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溪沒跑幾步就被一個樹枝絆倒了,“啊”的一聲,司南之恒趕緊跑到她的身旁,將她攙扶起來。
樹枝上的荊棘,把晨溪的手劃傷了,鮮血直流。
司南之恒關切地說:“這樹林里荊棘叢生,你跑那么快干嘛?”
晨溪可憐兮兮的說:“是雪把這些樹枝蓋住了,我才沒發(fā)現(xiàn)?!?p> “你跑那么快,你在逃避什么?”
晨溪低下頭,光潤帶笑的臉忽然斂住了笑意,顯出一點莫名其妙的拘謹,臉頰猛的紅了起來,她心里明明知道剛才司南之恒在向她表白,而自己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晨溪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是,是到中午了,我肚子餓了嗎?想回去吃午飯?!?p>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包上!”司南之恒一副命令式的口吻。
晨溪緩緩的把手伸出來,看著手掌處鮮血直流,晨溪嚇得不禁閉上了眼,司南之恒從自己的長袍上扯下一條長布,為晨溪慢慢的包扎傷口。
司南之恒想了解晨溪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他不禁接著問道:“你就那么想逃避我?”
晨溪直言不諱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免司南之恒多想,“柳絮隨風各西東,人事無非已不同?!?p> 司南之恒一邊給晨溪包扎著,他看了一眼晨溪,目光如炬,是那樣的專注與深情,“是我自作多情了,縱然心如紅鐵,也難容你千尺寒冰?”
晨溪把聲音壓得很低,掩飾著心中的尷尬,“我們就做一輩子的朋友吧,不要奢求其他的?!?p> 司南之恒之前從來不敢這么勇敢的直說,自從看了小毛子勇敢無懼的向妙儀表白,似乎他也學會了不少經(jīng)驗,他也變得勇敢起來。
“自從認識了你,我就像中毒一樣,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怎么會拼了命的往你的世界里擠,曾經(jīng)以為我會百毒不侵,就唯獨對你上了心?!?p> 晨溪不想打擊司南之恒的自尊心,她委婉的說:“你有你的清歡度,我有我的不歸路?!?p> 司南之恒也退步了一下,似乎希望晨溪慢慢的接納自己,“我們先緩緩吧,彼此先冷靜一下,如果還有緣分或許還能在一起,如果緣盡了,那就各自安好?!?p> 晨溪看著司南之恒小心翼翼的為自己包扎著傷口,低聲說:“是啊,走著走著就散了,或許我們真的就是沒有緣分,如果我們做好朋友,就永遠不會失去彼此?!?p> 司南之恒對于晨溪的委婉拒絕,毫無反駁的意見,“對不起啊,喜歡你那么久,差點以為你是我的了,其實我很開心,遇到了你,只是遺憾,沒有辦法擁有你?!?p> 晨溪微微一笑,似乎想掩飾心中的不安,“這大概就是有緣無份的真實寫照吧,卿本良人,奈何緣盡?!?p> 司南之恒繼續(xù)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來找我,我會安安靜靜的陪著你,因為我們的友情會一直在,我一直都在這里等你?!?p> 晨溪知道如果不向司南之恒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后兩個人就沒有辦法相處,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相對。
晨溪直言不諱,“那我們就做永遠的好朋友吧!不越雷池,我們就永遠不會失去彼此?!?p> “好,那我們就做永遠的朋友,還疼嗎?”司南之恒用嘴呼呼的吹著晨溪的手。
晨溪連忙把手收回來,一縷靚麗的秀發(fā)輕輕飛舞,遮擋住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躲閃著司南之恒,她雙頰泛紅,說話也磕磕絆絆的了。
“那……那個……包扎好了,就不疼了?!?p> 司南之恒明明有些黯然,卻裝作很平靜的樣子,“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被別人看見不好的,我先走吧,你過一會兒再走好嗎?”
“行!那你慢一點走,別亂跑了?!彼灸现愀杏X到一陣陣的心痛,這種說不出的無奈,但是卻還要表現(xiàn)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越是這樣心里就越難受……
晨溪一個人先行跑到了小木屋,看見姐姐和妙怡也回來了,妙怡正在縫補姐姐新給的棉披風。
晨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妙怡,這棉披風不是姐姐今天新給你的嗎?怎么就刮壞了?”
