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們?nèi)メt(yī)院?!被厝サ穆飞?,鶴山玲子看著兄長染紅的手腕,眼里滿含擔憂。
“不用去醫(yī)院,這種傷很快就好的?!柄Q山才人搖了搖頭,他回去運功療傷一下,過個一兩天就痊愈了。
但鶴山玲子并不知道這個,她一把抱住他另一邊胳膊,態(tài)度很堅決:“去醫(yī)院!”
“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笨粗妹貌蝗メt(yī)院就要強行拖著他去的態(tài)度,鶴山才人唯有妥協(xié)了,輕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說道,這于他而言,也是出于妹妹的關(guān)心。
鶴山玲子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這還是兄妹兩人第一次這么親密接觸,她清冷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但很快放松了下來:“我知道哪里有醫(yī)院?!?p> 她抱緊了兄長的胳膊,像是強行拖著走的。
鶴山才人倒沒有不適應(yīng),甚至有些享受兄妹兩人這樣的溫馨,一邊走一邊在嘴上說道:“先說好,去醫(yī)院包扎一下就行,我們要快點回去,由美還在等著我們?!?p> “嗯?!柄Q山玲子點了點頭。
“還有,我騙由美說我們出來買東西,等一下記得順路買點吃的回去帶給她?!柄Q山才人說道。
“好?!柄Q山玲子又點頭。
兩人從來沒有這么親近過,以前連并肩而行都沒有,更不用說現(xiàn)在互相抱著胳膊了,以前的她像個“家長”,而哥哥是個沒用的“小孩”,需要她這個“家長”來照顧,她雖然談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更多的是一份責任感,爸爸媽媽不在了,她身為“家長”,就要負責照顧好家里的兩個“小孩”。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哥哥突然一下子在她心里變得高大起來,是她可以當做依靠的人,她喜歡這種感覺,再也不用把一個家庭的責任全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眼眶不知不覺濕潤了,她卻沒有察覺。
“你哭了嗎?”鶴山才人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這丫頭除了聽到父母噩耗那天哭過鼻子外,還從沒見她這樣軟弱過。
“沒有!”鶴山玲子連忙搖頭,眼眶卻不爭氣地更紅了。
“傻瓜,你說謊的樣子也這么認真嗎?”鶴山才人看了看她清冷的臉,或許因為父母出了意外的原因,她臉上始終透露著一種讓人無法親近的冷意,就像是給自己上的一層保護色。
“沒有說謊。”鶴山玲子一手捂著眼睛不讓他看。
“是,是,你沒有說謊?!柄Q山才人知道她一時之間也不適應(yīng)兩人關(guān)系進化得這么迅速,他認真地說道,“以后這種委托你就不要接了,還是讓我來吧。”
“委托?”鶴山玲子有些疑惑。
“就是這種除靈的工作委托,很危險的?!柄Q山才人又揉了下她的腦袋,“要知道,不是每次我都在你身邊的。”
鶴山玲子又瞇了下眼睛,兄長的親近讓她不適應(yīng)之余又有些享受:“哥哥這次為了救我暴露了呢。”
“是啊,以后就不能偷懶了?!柄Q山才人開玩笑地說道,其實遲早都要暴露的,只是他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算是正式讓妹妹認識了自己。
“如果沒有這次事件,哥哥準備什么時候告訴我呢?”鶴山玲子對于他說的偷懶有些不忿,原來以前哥哥是為了偷懶,所以才讓自己那么辛苦的嗎?
“開個玩笑,其實我正準備找個機會告訴你?!柄Q山才人主要是顧忌自己的前后變化太大,怕妹妹一時接受不了。不過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他以前為了偷懶而隱藏自己的設(shè)定。
“是什么機會?”鶴山玲子追問,似乎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就比如今天這樣的機會,其實上一次也可以的?!柄Q山才人遲疑了一下說道。
“上一次?”鶴山玲子一愣。
“對,就是你和吉川同學(xué)那晚去山里冒險的時候?!柄Q山才人本來覺得沒必要說這件事,因為有邀功的嫌疑,只是話說到這里,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哥哥是說,那晚哥哥也在嗎?”鶴山玲子一怔,繼而恍然大悟,“所以最后是哥哥救了我們?”她當初還以為是自己最后的一擊起了作用,所以還很慶幸,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哥哥在背后幫了自己。
“對,我察覺到你有危險,所以就在后面跟著你們?!柄Q山才人點了點頭。
鶴山玲子沒有再說話,只是抱著他胳膊的手陡然加重了力道,將他抱得緊緊的。
“所以以后有這種事,就讓我出馬吧,你就待在家里陪由美。”鶴山才人是真不希望她再去冒險了,以她的實力,真的很容易遇到危險,這么多年過來她都完完整整的,令他不得不感嘆她的好運氣。
“嗯?!柄Q山玲子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忽然想到什么,她抬頭問道,“我上網(wǎng)查過世田谷警察署,他們尋求除靈師幫他們抓‘池尻之鬼’,所以哥哥是幫他們抓到了嗎?才有那么一大筆賞金的?”
