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終得指點
雖然這話僅僅來自于一個昨天才覺醒龍息的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懷疑。
因為他眼中的堅決,已經(jīng)說明一切。
空氣中一陣沉默,還是兩人推門而入,將沉默打破。
“哼,陳師兄,不講武德!”
“先把你的修為提上去再說話。”
兩個罵罵咧咧的人依次進入,分坐兩旁,不再理會彼此。
見在場之人皆表情嚴(yán)肅,兩人意識到不對勁,向掌門打過招呼,也就沒再繼續(xù)。
良久,云中隱才道:“若是你自己一個人,倒是有辦法能夠強行進出于其中?!?p> 玄機心中一喜,連忙問道:“還請指教!”
“有一種方法,可以在一瞬間扭曲自身周圍的氣流,通俗來說,就是讓人置于三界五行之外,自由來去,封印也就會暫時失效。但是這樣的時機稍縱即逝,若是把握不準(zhǔn),沒能完整地穿過封印,輕則元神受損,重則導(dǎo)致六界裂隙現(xiàn)于世間?!?p> “掌門,這……!恐怕不妥!”
其中一人驚呼,正是才剛進來的白長老。
云中隱向他丟過去一個凌厲的眼神,雖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我自有分寸?!?p> 他再度轉(zhuǎn)向玄機:“除卻這些,你還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承受法術(shù)帶來的反噬。”
玄機毫不猶豫:“晚輩要學(xué)!”
“你就不問是什么樣的反噬?”
“不重要?!?p> “……好。既然如此,我便教你。你先拜入我紫霞仙門,若是成功了,從此你就是我仙門弟子,但若是失敗,也就不必再踏入這里一步。想好了?”
“沒問題?!?p> “還有,無論成敗,你都不可告訴任何人,法術(shù)是誰教你的。”
“……沒問題?!?p> “定下死誓。違者,立死,元神俱散。”
“如何立誓?”
云中隱眉宇嚴(yán)肅,將手一抬,一張寫滿咒文的金黃紙符立時出現(xiàn)于玄機面前。
“心中默念誓言,同時寫上你的名字?!?p> 玄機伸出手指,不帶猶豫地寫上自己的大名,之后金黃紙符忽然光芒大作,在云中隱的驅(qū)使下,化成一縷金煙進入了玄機體內(nèi)。
頓時他的腦海中又出現(xiàn)了云中隱方才說的那句話。
無論成敗,都不可告訴任何人,法術(shù)是誰教的。違者,立死。
猶如刻在腦海中一般,是想忘也不會忘記的程度。
“請前輩指教?!?p> 云中隱摩挲著下巴,思索道:“至于,你拜在誰的名下……”
唐公立刻發(fā)言:“掌門,他可是我冒著被朝廷發(fā)現(xiàn)的危險才帶回山上的!”
陳師兄緊接著:“掌門,我桀驁峰最近弟子數(shù)量與質(zhì)量均不理想,之前的幾個好苗子都讓給了白師弟。我真的很需要這樣一位弟子來撐撐門面啊?!?p> 白師弟不甘人后:“掌門,培養(yǎng)弟子,還要給他最適合他發(fā)展的環(huán)境才是。這一點上我有絕對的信心?!?p> 另一位暫時不知道名字的長老也開了口:“掌門,唐公他不務(wù)正業(yè),陳師兄不講武德,白師弟不學(xué)無術(shù)。只有我,四品將滿,又視傳道受業(yè)為己任,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話說完,他便收獲了三個人一致投來的眼神,里面全部寫著“記仇”。
一下子得罪了三個人,也是很拼了……
不怕我施法失敗,被連累嗎……
也對,到那時候,我是死是活還是兩說,也已經(jīng)與他們脫離了干系。他們不過是看中我龍族的血脈,在做一項盈大于虧的投資罷了。
云中隱輕咳一聲,毋庸置疑的語氣中,又有一種刻意的關(guān)切:“你們平日里既要帶那么多弟子,又要操持派中事務(wù),已經(jīng)很辛苦了,這次,就由我來收下他吧,也免得他跟了某個人,其他人心里不平衡,傷了大家和氣?!?p> 絕殺。
玄機偷瞄幾人,他們的臉上都是一副“陰還是你掌門陰”的沮喪神情。
“好了,各位長老,若無其他事情,就先這樣吧。”
“玄機,你留下?!?p> 縱使各位長老再有不甘,卻也只是稍有磨蹭地離開了位置。
這時,門卻“嘭”地一聲,向內(nèi)大開。
幾人將目光齊刷刷地投過去,見有一人衣衫襤褸,發(fā)絲凌亂,與其余幾人的裝扮和乾元殿的氛圍格格不入,卻表情欣喜地站在門口。
那人喘著粗氣,像是剛剛費了不少力氣:“聽說你們都要搶那個龍族后裔?”
