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鵑的問話中大哥看出了杜鵑的關(guān)切，可是想到兩個人四百多里地的路途辛苦忙推說；“杜鵑，飯馬上好了，你們也餓了，吃完飯再告訴你?！?p> 杜鵑焦急的說；“大哥你不說，我心里更堵得慌，還能吃進飯去嗎？”
這時大嫂趕得寸，進來笑著問；“伙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當(dāng)家的咱們在哪放桌？”
大哥借機說；“公子，杜鵑你們二位要不要洗洗簌簌，咱們到膳房那洗漱方便，家人也不用端著菜滿院子跑，你們看怎么樣”？
瘋道人不等杜鵑有什么表示站起來說；“就聽大哥的，在下和杜鵑怕騎馬顛簸肚子不舒服，在吳江沒吃好，現(xiàn)在還真是有點餓了。”
杜鵑看哥如此說只好閉上嘴，六個人來到放著四張方桌的膳房。杜鵑和瘋道人在隔壁洗手擦臉后，很快坐在擺滿了菜肴斟滿了酒的飯桌旁。
大哥端起酒杯剛要說話，瘋道人急忙說；“大哥，在下?lián)跄阋痪湓?，咱們六個人有幸坐在一起，大哥怎么也該讓我知道喝酒的人都是誰”？
大嫂和杜鵑聽后笑了，大哥也苦笑著說；“我光想著這兩個人是關(guān)東杖子來的，杜鵑都非常熟，還以為杜鵑認識你就認識，都是大哥的疏忽。咱們都平輩，他們兩人在貨棧一個跑外一個管賬?！?p> 杜鵑接著說；“哥，你身邊的那位是苗大伯家的三哥，挨著三哥的是李叔家的大哥?！?p> 瘋道人認真的看了看說；“關(guān)東杖子就有一家姓苗的，三哥還真有點苗大伯的摸樣，應(yīng)該不會錯。李家大哥卻不好說，關(guān)東杖子有十一家姓李的，有八家你叫叔，還有兩家是親兄弟?！?p> 大哥驚異地說；“你去關(guān)東杖子十多年前的事，還記得這么清楚，有子就是親兄弟的弟弟家老大?！?p> 瘋道人問道；“杜鵑，你妹妹春芽那個小姐妹山杏就是大哥的三妹妹吧”？
還沒等杜鵑開口漢子憨厚的笑著說；“公子沒有說錯，山杏是三妹。今年我沒有回家，留在姑蘇看店了，山杏陪她嫂子來這過的年，后來跟著回去取貨的人返回關(guān)東杖子了，你們?nèi)绻鐏戆雮€月還能見到她人?！?p> 大嫂由衷的說；“公子的記性真好，哪像你大哥一天魂不守舍丟三落四的！”
瘋道人看了看大哥說；“在下和大哥只見過一次面，留給我的印象不是這樣的，大哥一定是突然遇到了麻煩。憑著大哥地精明，遇到的一定不是買賣上之事，買賣上的事在下不懂，除此之外我和杜鵑或許能幫大哥一點小忙?！?p> 大哥端起杯子說；“咱們先為你們二位到來高興干一杯，然后再說不愉快的事。”
喝完酒大哥對杜鵑兩個人說；“這話說起來有點長，以前閶闔門這一片是城外南濠大街艷門兄弟勢力范圍，艷門兄弟家里養(yǎng)了一些江湖高手，幫助店鋪解決被外人欺負的事情。衙門那幫大爺管不了江湖的事情，開店的都自愿拿出一些銀子花錢免災(zāi)。艷門兄弟也不強人所難，小店一年三五兩銀子，大店也就三五十兩銀子也還公道，這些年街面一直很平靜?！?p> 杜鵑打斷大哥話問；“大哥，咱們關(guān)東山貨棧一年能賺多少銀子?！?p> 苗家三哥替大哥回道；“這不好說每一年賺的銀子不一樣，少時五六千兩多時有近萬兩，我說的是指刨去吃喝拉撒睡交到關(guān)東杖子柜上的數(shù)字?！?p> 杜鵑瞪大眼睛說；“啊，這么多！”
大哥說；“姑蘇貨棧是關(guān)東杖子在外設(shè)的六個貨棧收入最好的一個”
大嫂感慨的說；“傻姑奶奶，你是吃糧不管炊的主，關(guān)東杖子那么一大家子人，哪年不得兩萬多兩銀子撐著，家里那點地能刨出多少銀子。”
大哥接著說；“閶闔門是姑蘇城最繁華地方，店鋪林立，艷門兄弟一年收入頗豐。這么大一塊肥肉自然會有人眼紅，胥門外春秋山莊這一兩年經(jīng)常跑到閶闔大街鬧事，兩家為此大打出手，由于艷門兄弟武功好才沒有發(fā)生大的事端。去年武功最好的艷門兄弟老三不知得了什么病，年輕輕的走了。春秋山莊花錢又在外邊招來好手，兩家這次交手艷門兄弟只逃走了老四，這一帶成了春秋山莊的勢力范圍?！?p> 杜鵑問道；“艷門兄弟家人也遭殃不少吧”？
