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船
韋彬彬吃驚之余,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四下,向身邊的香川美子和面目和善的商人說道:“這兩次發(fā)作,四肢還有隱隱的痛?!?p> “這……,這可怎么辦?哦,叔叔我看你見識多廣,一定會有醫(yī)治辦法的,對吧?”香川美子突而望向面目和善的商人,急切地問道。
“這個……”面目和善的商人遲疑了一下,望了望香川美子,又望了望韋彬彬,繼續(xù)說道:“既然有因,就必然有果,我想這巫術(shù)既能制作出來,就必然會有解巫之法。單從科學(xué)的角度看,我以為這是類似狂犬病一類的癥狀,這想必也是某種病毒通過血液途徑傳播的。便說那狂犬病是一種傳染病,它的病原體叫做彈狀病毒科的狂犬病毒,主要存在于野生的狼、蝙蝠、狐貍等動物中,若人類被其咬傷或者抓傷之后,便會傳染于人類?!?p> “這么看,叔叔好像還精通醫(yī)術(shù)?”香川美子眼露希望,問道。
“在下父親便是醫(yī)生,從小隨其做過助手,從軍之后也做過一段時間軍醫(yī),也算略知一二。不過……”面目和善的商人看了看韋彬彬,繼續(xù)說道“不過,目前為止,狂犬病還沒有治療辦法,若中此病,死亡率幾乎是百分之百?!?p> “???”香川美子輕嘆一聲,一臉茫然地望著韋彬彬。
“沒事,但想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我韋彬彬已活到今日,已算幸運(yùn),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用太為我擔(dān)心?!表f彬彬望向香川美子,喃喃說道。
香川美子聽著,不由伸出兩只手來,將韋彬彬一只左手緊緊握住,韋彬彬側(cè)臉也望著香川美子。
“只是你父親和弟弟,我終沒能救出他倆,我這樣死去終覺有所遺憾!”韋彬彬感嘆道。
面目和善的商人為韋彬彬的話語有所感,不禁說道:“生死雖由命,但能不死,總是不死的好,像這世上所謂的巫術(shù)均為人為編造的迷信幻像,不過是一些尋常病理罷了,是病就必有醫(yī)治之法,想我從軍之時,流行瘧疾,當(dāng)時也道瘧疾無藥可救,慶幸年幼時與父親習(xí)過中醫(yī),我與軍醫(yī)便一道借著貴國古籍里所述之方,用柳枝和青蒿這兩類植物莖葉,煎煮成汁,居然對瘧疾有強(qiáng)鎮(zhèn)之效,服用多日,居然有士兵藥到病除,康復(fù)不少人。這其中柳枝汁能鎮(zhèn)痛,西方已從柳枝中提取出一種叫阿司匹林的藥劑,以此醫(yī)治疼痛,而青蒿汁內(nèi)某些未知物質(zhì)能專殺瘧疾病原,實(shí)也為神藥!后來我軍部隊(duì)中依次推廣此藥劑,已有效救活了數(shù)以萬計的軍民。所以,彬彬君這病癥,也必有醫(yī)治之方,等上得島嶼之后,在下愿潛心研究病理,對癥下藥?!?p> “若能多活些時日,也是好事,不過我也習(xí)慣了,各人均有各人的活法,到時看吧?!表f彬彬笑著回答道。
“人死之后,靈魂是否還在?或者真有鬼的世界?”香川美子望向船艙方向,眼前浮現(xiàn)父親和弟弟昔日的音容笑貌,不禁喃喃自語,熱淚盈眶。
“倘若真有鬼的存在,那定然是最好不過的事,鬼怪也并非是什么恐怖可怕的東西,人心往往比鬼怪更為兇惡。”韋彬彬停了停頓,繼續(xù)說道:“我倒希望有鬼的存在,想想愛戴我們或者我們愛戴的人,死了之后還能不被磨滅地存在世間,不可消散,想想也是極美極美地!”