姐姐在一旁,哈哈大笑的說:“沒想到這個妙儀特別的淘氣,她看見我用輕功飛來飛去的,她不會飛,她就想著辦法爬到樹上,往下蹦,可是好不容易爬到樹下往下蹦的時候被樹枝給掛住了,她大頭朝下?lián)u搖欲墜,然后就在樹枝上大喊救命,哈哈哈!”
晨溪也被逗笑了,“???妙儀,你可真淘氣呀!”
妙儀縫著衣服,似乎不以為然,“我就是想學武功的心太急切了嗎,所以才想出這樣一個好辦法?!?p> 姐姐樂的前仰后合,向晨溪講述著經(jīng)過,“晨溪,你是沒看到,妙儀今天有多狼狽,她在上面倒立著,手舞足蹈的,大喊救命,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我一個輕功將她救了下來,不過棉披風被刮壞了……”
晨也被逗笑了,“妙儀,你第一天就想學輕功,你是不是有點好高騖遠了?”
妙儀卻一臉認真的說:“我看姐姐用輕功用得很嫻熟啊,我以為輕功就是從高處往下跳,多跳幾次就會了吧,所以我就爬上了很高的樹,可是那個樹的樹叉太多了,竟然把我刮住了,如果不刮住我,我也能飛很遠?!?p> 姐姐在旁邊笑著說:“哈哈哈,如果你從上面直接跳下來,不是飛得很遠,而是摔得很慘!”
晨溪好奇的問:“妙儀,那你今天就學輕功了,其他的都沒學?”
姐姐在一旁哈哈笑著說:“我想讓她練習基本功,但是她不練,她一上午就練習爬樹了,先爬樹,然后再從樹上跳下來,再爬樹,再從樹下跳下來,這一次是爬的太高了,才被樹杈掛住了!”
晨溪也被逗的哈哈大笑。
妙儀看著晨溪手上包扎著一個布條說:“晨溪,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受傷了?”
“就是不小心被樹枝絆倒了,劃了一個小口子,已經(jīng)包上了,不礙事兒?!?p> 妙儀疑惑地問:“你出去干嘛了?”
“我今天也出去練武功了,司南之恒領我出去練習的掌法基本功。”
妙儀已經(jīng)將棉披風縫好了,他用手捋平棉披風上的皺褶,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我不想練其他的,我就想練輕功,在桃花灣時,我看慕容清新,使用輕功飛來飛去的樣子,我羨慕的不得了,我就想著如果有一天我也能會輕功該有多好??!”
姐姐在旁邊似乎聽出了端倪,“你說誰?慕容清新?”
妙儀這才感覺到說漏嘴了,她連忙改口說:“啊,我,我說錯了,是上官清新。”
姐姐還是疑惑的看著妙儀,疑惑的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妙儀繼續(xù)疊著衣服,頭也不抬一下,“我真沒瞞著你,像我這么笨,連輕功都學不會的人你,還有什么好瞞的?!?p> 妙儀生怕姐姐繼續(xù)會追問下去,她忙調(diào)轉(zhuǎn)話題問晨溪,“晨溪,你不是一直想學劍法嗎?你怎么還學掌上掌法了?”
晨溪接著說:“掌法練是基本功,只有掌法練厲害了,練有勁兒了,才能夠練劍法,身體的敏捷度和爆發(fā)力都是需要內(nèi)外結(jié)合的?!?p> 妙儀將疊好的衣服放進衣柜,“我覺得,這武功除了劍法也沒有什么可練的,況且我也不喜歡把劍佩戴在身邊,看樣子就會很沉的?!?p> 晨溪接著說:“哎,妙儀,如果你不想練習劍法,你練折扇呀,你看看司南之恒的哥哥用的就是折扇。”
妙儀撅撅嘴說:“我可不敢跟他學,你看他一臉清冷的樣子,我瞅著他就有點不寒而栗,他怎么會教我折扇呢,我可不敢學,我只要跟姐姐學會輕功就好了。”
姐姐疑惑的問:“晨溪,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練的是折扇呢?”
“是司南之恒告訴我的,我一直以為武器當中,只有劍最厲害,但是司南之恒說折扇也是很厲害的,而且哥哥練的就是折扇?!?p> 妙儀繼續(xù)說道:“但是我還真沒有看到用折扇當武器的人?!?p> 姐姐驕傲的說:“那你是太孤陋寡聞了,在我們凌云山用什么當武器的人都有?!?p> 晨溪一臉疑惑的問:“真的嗎?”
