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悠悠醒來,立時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異香撲鼻。
連忙睜開眼,只見仍在碗底,而自己正倚在一個軟香酥滑、如錦似緞的懷里。
原來,是陳漁跳了下來,正擁著他抹眼淚呢。
剛才,難道是做了個夢?
“你怎么也下來了?”
問話的功夫,李斯眼角余光瞥見黑臉漢子身死的地方,有什么東西在太陽下閃閃發(fā)光。
走上前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小滴金黃色的液體。
李斯納悶,按張青所說,被玉碗里的小蟲子吞噬后,只會剩下污血,為何這黑臉漢子反倒留下這么一滴?
伸指尖輕輕蘸了一下,那金黃液體竟然如同小蛇一般,刺溜一下,沿手指、胳膊,進入了胸膛。
胸口立時中槍般刺痛灼燒起來。
有上兩次的經(jīng)驗,李斯一把扒開胸前衣服。
果然,右乳上方一寸處,多了一顆金痦子。
他回想著黑臉漢子臨別前的話:祿存,祿存……
李斯驀地想起,貪狼、巨門、祿存,這不是華夏道門對北斗七星前三星的專有稱呼嘛。
難道,這些痦子與原主出生時口含的七斗湯匙有關(guān)?
“不要,不要在這里嘛?!?p> 陳漁又羞又惱的低叫,打斷了李斯的思路。
“不要什么?”
李斯見她臉色緋紅,而自己正胸衣半解,立時明白過來。
“不要?那你說了可不算!”
李斯獰笑著撲向陳漁,一把將她攏入懷里。
陳漁早軟成了煮熟的面條,緊閉的兩眼上睫毛顫抖,“老…老頭子還在上面看著呢?!?p> 李斯抬頭看去,可不是,秦老頭挺著筆直的腰桿,連脖子都不肯彎,直把眼皮耷拉成三角形,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呢。
他見李斯看過來,罵聲“瓜慫”,轉(zhuǎn)身走開了。
李斯有心調(diào)戲陳漁,“老頭子走了,現(xiàn)在可以了吧?”
陳漁掛在李斯肩上,有氣無力地喃喃道:“不要,光天化日的?!?p> 李斯撫摸著她的柔軟挺翹,哈哈笑道:“正因為光天,才好化日嘛!”
花子突然叫道:“喂,喂,能不能注意下場合,這兒還有個小孩子呢!”
陳漁一聽這叫聲,身上突然生出力氣,一把將李斯推開,撒腿就跑。
李斯好整以暇地笑看著她,以意念控制著玉碗慢慢變小,不一會兒,兩人就被碗壁面對面積壓在了一起。
陳漁再次酥軟在李斯身上。
李斯上下其手的同時,不由暗嘆,這丫頭,這身肉,只怕多姑娘也不遑多讓吧?。≒s:多姑娘,晴雯之嫂。)
花子急了,“姑爺,你再欺負我家小姐,我一槍捅死你!”
李斯控制著玉碗緩緩上升,不一會兒落到地面,將陳漁放在地上,對著花子哈哈一笑,“你……有槍嗎?”
“怎么沒有!”
花子拿回背在背后的手,手里果然攥著一根用曼陀羅花枝制成的短槍。
只是那槍頭,毛毛草草的,一看就是用牙啃出來的。
李斯看看地上,果然雜亂無章地散落著些碎木屑,“用嘴啃的?”
“唔~你…你怎么……”
花子舌頭發(fā)直。
以玉碗盛水治好了花子的舌頭,李斯來到正房。
一番折騰下來,他哪還有心思管什么“九宵環(huán)佩”,讓張青把秦老頭趕出蘅蕪苑,正想拉著陳漁姐妹來個光天化日、大被同眠。
結(jié)果那姐妹倆跑得比狗攆得還快。
只有花子傻乎乎地大著舌頭問,“姑爺,你想干什么?”