“彬彬君年紀(jì)輕輕,但已能看淡生死,對鬼魂還有如此見解,實(shí)令人好生欽佩?!泵婺亢蜕频纳倘肃珖@道。
“我又懂什么,不過不想故作傷感罷了,哈哈,既來之則安之,總會有最好的安排吧。”韋彬彬訕訕然笑了笑,繼而默默望向香川美子,輕輕將香川美子的兩手握于自己掌心之間,兩個心事相當(dāng),稍作停留,韋彬彬但覺有人在旁,不由轉(zhuǎn)過頭去,向面目和善的商人問道:“對了,還未請教你尊姓大名?”
面目和善的商人頓了頓,才說道:“是了,船上眾人均未知道我姓什名什,之前也是保護(hù)自己而為之,現(xiàn)領(lǐng)悟彬彬君的心態(tài),也覺沒什么,名字不過爹娘取的,豬牛貓狗,知道也沒什么,哈哈,我叫東島太郎?!?p> “東島君好?!闭f著,韋彬彬笑了笑,一旁的香川美子、香川惠子聽著韋彬彬和東島太郎的對話,見得韋彬彬臉露笑容,不禁也勉強(qiáng)微微一笑。
“對了彬彬君,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但覺此事有各種蹊蹺,這便想向你請教請教,便是關(guān)于之前劫持貨船的那伙人,此四人究竟為何人?怎的好端端的行船,突然從哪冒出這四個人來?”東島太郎突然轉(zhuǎn)移話題向韋彬彬問道。
韋彬彬聽著,看了看四周,才開口說道:“據(jù)我所知,那四人是貨船底艙燒蒸汽鍋爐的工人,應(yīng)該是預(yù)先混入了底艙,況且……”韋彬彬說到一半,又不由停了下來。
“況且怎么了?”東島太郎不解地問道。
“況且他們也知曉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個火山島,還知到那島上的一些事。”韋彬彬回答道。
“哦?有這種事?”東島太郎顯得更加疑惑地問道。
“不光是他們,就連警衛(wèi)隊(duì),以及貨船船長都或多或少知道那個島上的事!并且和你一樣,似乎都曾去過那島上!”韋彬彬看著東島太郎回答道。
東島太郎渾身一顫,然后深吸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那些人該不會有意聚到一起的吧?”香川美子在一旁聽著,插話問道,然后又繼續(xù)說道:“之前底艙那四人突然闖進(jìn)我們住的艙室,控制和綁架住了我家四人,從他們的對話中聽他們說過那個火山島上有什么黃金的一些事?!?p> “美子小姐所言不錯,底艙的人和警衛(wèi)隊(duì)的人事先均已預(yù)謀了這件事,就是船行至海上時便將船控制住,劫船開往火山島。至于兩伙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底艙的人只是為了島上的黃金,而警衛(wèi)隊(duì)的人,是為了那什么‘超級武器’!太郎君,你可知曉那島上有什么黃金和‘超級武器’?”韋彬彬說到后面一句時,轉(zhuǎn)頭望向東島太郎問道。
“‘超級武器’?這個我不聞所未聞!至于那些黃金我有聽說過,難怪那次機(jī)密運(yùn)輸,船上那些人持武器冒死登島,終于有去無回,這樣看來,那島上定然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物了!只是,那‘殺人武器’又是何許東西?章魚海怪?還是別的什么怪物不成?”東島太郎喃喃自語道。
“他們兩方相互廝殺,終于誰也沒去成!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韋彬彬正色道。
“你兩輕聲些,這里還留下一個呢!”香川美子說著,向貨船欄桿的大澤原慶努了努嘴。
“要不要和這廝質(zhì)問一下,他們警衛(wèi)隊(duì)此行目的到底是想干嘛?”東島太郎瞟向大澤原慶,向韋彬彬問道。
“此事我看沒那么簡單,據(jù)我所知,大澤原慶未必知曉關(guān)于島嶼的事,他應(yīng)該只是受警衛(wèi)隊(duì)長指使而已。從我暗中偷聽到的來分析,警衛(wèi)隊(duì)里只有警衛(wèi)隊(duì)長平野正雄知曉這個秘密并操縱著這個陰謀,同時妄圖想方設(shè)法拖住貨船的船長也參與到了其中?!表f彬彬提到船長,不由輕嘆了一聲。