姐姐娓娓道來:“袁騰他用的就是錘子,而沈闊他用的就是長槍,還有的人是專門使用暗器的,你根本就看不見他用的是什么暗器……”
晨溪大概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見多識廣,她脫口而出:“我的另外一個朋友也會用暗器,之前我被皇上抓到皇宮的時候,我的那個朋友就用暗器金針射到侍衛(wèi)的脖子上,侍衛(wèi)暈倒了,然后他就將我就出來了,你們說說,這有多奇怪,一根金針射到脖子上就可以讓人暈倒,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p> 姐姐疑惑的問:“看來你這個朋友武功也很厲害呀,因為會暗器的人寥寥無幾,也只有我們凌云山的人才會使用,這個人,難道是我們凌云山的人嗎?”
晨溪微微一笑,“啊,他確實在凌云山學過武功。”
妙儀在一旁脫口而出:“晨溪,你說的就是慕容清新吧!”
姐姐聽出了端倪,瞪大了眼睛說:“剛才你就說一遍是慕容清新了,這次又說一遍慕容清新,他和上官清新到底是一個人嗎?還是兩個人?”
晨溪看妙儀已經(jīng)說漏嘴了,而妙儀嚇得張口結(jié)舌的,又不敢接話。
這時司南之恒也走了進來,他怕晨溪一個人走不安全,就偷偷的跟在后面,他剛進屋,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就聽見她們說慕容清新的事兒。
他坦言道:“慕容清新就是我?guī)煾的饺莺膬鹤樱褪抢湓鹿魉暮⒆?,一直寄養(yǎng)在桃花灣上官歸遠的府邸?!?p> 姐姐說:“???你師傅竟然自己有兒子?那他怎么還會撫養(yǎng)你?”
司南之恒娓娓道來:“師傅一直和我相依為命,我們兩個隱居在山里,師傅之前也一直不知道,在去年春天時候才知道有一個兒子叫慕容清新,而且一直寄養(yǎng)在上官歸遠的府邸。”
姐姐目瞪口呆的說:“難道上官清新就是慕容清新嗎?可他卻明明隱瞞著我,他自稱叫上官清新?!?p> 司南之恒接著說:“是的,因為上官歸遠一直怕透露出慕容清新的身世,所以對外宣稱他就叫上官清新?!?p> 姐姐甚至有些生氣的對著腳說:“這個慕容清新竟然欺騙我,他在這學武功時候一直都說自己叫上官清新?!?p> 司南之恒這個人很仗義,這時候了還替慕容清新說話,完全就沒把他當成假想敵。
“因為他的身世特別,如果他的身世被外邦的人知道了,那一定會引起外邦和中原的動亂的,那他的母親冷月公主也將后果不堪設想,所以他才會隱瞞你的吧?!?p> 姐姐疑惑的問:“那你現(xiàn)在怎么敢說出來呢?”
司南之恒說:“現(xiàn)在老皇帝已經(jīng)駕崩了,這些事已經(jīng)屬于陳年往事了,我覺得姐姐這么聰明機警,這個秘密也不會向外說的吧?!?p> 姐姐肯定的說:“我當然不會對外人說,我一定守口如瓶?!?p> 司南之恒笑著說:“姐姐,我相信你不會像外人說的,唉,姐姐今天的午飯好了嗎?我們一起吃午飯呀?!?p> 姐姐疑惑的問:“你餓了?”
“不是我餓了,是晨溪餓了。”
姐姐呵呵一笑,“弟弟,看來你很會憐香惜玉呀,我這就讓人將飯端過來,我們再一起吃?!?p> 司南之恒卻往門外走,“我去和父親一起吃,不和你們一起吃,你們?nèi)齻€人在一起吃吧?!?p> 姐姐攆出了門外,對司南之恒大喊著:“弟弟!你不想陪晨溪吃飯嗎?”
司南之恒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去和父親一起吃!就不打擾你們?nèi)齻€了!”
姐姐大喊著:“真慫!”
妙儀清楚地知道晨溪的心里裝的慕容清新,任何人也取代不了慕容清新的位置,她看著晨溪,晨溪對她相視一笑,彼此知道,這是一種不可言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