“沒錯?!柄Q山才人沒想到妹妹這么聰明,竟然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了這個,不過恐怕也是在自己當初把錢給她時,她過后去查驗過他說的話,所以知道了世田谷警察署重金求除靈師的事。
鶴山玲子又沉默了,不過至少她弄清楚了一件事,為什么世田谷警察署會給哥哥發(fā)賞金了。
……
兩兄妹在去醫(yī)院的路上,另一邊,石冢組大本營里。
破了一個大洞的木屋中,白發(fā)老爺子已經(jīng)檢查過石冢組組長石冢龍憲的身體,雖然看起來很凄慘,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但人還活著,而且呼吸很平穩(wěn),真的就只是昏迷了而已。
“老爺子,父親怎么樣了?”石冢香織回憶了下某個少年離開時那不屑的神情,最終在心里暗罵了一聲,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現(xiàn)實里來。
“香織少主,龍憲老爺沒事,只是身體受了外傷,估計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卑装l(fā)老爺子苦笑了笑說道,那個少年之前把老爺當成沙包在打,怎么可能不受皮肉傷呢?還好,那少年有分寸,并沒有真的傷到老爺。
“休養(yǎng)一段時間嗎?反正父親本來就在休養(yǎng)中,那就休養(yǎng)一段時間吧?!笔O憧楛c了點頭,雖然擔心父親的身體,但老爺子顯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她,“對了,關(guān)于鶴山神社,老爺子你了解多少?”
“香織少主,我也是今天才聽說的,還是聽您說起的,以前都不知道有鶴山神社,您是從什么地方聽來的?”白發(fā)老爺子反問道。
“這個……”石冢香織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是從千賀子那里聽說的?!?p> “金澤小姐?”白發(fā)老爺子一愣,“她怎么會跟您說這個?”
“上次她不是遇到靈異事件了嗎?就是找鶴山神社的那個巫女幫忙解決的?!笔O憧椪f道,“所以在知道父親也遇到靈異事件,她就推薦我去鶴山神社?!?p> “原來如此?!卑装l(fā)老爺子點了點頭。
“不過鶴山神社,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有趣的人?!笔O憧椬旖俏⑽⒙N起,眼睛中散發(fā)著冷芒,“老爺子,麻煩你去幫我調(diào)查一下,我要知道那個巫女的兄長所有的資料?!?p> “香織少主,您不會是想找他報仇吧,這個可不行,做不到的,您已經(jīng)親眼見過他的實力了,我們就算出動整個石冢組,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卑装l(fā)老爺子連忙勸道,親眼見過那個少年如同神魔一樣的詭異實力后,他不認為僅憑石冢組就能去招惹對方,那是在給自己找不麻煩。
“報仇?”石冢香織饒有興致地搖了搖頭,“老爺子,你都說了,他那樣的實力,普通人是不可能找他報仇的,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他那樣的人,一定也有和他一樣的人,一定也有實力比他更強的……”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后面的意思卻耐人尋味。
白發(fā)老爺子心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香織少主,您要做什么?”
“放心吧,老爺子,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什么都不會做?!笔O憧椢⑽⒁恍Γ又D(zhuǎn)移開話題,“好了,剛剛你讓手下去檢查過了,大本營里的人幾乎全滅,傷亡怎么樣?”
“除了斷手斷腳,剩下的人全都是昏睡過去,無一人死亡?!卑装l(fā)老爺子說道。
“沒有一人死亡嗎?”石冢香織有些驚訝,那家伙那樣的實力,竟然能忍住不殺一人?
“還有,斷手斷腳的人,都是手上持有武器的?!卑装l(fā)老爺子又補充了一句。
“哦?看來他還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聽到這里,石冢香織又咧嘴笑了起來,“你知道嗎?就是這種人才最容易對付,因為通常他們都會被束縛在自己的圈子里,然后被別人趁虛而入,我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p> “香織少主?!卑装l(fā)老爺子苦笑,知道自己勸不住,因為少主從小就很有主意,一旦她自己決定的事情,別人都無法改變,哪怕是龍憲老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