“那么現(xiàn)在怎么辦?”東島太郎思索再三,仍忍不住向韋彬彬問道。
“先從長記憶,等合適時機(jī),再向大澤原慶打探打探?!表f彬彬輕聲答道。
韋彬彬、香川美子、東島太郎三人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各人在甲板上四下顧盼,卻在這時,韋彬彬不覺突然聽到貨船左舷“咚”地傳來沉悶的撞擊聲,似乎是什么金屬一類的東西在水下撞擊在了船舷之上,船上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緊隨著的,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韋彬彬只感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只覺船身劇烈震動,跟著整個船身騰空而起,香川美子雙手也從自己掌中脫離,接著是一個幾十米高的大水柱轟然襲來,跟著的是翻天覆地壓過來的氣浪,把人振得耳膜巨痛。
跟之前貨船上把船往下壓的大爆炸不同,這一次眾人只感自己連同貨船瞬間被拋向空中,直飛五六米之高,滯留空中數(shù)秒,然后驟然下墜,緊接著“咔嚓”地一聲巨響,被掀起又向下砸落的貨輪被爆炸波、船身重量以及翻滾的海水從中間折成了兩半,兩邊船體帶著眾人迅速下沉,海水瞬間講斜插入海的船體淹沒。
韋彬彬只覺貨船下沉速度極快,但望向四周,只見周身一片狼藉,貨船上的各人均落入海水之中,香川美子已抓住半傾覆的救生艇,金大倫也抓住了一些漂浮物,韋彬彬再望向身后尋找香川惠子之時,貨船幾乎已經(jīng)全部沉入海里,沉船驚起巨大的漩渦猛地將韋彬彬拖著下沉了兩三米,不由“咕嚕?!睅茁暫攘藥卓谒?,韋彬彬但覺周身海水冰涼,這才使回過神來,伸展四肢向上逆游而上,邊劃便看向四周,尋找其他落水人員,在將劃至水面之時,一個人影在自己腳下方若隱若現(xiàn),韋彬彬眨了眨眼,再向下看去,只見那是香川惠子,而這時韋彬彬已來到海面,韋彬彬來不及多加停留,深呼吸了幾口氣,續(xù)而向下朝香川惠子潛去,韋彬彬才潛至幾米,卻見那貨船的身影已然消失于海底深處,眼前只見黑麻麻深不見底的一片,而沉船產(chǎn)生的巨大漩渦流則在自己四周帶著自己翻攪,再向下看時,香川惠子離自己似乎一下子又拉開了十幾米遠(yuǎn)的距離,眼看她也要消失在漆黑的海底,就在這時,瘦個警衛(wèi)大澤原慶突然讓海水?dāng)嚨阶约荷韨?cè),韋彬彬雙手舉起瘦個警衛(wèi),使力把他往上一推,借著這個相互作用的推力,大澤原慶被推向海面,而韋彬彬則借力迅速向下潛向香川惠子,韋彬彬邊下沉邊使足全力滑了好幾下,這才潛至香川惠子身旁,韋彬彬伸出手去,將香川惠子攬至身前,見其兩眼睛眨了眨,但覺她還安好,這才放下心來,便也跟著也向她眨了眨眼,便用其余三肢全力劃向水面升去。上升過程中,只見海面星星點(diǎn)點(diǎn)漂浮著很多漂浮物,突然間一個黑影在韋彬彬身后不遠(yuǎn)處閃過,香川惠子拍了拍韋彬彬胸口,示意他往后看,韋彬彬轉(zhuǎn)過頭去,只見身后十來米處,一只大魚的黑影若隱若現(xiàn)。
“莫非是鯊魚?是了,鯊魚被爆炸聲吸引,游至沉船處覓食!”韋彬彬想著,慌亂蹬了幾下水,突感四肢無力,“咕嚕?!表f彬彬又喝了幾口水,只覺離海面竟還有一段距離,眼看上劃速度越來越慢,四肢酸痛,又蹬了幾下腳,仍未加速的樣子,視野模糊,韋彬彬不禁左右甩了甩頭,想恢復(fù)神智,等再睜開眼來,周圍竟是漆黑一片,香川惠子也不見了蹤影,突然眼前一道亮光閃過,一只巨大的鯊魚齜牙咧嘴地?fù)涿娑鴣?,韋彬彬剛想掙扎著游開,只覺四肢被什么東西緊緊束住,動彈不得,那鯊魚大嘴即刻就要撕咬到韋彬彬身上,卻在這時,突然一個粗大的腕子將那鯊魚卷住,跟著拖入海底黑漆漆的深淵,“那是什么?