大嫂說；“那倒沒有，從艷門兄弟老三病重，他們一直就關(guān)注春秋山莊的動靜，當(dāng)知道春秋山莊找了好手，艷家就秘密的把家眷遷到外地，除了艷門兄弟哥兩個加上江湖人，還有下人一共死了十四口。春秋山莊現(xiàn)在手里還有幾個艷門兄弟找的江湖人，不肯為他們所用被關(guān)在山莊的地牢里。”
瘋道人第一次問話；“大哥，春秋山莊接手后是不是改了規(guī)矩”？
“那倒沒有，每家一年交的銀子還是那么多，不過零打碎敲的事讓你應(yīng)接不暇。莊里大事小情總會給你遞個話，就連莊里死只狗都會讓所有的店家知道，去年三個月咱們就白送出近二百兩銀子?！贝蟾缁卮鸬暮軣o奈。
杜鵑氣憤地說；“哪有這等事，死條狗也要別人隨份子。大哥也是，你裝聾作啞不理他不就完了，他還敢來搶店?！?p> 大嫂說；“搶店他不敢，官府接到訴狀會查問，春秋山莊家業(yè)在此會有一點麻煩。這樣的傻事他們不做，他們有的是損招對付你。你沒去他不理你，你以為沒事了，過了十天半個月一群醉鬼把你店砸了個稀里嘩啦。大家都心里明白是他們勾結(jié)太湖水鬼干的，官府也明白弄一個查無實據(jù)案子壓那了，已經(jīng)有十幾家損失慘重搬走了?！?p> 大哥說；“回家過年和姨爹幾位老人在一起談過幾回，姨爹說回來在看幾個月，春秋山莊還不改變方式咱們就得改變方式?！?p> 杜鵑問；“俺在家時沒聽過爹說起這個事，咱們要怎么改變方式？”
大哥回道；“那時你病得那么厲害誰跟你說這事干什么，姨爹說看一看能不能換一個位置，回來在掘政園跟前開了一個店，一個半月下來還不夠花銷多?！?p> 瘋道人感慨的說；“酒香也怕巷子深那”！
李叔家大哥說；“這話不假，閶闔門一帶開店得多外地客商也多，所以許多人寧可忍受春秋山莊的盤剝，也不愿離開這里。長此下去店家忙活一年，銀子卻都進了春秋山莊的口袋里?！?p> 杜鵑又問；“除了這一條路別的路沒有了嗎”？
“有，那就是滅了春秋山莊?！贝蟾缁氐馈耙痰f走這條路風(fēng)險很大，路途遙遠動用人員多路上有許多關(guān)卡，而且春秋山莊是本地一霸與當(dāng)?shù)亟团捎新?lián)系，對遠道而來的關(guān)東杖子方面很不利，若不是萬不得已不會走這一條路?！?p> 瘋道人說“春秋山莊一定是近日對咱們貨棧又出幺蛾子了，否則大哥不會急成這樣?！?p> 苗家三哥說；“咱們店里有棵千年的老山參，是咱們鎮(zhèn)店之寶。十天前春秋山莊三當(dāng)家的來店里轉(zhuǎn)悠要買這可老山參，我告訴他這是鎮(zhèn)店的不出賣。三天前他們的管家來說老爺子病了，要用這可參治病，我推說做不了主，得掌柜去和東家說了才敢定奪。今天早晨來人告訴咱們春秋山莊要用這棵參救命，不管咱們和東家聯(lián)系上沒有，三天后他們都要拿走這棵老山參?！?p> 杜鵑問；“他們出多少銀子買這棵參”？
苗家三哥說；“五兩銀子”
杜鵑睜大了眼睛“什么，五兩銀子，在關(guān)東山連一品葉的參都買不到，這不明擺著是搶么”！
大哥說；“這樣的老山參已不多見，早些年咱們買時還花了一千兩銀子呢，春秋山莊看咱們是外地人，認準(zhǔn)了吃定咱們?！?p> 瘋道人舉起手里的杯子說；“大嫂，使這玩意不過癮，給我換個碗來，等我吃醉了酒好能下去手。春秋山莊若不是吃定咱們，關(guān)東山貨棧還得受窩囊氣。這回好，他幫咱們找收拾春秋山莊的借口了。大哥，還有兩天的時間足夠咱們喝醉兩回，像在錢塘一樣大哥也用碗，喝個痛快?！?p> 大哥對大嫂一瞪眼“聽著沒有，拿大晚去。”
大嫂高聲地回道；“好了”大嫂說完快步走了
杜鵑大聲地說；“嫂子等等我，我?guī)湍闳ツ猛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