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聽到李斯慘叫,不放心地撳開轎門,探進頭來,“公子怎么了?”
李斯將五光石攏于袖中,擦把額頭冷汗,“沒…沒什么?!?p> 說完,見扈三娘一臉不信,忙又解釋道:“剛做了個夢,正與某個身高一丈的艷麗夫人歡好呢,不小心弄疼了她,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就疼醒了?!?p> 扈三娘粉臉一紅,這小家伙,原來并不完全是落花有意?。?p> 于是開心地罵了句“死相!”放下了門簾兒。
李斯喘息半天,心神才漸漸定下來。
不行,身邊沒個自己人照顧,這太危險了。
他想了想,取出玉碗,將鄭旦叫了出來。
曹操只覺肩上一沉,肩胛骨被壓裂了似的鉆心一疼,忍不住叫道:“李公子,你能好好地坐著嗎?曹某本就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讀書人,被逼無奈,才做了你轎夫??梢膊荒芷廴颂趿?。”
其實,以他的本事,便是十個李斯壓在肩上也算不得什么。
不過是見扈三娘與他打情罵俏,心中吃味兒,故意說話吸引扈三娘的注意罷了。
李斯也不搭理他,反倒拿手輕輕劃著鄭旦的臉羞她,“聽到了嗎?有人說你重呢!以后可得少吃!”
鄭旦依偎在他懷里,兩手直不老實,“哪有,人家吃得才不多呢。”
提起吃字,李斯忽然想起,那鄧嬋玉曾把上中兩尸蟲藏在桃子里,騙自己吃了下去。
可是,為什么自己并沒有象寶丫頭那樣,變成個貧嘴貪吃的饕餮呢?
他以手指在鄭旦手心里寫字,告訴她看好玉碗,自己鉆了進去。
眾軍漢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還未醒來。
崔應(yīng)元正皺著眉頭,盤腿打坐,顯然正在煉化體內(nèi)毒素。
李斯也不打攪他,拉起薛寶釵,悄悄地進入混元天。
正閉目養(yǎng)神的薛寶釵,只覺身子一晃,連忙睜開眼,只見自己到了一個遍地黃沙的所在。
“這不是……”
她臉一紅,這壞蛋,不會又要拉著自己干壞事吧?
人家,人家現(xiàn)在還不想呢。
突然,她的視線透過籬笆,落到了紫葉草后面的那塊大石頭上。
這塊大石頭,怎么感覺好熟悉的樣子?
上次來,怎么沒有注意到它?
她三步并作兩步,飛快跑了過去,摸索著石頭上的花紋,眼神怔怔起來。
好一會兒,她從袖中取出凈瓶,仔細沖刷起大石頭來。
李斯跟過來,勸道:“你那瓶里可都是好東西,何苦浪費!”
說著,也不等寶丫頭回答,再道聲“水來!”
一塊烏云飛快飄來,瞬間下起了瓢潑大雨,將寶丫頭淋成個落湯雞。
全身被淋濕,薛寶釵渾然不覺,只是拿凈瓶里的真液,一點點地擦去石頭上的塵土。
李斯盯著她那玲瓏身段,小李斯初還躍躍欲試。
他慢慢覺得不對勁了,這紫葉草應(yīng)該便是顰兒,那這石頭不會便是寶玉吧?
否則,這院子里會有塊如此突兀的大石頭,紫葉草為什么又好巧不巧地長在它身邊?
李斯蹲下身子,借著雨水,一點點地摳著石頭縫里的泥巴。
突然,一道聲音回蕩在他的耳邊,“李兄,小弟請你幫個忙,趕緊將寶姐姐弄走?!?p> 寶姐姐!
還有這聲音!
李斯心里一震,對著石頭發(fā)出一道意念,“寶玉,可真的是你?”
“正是小弟,請李兄趕緊將寶姐姐弄走。否則,顰兒要生氣了,她不想見到她?!?p> 李斯拉起寶丫頭的手,“走吧,進屋吧,雨這么大,小心淋病了?!?p> 薛寶釵一把甩開他的手,“要你管,你走開?。 ?p> 當著寶玉的面,李斯不好對寶丫頭用強,只好對在屋檐下避雨的陳漁等示意。
幾女嘻嘻哈哈地跑過來,不由分說,拖起薛寶釵便走。
李斯撫摸著石頭,繼續(xù)以意念與寶玉交流,“寶玉,你又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寶玉沉默半天,方回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我一直在這里吧。不對,我記得,當初我是與顰兒一起被你盛到碧兒的碗里。哎呀,我也記不清了?!?p> “那你可還記得,當初住這院子里的,都有什么人?”
又是良久,寶玉方才回道,“有四位,不,五位還是六位美若天仙的姐姐。哎呀,我頭疼……”
寶主剛說完他頭疼,那紫葉草的一片葉子,不知是被沾上的雨水壓的,還是有意,竟然輕輕地貼在了石頭上。
李斯莫名吃醋,起身走向眾女所在的那間屋子。
一走進去,他立時發(fā)現(xiàn)氣氛怪怪的。
陳漁等也不說話,全都拿眼睛盯著薛寶釵。
寶丫頭紅著臉坐在蒲團上,只拿指甲狠狠摳著凈瓶上的那仕女圖的臉。
李斯想起來了,這不是自己與寶丫頭親切交流的那間嘛。
一時間,他也不自然起來。
最后,還是碧兒出面打破僵局,“公子,多謝你幫我找回小漁兒姐姐。”
李斯一怔,不是你們先認識的嘛,怎么成了我?guī)湍阏一貋淼模?p> 很快,他便想明白了,碧兒的意思應(yīng)該是,陳漁便是白圭預(yù)言的讓她找回的四位姐姐之一。
可又不對了。
陳漁與鄭旦形影不離,沒道理只有小漁兒是她姐姐,而鄭旦不是啊。
“公子,請跟我來!”
陳漁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拉起他走出院門,到右邊的那棵巨大的腳形樹窟窿前,輕輕一躍跳了進去。
眼前陡然一黑,李斯嚇得直嚷,“小漁兒,你干什么!這里面可是有食尸蟲的?!?p> “等到了,公子自然便知道了?!?p> 不知過了多久,李斯只覺身體輕輕一顫,兩腳著地了。
跟預(yù)想中的完全不同,這里雖然晦暗,隱隱約約倒也能視物。
他緊張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并未看到那些小蟲子,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小漁兒,你拉我來這里干什么?”
陳漁輕輕一跺腳,塵土飛起,一地銹跡斑斑的長槍、盔甲等顯露了出來。
“哪里來的?怎么會有這個?”
陳漁眨著長長的睫毛,“回相公,賤妾也不知道它們是哪里來的。賤妾聽說相公要去剿匪,忽然想起這些破銅爛鐵,于相公身邊的那此軍漢有用。放這里爛著也爛著,不如物盡其用?!?p> 李斯隨手抓向腳旁邊的一桿槍,看起來不過胳膊粗,他兩手用力竟然都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