海怪章魚?”韋彬彬腦海中急速翻閱著一些畫面,一只巨大的紅色章魚出現(xiàn)在韋彬彬眼前……“我要死了嗎?”韋彬彬四肢使勁一蹬,但覺仍被什么東西死死摁住,“這是鬼壓身?還是……這原本就是幻想?”韋彬彬鎮(zhèn)定下來,呼吸急湊,不由張開大口,但覺四周海水灌往嘴里,可感覺吸入嘴里的海水居然如空氣一般?!昂@镌趺茨芎粑?那么這吸入的就不是海水了!那我這必定是幻像了!”韋彬彬但想著,閉上眼睛,任由身前的海怪?jǐn)[布,心道:“我便不去管這幻像,它便影響不了我!”這一想,突而四周寂靜了下來,海怪形狀漸漸模糊消散,待得一會,韋彬彬再仔細(xì)聽著,漸漸聽到海水在來回拍打的聲音,而后聽到有人在講話,韋彬彬沉吟著,這才緩緩睜開眼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躺在救生艇之中,而金大倫、香川美子、香川惠子以及大澤原慶都已在艇上。
“彬彬君,你醒了!”香川美子湊到跟前,一只手捂了捂韋彬彬額頭,輕悅地說道。
韋彬彬支身坐了起來。
“我剛剛是怎么了?”韋彬彬看著香川美子,不由問道。
“你剛剛把惠子從海底拖到海面,隨后就昏迷了過去,然后……”香川美子停了下來,繼續(xù)說道:“不過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
“昏迷之后,我是不是又病癥發(fā)作了?”韋彬彬不解地問道。
“有一點(diǎn),你在海里翻騰了幾下,然后一動不動地,可把我嚇壞了!”香川美子關(guān)切地說道,卻見她眼角未干,似乎還掛著眼淚。
“這么說來,病癥都是那幻像影響,我若對幻像不加以理會,想必就可以自我控制病情發(fā)作的。”韋彬彬心想著,又望向香川美子,只見她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不禁笑道:“這可就難為你,讓美子小姐掛念了!”說著就將香川美子捂在自己額頭的小時抓在自己手里。
香川美子兩頰一時羞紅,但想收回自己的手,卻發(fā)覺已被韋彬彬緊緊捂住了。
“咳咳!哎呦!”香川惠子俏皮地湊了上來,但見姐姐和韋彬彬幾只手牽到一起,不由故意嘆作幾句。
韋彬彬見狀坐了起來,這才松開香川美子的手,順勢捏了捏香川惠子臉頰,向她笑了笑。
韋彬彬望向香川惠子,突然想到她在水底時曾提醒過自己身后有鯊魚,心道:“章魚定是幻像,那鯊魚,說不定是真的!”便開口向香川惠子問道:“惠子小姐,前邊在水里的時候,你拍打提醒之時,可有看到鯊魚?”
香川惠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說道:“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鯊魚,只是看影子是一只很大的魚,我見它向我們游來,于是我拍了拍你,就在這海面之下!”香川惠子說著,收住了笑臉,目光不由望向海面。
韋彬彬順著香川惠子的目光也望向了海面。
“大副閣下醒了?!苯鸫髠愡@時在船尾向韋彬彬說道。
“大家都沒事吧?”韋彬彬邊說著邊望向救生艇里的各人,只見金大倫和大澤原慶一個在艇尾一個在艇頭,卻不見東島太郎的身影,不由望向四下海面,只見東島太郎在艇右后側(cè)海里游著,打撈著一些漂浮物,正將先前那個狙擊槍箱子舉起遞給金大倫,而金大倫身旁,已堆上了不少物品。
“東島君可要小心海里有鯊魚!”韋彬彬向東島太郎呼叫道。
東島太郎一時揮了揮手,沒做答復(fù)。
“我們幾個還算福大命大!”大澤原慶在艇頭一邊拉著海里的幾件漂浮的服裝,一邊喃喃道:“船沉之前金大倫和那商人先生就抓緊了幾塊浮木,而這位美子小姐則抓住了救生艇的繩子,便是大副閣下和我兩人,歐不,還有惠子小姐我們?nèi)?,可在海底折騰了一下,嘿嘿,不過還得感謝大副閣下在水里給我推了一下,才少喝了幾口海水?!?p> 韋彬彬笑了笑,但隨著大澤原慶一提醒,說道:“你們可找到淡水?這茫茫大海之上,不知到得何時才靠近島嶼,得尋得一些淡水才好!”
