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姨娘也不再客氣,直接道:“你兒子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先讓你們兒子道歉,聘禮方面也要比平常厚上幾分,就算是你們的賠禮了?!标惙蛉穗m然早已經(jīng)做好了娶戴心晴的準(zhǔn)備,其實她原本也沒那么抗拒,畢竟戴心晴的出身要比他們家高出很多了。可經(jīng)過魏姨娘這么一說,她倒是不樂意了,立即回嘴道:
“事情還沒弄清楚呢,道什么歉?怎么,這就迫不及待地要嫁人了?我們可沒說要娶呢!”
魏氏頓時臉色鐵青,沉聲道:“都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怎么樣?難道你們還想不負(fù)責(zé)任不成?”不過魏氏這些話也未嘗沒有故意的成分,有意讓戴心晴母女難堪。
陳夫人頓時一窒,她也就是過過嘴癮罷了,難道還真的不娶?那樣恐怕老爺在官場上都沒法混了。
背上有人輕輕拍了心妍一下,心妍回過頭,正是青兒,溫暖的眼眸閃爍著笑意,眼角瞥向自己半藏在衣袖里的手,里邊分明有一個小紙團。
心妍微微側(cè)身,做出被眾人看得不好意思的模樣,暗中接過青兒手中的紙團,迅速打開閱覽一遍:"婆子穩(wěn)妥。審丫鬟,得二小姐手書,并交婆子,另有大禮奉上。"
前面幾句心妍倒是一看就明白了,所謂二小姐的手書肯定是什么詩詞歌賦之類的,估計本來是要栽到葉飛鴻身上的,做出什么葉飛鴻暗戀戴心晴,仰慕其才華行偷窺之事來的表象,現(xiàn)在倒是正好可以用到陳少爺身上。只是最后的大禮是什么意思?
心妍把今日之事默默地想了一遍,當(dāng)下一切具備,只有一個麻煩沒有解決,就是怎么也得為戴心晴設(shè)計陳少爺找一個所有人都看得過去的理由,總不能說是腦子壞了吧?
不過看葉飛鴻紙條上的意思,已經(jīng)是猜到了她的用意,想出了應(yīng)對之策?
還沒等陳夫人說話,陳小姐便是進來了,一臉的憤憤不平之色,先向大家行了個禮,才提高了聲音道:“戴夫人,父親母親,各位小姐少爺。我大哥他有話說,不管如何,也不能讓人平白無故的冤枉了?!?p> 聽見這句話的人全部齊齊一愣。陳少爺居然喊冤?他喊什么冤,他偷看了人家女孩兒,而且戴心晴的家事不俗,長得又不差,他難道還虧了不成?
不止別人,就連陳氏夫妻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以為自己那糊涂兒子又要鬧出什么事來,反去斥責(zé)陳小姐道:"你大哥胡鬧,你也跟著胡鬧不成,叫他安分些,還嫌臉丟得不夠啊。"
陳小姐站在那里感覺很是委屈,但她也知道眼下不是委屈生氣的時候,她強忍了心中的不滿,大聲說道:"大哥說他絕對沒有偷窺戴二小姐,分明就是被人陷害的。"
別人是難得糊涂,這位陳小姐倒是難得明白,今兒個要是坐實了她大哥偷窺人家姑娘,不光她大哥沒有臉面,陳家不會有好日子過,她以后還怎么幾人,時不時還要被人在背后戳上幾下。
魏氏現(xiàn)在還真是有幾分拿不準(zhǔn)了,其實她心中也是有幾分疑惑,戴心晴母女平素謹(jǐn)慎小心,怎么會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隨便換起衣服來了。
而且這畢竟還沒見到正主兒呢,總不能就把罪名安到人家身上去,那樣傳出去也難以服人。
況且即使他不是故意偷窺的,事實卻是他確實看到了戴心晴那丫頭換衣服,也跑不掉一個迎娶戴心晴的結(jié)局,聽他說說倒也無妨。反正對于這門親事,她是相當(dāng)?shù)臉芬狻?p> 于是,就點頭對陳小姐道:"那去請你兄長過來吧。已經(jīng)鬧到了這個份兒上,沒什么避忌的。"
陳少爺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面上的緋紅沒有完全褪去,看得出來是喝了不少酒。
陳大人一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酒后亂性是他這個兒子的一貫特性,他想相信他是被冤枉的都難,冷冷喝斥了一句:"孽障,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老爺,先聽孩子說了你再罵也不遲啊。"陳夫人自來護著兒子,她倒是不怎么怕陳大人。
別看陳少爺平日膽大包天,但對自家老子那是天生懼怕,平時見了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急忙躲到陳夫人身后,小聲嘀咕著:"兒子沒錯,兒子就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你說,誰陷害的你,為什么要陷害你?你說不出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陳大人依然是一萬個不信,誰會陷害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呢?還搭上人家女孩兒家的清白,相府的二小姐,就算是庶出,難道還找不到婆家了不成?
心妍心中暗笑不已,這戲可是越來越好看了。急忙開口道:“大人,陳少爺既然如此說肯定是有緣由的,咱們聽他說說再多定論也是不遲啊。”
按說在場的都是長輩,本沒有心妍說話的余地。不過魏氏畢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心妍乃是嫡長女,此時說話倒是也沒有什么不妥。
此時此刻,陳少爺對心妍的好感一下子就上來了,覺得這為大小姐不光是貌似天仙,比他父母都通情達理,也不怕陳大人了,居然敢走到中間去,理直氣壯地辯解起來:
"丞相大人向來德高望重,相信此事相府一定會秉公處理。今日之事,根本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我原先在后花園和幾位朋友一塊兒吃酒取樂,后來興致來了多吃幾杯,我平日的酒量也不是這么差的,可能心情一好就比不上平時了。"
"快說正經(jīng)的。"陳大人一邊輕喝了一句。他這個兒子,一說起吃喝玩樂就有點停不下來,保準(zhǔn)說得興致勃勃眉飛色舞,忘了是什么場合,他只得提醒一下。
陳少爺果然訕訕地住了口,有些害怕地偷看了父親一眼,繼續(xù)說道:"沒想到喝多了身子發(fā)暈。就叫幾個婆子把我送到后院的客房先歇一會。我當(dāng)時不太清醒,事情還是記得一些,那幾個婆子把我弄出了后花園之后,沒有按照吩咐送我去客房,把我自己扔在了這里。我意識模糊,很快就睡著了,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我從睡夢中聽到幾個丫頭的大叫聲,才嚇得驚醒過來,以為出了什么事兒,就往外跑,沒想到屋里居然有女子在。我何曾偷窺什么換衣了,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兒,誰知道什么時候有人進來了。
那什么二小姐的也太不檢點了些,屋里還有男子在,她居然不管不顧地就換起了衣裳,即便是真被人看了那也怪不得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仡^還來訛上我,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別想逼著我娶她。"
陳少爺此時越說越溜,心里卻在琢磨著那個二小姐長什么樣,之前太亂了沒看清,回頭若是出來對質(zhì)可要仔細(xì)看看。
既然是相府的二小姐,看大小姐美若天象,想來二小姐應(yīng)該差不了,若是能有這大小姐一半兒,娶回去倒也不虧。這么想著,他連嘴角都快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