)怒道:“你們什么時候同意以皇后之禮安葬,我們就什么時候議政!”
“皇上,不可意氣用事!”
皇上大怒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日夜守著她!我答應(yīng)過她,要守護(hù)她一輩子。以前我失言過一次,這次,我不能失言!”
“陛下,不可!”
皇上突然大聲問道莊伯侯說:“莊伯侯,你說,朕錯了嗎?”
皇上突然指著太傅幾人說:“她活著時,朕問你們,她是被你們安排給朕的貴妃娘娘親手燒死的!你們說,要朕如何?”
莊伯侯說:“啟稟皇上,圣上也是人,作為一個愛人,她待皇上溫暖。她樂善好施,每年為前線的戰(zhàn)士捐錢捐糧。既然斯人已逝,何不成全陛下?!?p> “那祖宗的祖制何在?”
“就是,侯爺,您年輕氣盛,誰不知道你為了那個誰不顧發(fā)妻?!?p> “哼!祖宗禮制何顧?”
朝堂依舊吵成一片,一些老臣一直唉聲嘆氣。韓將軍一臉茫然的下了朝,回到家中被夫人問起,只能告訴了她實(shí)情。
“哎,陛下也不容易!”!
韓將軍拍拍夫人的雙手,說:“陛下正在氣頭上,咱們的奏本可能要緩緩了?!?p> “可錯過了春耕,他們這一年可怎么過?”
這時在門外準(zhǔn)備進(jìn)門時,見母親準(zhǔn)備給父親更衣。他們的談話韓少將軍聽得一清二楚。
“父親母親,他們的事情我來想辦法,都是為我大宋立過戰(zhàn)功的人,如今不能讓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吃不飽肚子?!?p> “虎兒,你這是?”
“去吧!”
韓少將軍雙手作輯道:“是,父親母親,孩兒告辭!”
他拎著一個籃子來到了桃花園酒樓,這里比三年前更加熱鬧,繁華了。剛好高興公子認(rèn)出了韓少將軍。
“韓少將軍稍等,我去知會妙妙東家,您可以嘗嘗今年新上的桃花釀,差不多也釀了三年,當(dāng)年釀好后埋下,今年剛出土?!?p> 韓少將軍點(diǎn)點(diǎn)頭,這里還是這般熱鬧,架子上多了許多書,走廊里的畫栩栩如生。
“少將軍,來吃飯嗎?咦?安達(dá)呢?就你一個人?”
“妙妙縣主,安達(dá),放了他兩天假,讓他回去好好陪陪家人。我,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我知道梅紅娘子意外去世,不是和你談這事的時候,但這事緊急。一個營的傷兵殘將等著吃飯。你要節(jié)哀!”
“你說什么?”
“你要節(jié)哀!”
“上一句!”
“一個營的傷兵殘將等著吃飯?!?p> “不是,再上一句!”
“不是和你談這事的時候,”
“第一句!”
“我知道梅紅娘子意外去世,”
林妙妙愣了一秒,眼淚就流下來了。希望是自己聽錯了。這幾天,怪不得石晁總找借口粘著她。
林妙妙還是問了,“說清楚!你怎么知道她去世了?”
韓少將軍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了林妙妙。還有皇上要追封她為后和滿朝臣子僵持的事。
林妙妙好像靈魂被抽走了似的,半晌不說話,眼淚直流。她在桃花樹下賞花飲酒作詩的場景仿佛就在昨天。
林妙妙面如死灰的說:“少將軍,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你求的事,明天讓高興帶你去莊子上找老何,你們看著安排。我先回去了?!?p> 她似沒有靈魂的軀體回到了瀟湘館,遠(yuǎn)方的石晁跟了她一路。她躺在床上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悲傷的夢,夢醒就好了。
可怎么也睡不著,半夜醒來第一時間跑到了梅紅娘子的屋子,屋里沒有人。連海棠都不在。
大清早,林妙妙來進(jìn)宮求見皇上。這重重宮門,朱門高墻,庭院深深。怎么這么漫長?
“皇上有旨,宣,安楠縣主進(jìn)宮!”
一聲長音剛落,林妙妙進(jìn)了宮。只見一位憔悴的男子扶著棺材抽泣。還時不時的喃喃低語,與她對話。
周圍燭光舞動,林妙妙走近棺材,里面周圍鋪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皇上命人每日一換。
如果不是她穿著那桃紅的衣衫,戴著那熟悉的發(fā)釵,林妙妙幾乎都認(rèn)不出來她,身體有三分之一的側(cè)面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