“只打撈到一個塑料桶,可只剩四升左右的淡水,貨船經(jīng)歷兩次大爆炸,加上淡水桶都存于船艙內(nèi)部,大多都隨船沉入海底,能找的怕是不多了!”金大倫回答道。
“四升,我們六個人,按潤個喉嚨的份,挺多只能挨三四天。”韋彬彬心道。
韋彬彬邊想著,邊站了起來,向四下海面看去,只見漂浮物雖然眾多,但均是些碎木和雜物,有用的東西并不多。再看了看救生艇上,堆了一捆布料,三根丈許長的木桿,一個灰色帶蓋塑料桶,以及狙擊步槍箱子等物件。韋彬彬前后看了看,不由向眾人問道:“食物,可有收集到什么食物?”
“壞消息是沒尋得丁點(diǎn)食物,不過前面淘出救生艇被灌入的海水時,在救生艇邊發(fā)現(xiàn)了幾只趁沉船而來覓食的魚,剛剛大澤原慶便抓得一只類似三文魚的魚關(guān)進(jìn)在船艇儲物柜里,那魚少說有十來斤,只是船上沒火,看來只能切做生魚片,不知道大伙吃不吃得習(xí)慣?”金大倫笑著答道。
韋彬彬沒有回答,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時望向救生艇更遠(yuǎn)周身的海面,臉露擔(dān)憂之色,四下顧盼漂浮著的無數(shù)雜物,說道:“我沒猜錯的話,我們定是中了美軍魚雷的襲擊,只有魚雷才有這般威力!”說著不由再望向天際方向,只見沖繩島已消失在天際,只留西北方向天空上一大片硝煙彌漫,不時還有沉悶的轟隆隆爆炸聲?!斑@樣的話,美軍潛艇就在我們周圍不遠(yuǎn)!”韋彬彬心道,視線不由從遠(yuǎn)至近掃著海面,正這時,突見相距救生艇西北兩三千米的海面,隱隱升起一根黑乎乎的管子,便是這時,那管子四周跟著冒起連片的氣泡,不一會,那管子下方,漸漸露出偏圓的漆黑色金屬弧板。
“不好,有美軍潛艇,太郎君趕快上艇!”韋彬彬向東島太郎呼喊道。
其余眾人聽到韋彬彬的喊聲,不由驚了一驚,紛紛望向韋彬彬臉朝方向的海面,只見那里兀地浮起一艘黑色潛艇的瞭望臺來。
“快快快!”金大倫伸出手去,握住東島太郎的一只手,將他拉了上了。
“我們要趕緊將救生艇劃得越遠(yuǎn)越好!”韋彬彬不由擔(dān)憂地說道。
“來來,這還有一個船槳,和我劃幾槳。”大澤原慶將一只船槳遞給金大倫,金大倫接過船槳,兩人均試了試手感和力度,便合力對著東南方向大力劃去。
“大家盡量低下頭,別讓美軍給發(fā)現(xiàn)了!”韋彬彬向眾人說道。
“潛艇好像朝我們開過來了!”香川美子注視著救生艇尾方向,只見美軍潛艇瞭望臺已經(jīng)浮出海面,伴著隱隱響作的轟隆隆聲,潛艇推開層層的小海浪,向救生艇方向極速駛來。
“媽媽桑,莫非發(fā)現(xiàn)我們了!”大澤原慶不安地說了一句。
救生艇上各人聽著,不自覺都望了望身后的海面。
就在這時,“嗒嗒嗒”幾聲響,眾人只見身后幾百米處潛艇的瞭望臺上槍火閃現(xiàn),那里已然伸出一個美國大兵的上半身,同時身前架了挺機(jī)槍,正向救生艇射擊,救生艇四周海面一時飛濺起陣陣被子彈揚(yáng)起的海水。
韋彬彬四下望去,只見香川美子身后那個黑色皮箱子,一時伸手過去抱了過來,放于腳邊的狹小空間處,將那箱子打了開來。
“這是?這是槍的零件?”香川美子湊近問道。
“是的,我們將它組裝上,這是把狙擊槍。”韋彬說著,拿起最大的那塊槍托,將幾塊零件擰上螺絲,同時望了望駛來的美軍潛艇。