你又不是什么!
李斯砰地關(guān)上門,倒頭躺在了被窩里。
撫弄會兒新生的那顆金痦子,不但未能弄明白所以然,反倒差點兒弄出所以然。
只好琢磨起晚上救寶丫頭的事,降降溫后,迷迷糊糊睡著了。
夢里,正與并蒂姐妹花旖旎著呢,卻被張青吠醒了。
打開大門,竟然是嚴惟中親自帶人送扣押的物品來了。
放下東西,嚴惟中連門也不進,起轎便走。
李斯自然不會多留,喊陳漁等清點了下,東西不但沒少,反倒在琴匣里多了張一千兩的銀票。
拿著銀票,李斯后背冰涼。
這嚴惟中可以啊!
我剛弄瞎了他獨苗兒子一只眼,他不但忍了,甚至還討好于我。
咬人的狗不叫,這一定是頭吃人的狼。
都說破家的知縣,滅門的府尹,有玉碗在,有這三顆可以發(fā)出熱流的紅痦子,我倒要看看,歷史上這對壞透氣的父子能使出什么幺蛾子。
吃過午飯,李斯先叫來陳漁詢問一番“趙兄”的情況,才知道這所謂趙兄,姓趙名朗。
其曾在蛾眉山上開道場,修習(xí)法術(shù),其他情況未知。
至于他為何求死于李斯之手,陳漁更是一無所知。
在陳漁身上占了些手頭便宜之后,李斯繼續(xù)研究雪玉白碗。
那張用自己血液凝出的“天羅地網(wǎng)”,可實在太好用了。
趙朗一個獨自撐起道場的人,固然本身就存了求死之心,面對那張“蛛網(wǎng)”,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所謂“研究”,在摸索出更有效的辦法之前,李斯無非是以自己的鮮血飼喂玉碗上的裂紋釉。
找把剪刀,劃破手腕,立時血流入注,遠遠超出了玉碗的吸收速度,不一會兒便積攢了一碗。
包好傷口后,李斯瞪著兩眼,看那血液位面一點點降低。
很快,他就又發(fā)現(xiàn)了異常,殷紅的血液中,竟然游蕩著一絲絲的金色小蟲子一樣的東西。
他伸手指蘸起一些血液,這才看清,所謂“小蟲子”,極細極短,更象是剪成碎末的金色絲線。
一條“小蟲子”隨血滴沿手指滑落到桌上。
不知什么材質(zhì),但極其堅硬的實木桌子,竟然瞬間冒起了青煙。
眨眼的功夫,將桌面燒出了一個指甲蓋大的小窟窿。
次哦!
什么情況?
李斯再以手指挑起含有三四條“小蟲子”的一滴血,滴到桌面上。
這次,桌面直接燃燒起來,直到燒出個拳頭大的破洞,“小蟲子”能量耗盡,火焰方才熄滅。
很明顯,血液中莫明出現(xiàn)的這些“小蟲子”,一定與趙朗死后,殘留下的那滴金色液體有關(guān)系。
李斯以手揉搓著胸前的金痦子,試圖再次進入那玄之又玄的夢境,以向趙朗打聽個清楚。
直搓得自己身體發(fā)燙,也沒能進入夢境。
就在這時,玉碗已完全吸收了血液。
“蛛網(wǎng)”果然又向外蔓延出了指甲蓋大的一片。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新生成的“蛛網(wǎng)”細絲中,明顯帶有星星點點的金黃。
李斯將玉碗變成鍋蓋大小,把劃手腕的剪刀放了進去,意念道聲“收”。
“蛛網(wǎng)”從碗壁上彈起,包裹住剪刀后,迅速將其拉回碗壁。
叮叮?!?p> 剪刀竟然瞬間被“蛛網(wǎng)”切割成了小方塊,落到碗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李斯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這可實在是殺人越貨,呸,救死扶傷的利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