說著,邊將目光轉(zhuǎn)向玄機,上下打量一番,眼中帶著些贊許:“就是這小子?嗯,是挺精神的。”
玄機出于禮貌地點頭微笑一下,心里卻十分懵逼。
太突然了。
那人不再看他,一瘸一拐地挪向一個空座位:“緊趕慢趕的,我沒來晚吧?!?p> 正待他屁股要沾著椅子時,卻聽旁邊的不知名長老低著頭,幽怨答道:“晚了,歸掌門了?!?p> 那人也不再往下坐,就那樣折著身子,睜大了眼睛,看了不知名長老一會兒。
眼中很有一種造化弄人的心痛。
“他娘的,告辭。”
他撂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又走了。
“……”
待長老都離開后,乾元殿只剩下玄機和云中隱兩個人。
“準(zhǔn)備好了?”
“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嗯。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師父?”
雖然莫名其妙地成了最厲害的仙門之一的弟子,不用經(jīng)受任何考驗,還是直接師從掌門,怎么想都該是讓人高興甚至可以吹牛逼的事,但為什么自己總有一種被脅迫的錯覺。
算了,先這么湊合著吧。
玄機作揖行禮:“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好。門規(guī)那些,我懶得教?;仡^你找你師姐問問?!?p> 這么直接地擺爛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還不知道她是誰。”
“她叫觀棠。”
玄機靜靜聽著,等待著下文,可等了半天,只有沉默。一抬眼,發(fā)現(xiàn)云中隱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玉色茶杯,正低著眉,悠悠地吹涼漂浮著的茶葉。
就沒了?都不安排認(rèn)識一下的嗎……
真懶啊。
“對了,師父,我還有一事相求?!?p> 云中隱放下玉杯,露出疑色:“嗯?”
“可否將月兒也收入門下?”
昨夜月兒曾提到過,想拜入仙門而不得。玄機便想試試看,能不能替她達成心愿。
然而云中隱無情拒絕:“她有妖族血脈……不行?!?p> “雖然如此,但她并沒有哪里像妖,從小也是在人間長大,現(xiàn)在因為我而受到牽連,無處可去,為何不能在山上修行一段時間?”
“人與妖魔兩族已經(jīng)對立數(shù)百年,我紫霞仙門畢竟是仙門翹楚,收了這樣一位弟子,恐怕今后就會面臨說不盡的閑話。”
“只要沒人說出去,又怎會有人知道?”
再說你特么收我怎么不怕說閑話。
我還朝廷欽犯呢。
但見云中隱輕輕搖頭,又用手摩挲著玉杯,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玄機也不好再堅持,畢竟自己還有求于他。
只好想了想,又道:若是你們不肯收她,那至少先讓她安全地住在山上,等我回來行不行?!?p> 接著又補充:“十天。只需要等我十天?!?p> 十天若是自己沒能回來,恐怕也回不來了。
“好。”云中隱爽快答應(yīng),“雖然她不適合作為仙門弟子,但若她有心修行,讓唐公稍加指導(dǎo),也未嘗不可。”
“一言為定。”
這個結(jié)果,還算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