“美國人好像是要逼停俘獲我們!并不是朝我們射擊!”東島太郎伸出半個頭去觀察了一會,繼續(xù)說道:“你看那些子彈,沒有一枚射中救生艇,全然打在救生艇四周海面上。”
“被俘獲的滋味不亞于就此死去!冒死抵御,千萬不能投降??!”大澤原慶高聲說道。
韋彬彬聽著,沒想那么多,眼看潛艇似乎越來越近,韋彬彬卻還尚有最后兩塊零件沒找到位置,“這……”韋彬彬嘀咕一聲,有點(diǎn)焦急地“咔嚓咔嚓”試著裝上子彈。
“怎么按不進(jìn)子彈?”韋彬彬急切地問道。
東島太郎見狀湊了過來,掂了掂那兩塊零件,說道:“這便是子彈卡彈處的兩塊零件,彬彬君可否讓我試試給裝上?”說著伸過手來。
韋彬彬沒加猶豫,將槍遞給東島太郎,又轉(zhuǎn)頭望了望身后潛艇,等再轉(zhuǎn)過頭來,只見東島太郎已熟練地拆開槍身,將那兩個零件固定在子彈入口的卡點(diǎn)上,又四下看了看其他零件,這才將槍身合上,固定了幾顆螺絲,這才將槍遞給韋彬彬,邊遞過來邊說道:“這下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
韋彬彬接過槍來,將幾顆子彈“咔嚓咔嚓”順利推入了槍內(nèi),順勢將裝彈把手往后一拉,只聽撞擊針“嗒”一針被坂卡在扳機(jī)上,這才將槍托舉了起來,通過瞄準(zhǔn)鏡看向救生艇后邊的美軍潛艇,順著瞄準(zhǔn)鏡在美軍潛艇的瞭望臺上掃視,此刻,潛艇與救生艇相距已不過數(shù)百來米,美軍潛艇高大的瞭望臺已清晰可見,只見那名美國大兵仍然裝填著子彈,向救生艇四周射擊。
韋彬彬沒有急著勾動扳機(jī),畢竟面對的是一艘厚實(shí)的潛艇,子彈對它來說簡直不值一提,韋彬彬也沒有瞄準(zhǔn)那名美國大兵,而是借助狙擊槍瞄準(zhǔn)鏡尋找潛艇潛望的儀器。
“各位將頭低下一點(diǎn),我先將他們的潛望鏡打掉,它就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了!然后再瞄準(zhǔn)那大兵!”韋彬彬說著,將左眼瞇上,定定地注視著瞄準(zhǔn)鏡里的十字交叉線,將十字交叉線對準(zhǔn)了潛艇細(xì)長管子上一個黑乎乎的玻璃斜面。
金大倫和大澤原慶見狀,將在劃的船槳停了下來,跟著低下頭去,望了望韋彬彬,然后望向身后。
韋彬彬猶豫了一下,心道:“我貿(mào)然向潛望鏡開槍,那名美軍大兵定然頃刻之間就會朝救生艇上的人射擊,其火力遠(yuǎn)在我手里的狙擊槍之上,等會必死無疑會!還是先將他打掉才行!此刻也無他法,難道要等著被俘不成?”韋彬彬想到這,瞇了瞇幾下眼睛,等睜得開來,緩緩將瞄準(zhǔn)鏡對準(zhǔn)那名美國大兵,然后勾動了狙擊槍扳機(jī)。
由于裝上了消音器的緣故,只聽槍管“噗”地清脆一聲響,緊隨著的便是那美國大兵“啊”地半聲呻吟,潛水艇瞭望臺上的機(jī)槍變啞火了。
“打中了!彬彬君真乃神槍手也!”金大倫和東島太郎興高采烈地小聲叫道。
韋彬彬一鼓作氣,扳動擊針推彈上膛,瞄準(zhǔn)擊發(fā)一氣呵成,“嗙嗙”地兩聲,擊碎了美軍潛水艇的潛望鏡和一個目視儀器。
“把它眼睛打掉它就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了,我們現(xiàn)在尚可全力加速向右轉(zhuǎn)向劃,盡快躲開它!”韋彬彬說著,金大倫和大澤原慶就已大力劃動船槳,救生艇立即調(diào)頭劃向正南方向,而美軍潛艇并未轉(zhuǎn)向,而是按原路開了一會,而后又從瞭望臺上伸出半個美軍大兵身子,剛拿起那挺機(jī)槍又要向救生艇,韋彬彬已然準(zhǔn)備在線,“噗噗”兩聲,已將那名美軍大兵擊傷,躲進(jìn)了瞭望臺,沒見再有人伸出身子。只見潛水艇繼續(xù)行駛至貨船沉船不遠(yuǎn)處才停了下來,而救生艇趁此漸漸得以劃遠(yuǎn)。
救生艇上各人舒了口氣,韋彬彬看著美軍潛艇并未掉頭追來,便和東島太郎輪換下了已經(jīng)精疲力盡的金大倫和大澤原慶,繼續(xù)向南劃行。再過一會,眾人再目視身后的海面,美軍潛水艇已然浮出海面,不過與救生艇相距已然四五千米,而身后的沖繩島已然消失于視野里,只剩四下空蕩蕩的海面和布滿烏云的天空。
“啊!魚雷!有魚雷襲來!”站在救生艇前頭的金大倫指著救生艇后的海面大聲叫道。
韋彬彬聽著叫喊聲,望向身后的海面,只見救生艇后十來米處,四枚相互間距數(shù)米的黑漆漆圓柱形物體,尾部冒著白色氣泡,正極速劈開海水向救生艇襲來。
眼看一枚就要撞向救生艇,韋彬彬眼疾手快之下伸出船槳,頂在魚雷頭部一側(cè),魚雷推力之大,便將韋彬彬大力推開,救生艇受此推力,一時向旁移開半米之多,那魚雷“嗖嗖嗖”從救生艇便擦過,向救生艇船頭方向串去。
那四枚魚雷剛劃過二十米之遠(yuǎn),救生艇上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聽到震耳欲聾的四聲連響,那四枚魚雷竟都在救生艇前二十米處先后爆炸,巨大的水柱瞬間向救生艇涌來,一時將救生艇掀翻于海面之上。
韋彬彬落在水中,向海面伸出頭去深吸了一口氣,便潛入水中,抓起抱在一起的香川美子兩姐妹,然后貼在被掀翻的救生艇船身上,向四下海面望去,只見救生艇上的物品均散在周圍海面,韋彬彬拉過那個狙擊槍皮箱及一根長木桿,拉至香川美子和香川惠子跟前,說道:“等會要先將救生艇翻過來,你倆先扶著這兩東西浮在一旁等等?!?p> 香川美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香川惠子則“噗嗤噗嗤”吐出兩口海水,喃喃細(xì)語道“這海水好苦!”
韋彬彬與香川美子相視一笑,韋彬彬跟著轉(zhuǎn)過頭去,只見金大倫、東島太郎以及大澤原慶三人均已浮于海面之上,正向救生艇游過來。
等三人游近,韋彬彬向眾人開口說道“看我們把救生艇先翻過來,排開里面的海水?!?p> 三人答應(yīng)了一聲,便靠至救生艇這邊,往海面之下半潛,同時發(fā)力,將救生艇翻了過來。金大倫飛身而上,跳至半灌滿海水的救生艇里面,湊緊雙手“呼呼呼”向外潑水。
韋彬彬等幾人游向四下海面,拖著漂浮的物品,向救生艇邊靠。
過了有十來分鐘,金大倫已將海水潑出過半,這時,東島太郎和大澤原慶也爬進(jìn)救生艇中,三人合力潑著水。
不一會功夫,眾人及救生艇上原來的物品盡相回到救生艇上。
大伙精疲力盡地癱坐在救生艇上,韋彬彬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四下海面,美軍潛水艇已無蹤影,而四周黑灰灰一片,轉(zhuǎn)頭望向南邊,韋彬彬不由驚道:“黑壓壓一大片!這是暴風(fēng)雨將至嗎?”
“這是熱帶氣旋形成的巨型臺風(fēng)!”金大倫大聲說道。
“剛剛才從水中泡過,混球一樣,這衣服還沒干,這豈不又要泡到水里去!”大澤原慶咧咧地嘀咕道。
韋彬彬一時只聽向南天際方向轟隆隆地雷聲響作,再看去時,云層對卷,黑壓壓地,宛如黑夜一般,不時從天而劈下幾道巨型閃電,讓人不由頭皮發(fā)麻,再看向翻滾的海面,只見不遠(yuǎn)處正推過來的層層疊疊的海浪,以及迎面刮來的陣陣勁風(fēng),不禁神色慌張。
“我看大家盡快找些布條或是繩子將自己與救生艇綁上,這迎面襲來的風(fēng)暴以及洶涌的海浪看起來沒那么簡單!”韋彬彬站了起來,不由向眾人說道。
“救生艇這么小,一個小浪怕是都應(yīng)付不了,剛剛死里逃生,這天煞的!”大澤原慶失聲叫道,同時拾起一卷布料,撕扯開來。
“姐姐!”香川惠子抓緊香川美子一只胳膊,被巨型閃電憾人的聲響嚇得直抖擻。
香川美子抱緊香川惠子,輕輕捋了捋她頭發(fā),哀傷地說道:“父親和弟弟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平安無事!”
韋彬彬朝金大倫、東島太郎兩人相互望了望,但見金大倫一臉茫然,而東島太郎卻仍淡然一笑,韋彬彬不由向東島太郎問道:“東島君可想到什么好辦法?”
東島太郎看了看已襲來的海浪,伸手向空中觸了觸風(fēng)的力度,扭頭望向韋彬彬,說道:“辦法倒是有,就看彬彬君及在座各位敢不敢試試了?”
“哦?”大澤原慶抬起頭,疑惑地望向東島太郎。
“但聽東島君高見!”韋彬彬急切地回答道。
“說來聽聽??!”金大倫也失口答道。
“我們給船做一個帆,利用風(fēng)暴環(huán)繞的急風(fēng),推著救生艇沖出風(fēng)暴去!”東島太郎的目光邊一一掃過眾人,邊大聲說道。
“閣下說的這個,是個什么原理?我沒搞清楚!”大澤原慶撓著額頭,追問道。
“來不及和大家細(xì)細(xì)解釋了,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比如汽車拐彎時,速度越快越容易飛出跑道,依此類比,大概就是利用風(fēng)暴外圍的風(fēng),把我們的救生艇加速,速度達(dá)到一定程度,就可甩離還未襲來的風(fēng)暴中心,大家若覺值得一試,我們立即利用前邊從海里撈起來的布料以及幾根木料搭建一張船帆,再調(diào)整一下角度,在風(fēng)暴到來前,讓風(fēng)帶我們遠(yuǎn)離風(fēng)暴中心!”東島太郎大聲說完,望向韋彬彬。
韋彬彬?qū)ρ矍斑@位帶著神秘色彩的東島太郎很是好奇,不知他從哪里懂得這許多事情,包括之前食人蚊、巫術(shù)、海怪、火山島、醫(yī)術(shù)以及知曉槍械組裝等等等等,但此刻不容猶豫,韋彬彬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我看東島君的辦法可行,總比坐以待斃好!”
“那我們就跟著東島太郎閣下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金大倫贊許道。
韋彬彬望向眾人,只見各人均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望向東島太郎,只見其一臉自信的微笑,韋彬彬便低頭看了看救生艇上堆積的材料,說道:“那東島君便教我們著手做吧,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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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八樓看海
被美軍潛艇魚雷擊中,貨輪瞬間沉沒,男主的幻像,繼續(xù)來襲的美軍潛艇的魚雷讓救生艇危險重重……除此之外,兩個巨大的風(fēng)暴也在襲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