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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為后

第二十六章 君在遠方心緒亂

庶女為后 白昭然 2640 2011-10-12 20:00:45

    謝濼函。

  她不禁回想起這些日子刻意被塵封在心底的過往,扯著簾子目光死死盯著車外的故人。但是,她不可以叫他,不可以。

  而謝濼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似地,他突然回頭了,恰好對接上姜夕嵐迷離的眼神。

  “夕嵐?!”

  姜夕嵐哪里料到他會回頭,她一陣慌亂,迅速把簾子猛的關(guān)上,獨自靠坐在馬車里,心撲通撲通跳。

  “夕嵐!是你嗎?!”僅僅是一眼,謝濼函還是認出了她。他看馬車漸行漸遠了,毫不猶豫地抬起步子追過去,大喊,“夕嵐,你等一等!等一等!”

  而姜夕嵐卻是低聲對著駕車的連翎說:“麻煩快一點。”

  在這個時候,她不得猶豫半分,那些事,說斷,就必須斷。

  連翎不解地回頭:“可是......”

  不過已經(jīng)晚了,謝濼函索性沖上去整個人橫檔在疾行的馬車前。

  “吁——!”還好連翎反應快,立刻勒住馬,“你不要命了!”

  姜夕嵐聽聞一驚,立刻撩開車簾焦急望去,但見謝濼函面無畏懼之色地死死擋住馬車的去路。事已至此,她心里一沉,無奈,走了出去。

  謝濼函見狀,慢慢笑了:“夕嵐......”

  這個溫文如玉,被她傷害和欺騙的男子,竟然又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雖還是以往的笑容,可一細看,他的臉上還是多了幾分滄桑。

  “你怎么在這里?!彼首骼涞貑枺豢?,萬萬不可,再讓謝濼函對自己有希望,有念想,那是害他。

  “夕嵐。”謝濼函走到她跟前,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輕輕環(huán)住她,“對不起,原諒我,我錯怪你了......”

  連翎也不露尷尬,反而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好看的男子。

  姜夕嵐心里猜測,莫非是宇翌遙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可是,如今的狀況,她姜夕嵐,應該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她本就平凡,現(xiàn)在不過是回歸平凡罷了。

  “謝濼函。”姜夕嵐對這個擁抱沒有絲毫的貪戀,而是輕輕禮貌推開他,“我就是那樣的女人,你沒有錯怪我?!?p>  聽見這個名字,連翎的表情毫無征兆地變得難看起來。

  “不,夕嵐,你不要偽裝了,”謝濼函見她這個樣子,心疼不已,“他都告訴我了——全都告訴我了。”

  果然是這樣。姜夕嵐心頭一動,那么宇翌遙,為什么要告訴謝濼函這些呢?不重要了吧。

  “那又如何,總之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毫無交集?!苯箘e過臉,強忍心里的悲哀。這樣速戰(zhàn)速決,就是對謝濼函最好的保護。

  “夕嵐......”謝濼函面上悲哀,壓低了聲音,“你在生氣,對嗎?!?p>  不,她沒有。她是最沒有資格生氣的。

  “連翎公子,我們走吧?!苯惯@就預備離開了。就這樣罷,這樣,一切就算是完了。

  謝濼函怔怔地愣著,看著姜夕嵐從頭到尾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地鉆上了馬車。

  “夕嵐,你不要這樣,我找了你很久?!敝x濼函的聲音變得顫抖,“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

  姜夕嵐靠在車上,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不語。傻瓜,找我做什么?

  談?沒有什么好談的。

  謝濼函沒有注意到,連翎一直定定地帶著奇怪地眼神看著自己。待他看見連翎,也被那和連翹驚人相似的容貌一震,但注意力馬上回到姜夕嵐身上。

  他像個手無足措的孩子,站在那里,咬著嘴唇,眼里是姜夕嵐已經(jīng)看不到的祈求。

  連翎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揮了揮馬鞭,又上路了。

  謝濼函沒有再多說什么,看著姜夕嵐又離開他。

  找了這么久,找到了,卻落得這個局面?

  沒有說出口的話是。

  夕嵐,我錯怪你了,錯怪了你的主仆情深,錯怪了你的善良無私。

  夕嵐,我已經(jīng)不是什么朝廷重臣了。

  我已經(jīng)辭官了,離開懷安的深宮高墻了。

  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介庶民了。

  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生活——他所給不了的生活。傍山傍水而居,不聞紅塵俗語。

  但是你,怎么如此絕情地再次和我毅然擦肩。

  他落寞一笑,看了看慘藍天空。

  姜夕嵐同時在想,謝大哥啊,你就當夕嵐死了吧,像當初一樣死了吧——這樣你就能快樂地生活了。

  馬車顛簸了許久,此刻需要經(jīng)過一個小縣城,連翎遠遠望見城門被鎖,似乎是為北方匈奴戰(zhàn)場強行征兵而布此舉。

  所謂強行征兵,就是你想去,也要去,不想去,也要去。

  聽了連翎的解釋,姜夕嵐的臉色黯淡下來。這場戰(zhàn)爭,大赫真的已經(jīng)山窮水盡到這個地步了?那宇翌遙他——

  “我們等一等吧,這個城是必須要走的。否則得繞一座山。等等城門應該就開了。”連翎下來,拍了拍馬兒,對姜夕嵐說。

  姜夕嵐面帶憂色,出來死死盯著前方緊閉的城門。里面該是多么混亂的場面,多少父母要面對和兒子的分別,這一別,有可能是生離死別。

  宇翌遙一向愛民,這樣的主意,到底是他出的嗎?或者說,大赫在這場戰(zhàn)爭中處于極其不利的地位,真的不得不這樣做了。

  兩人挑了干凈的草地席地而坐,連翎拿了一個水壺遞給姜夕嵐。

  連翎望了望她:“姜墨助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姜夕嵐抱歉一笑:“是么,可能累了吧?!?p>  突然,她想到,連翎不是紅葉山莊的么,那么——

  “連翎公子,你可以給我講講最近戰(zhàn)況嗎?”她不好意思地笑,“近來聽得不多?!?p>  連翎一挑眉,略帶深意地看了看她:“哦——?想不到,姜墨助對國事還這樣關(guān)心。難得的女子?!?p>  她笑。

  “北方的匈奴起初是要求大赫分給他們一個城池,否則就要發(fā)起戰(zhàn)爭——你知道,大赫近年每況愈下,我說一句大不敬地話,離滅國不甚遠,所以不得不答應匈奴國的請求?!边B翎側(cè)目看了看姜夕嵐,只見姜夕嵐一臉慘白。

  “爾后他們得寸進尺,說要皇上割給他們錦嶺以北的所有土地,皇上這下如何都不肯答應,戰(zhàn)爭就爆發(fā)了?!?p>  “大概是什么時候的事?”姜夕嵐問。

  “匈奴的挑釁,大概是在皇上改年號前一點的事了?!边B翎想了想說。

  昭和年前,那么,就是說她和宇翌遙在一起的時候,宇翌遙一直頂著這樣巨大的壓力?可是他卻從未提起過,在她的面前,都是笑臉相迎。

  “當今圣上一直為此焦頭爛額,終于匈奴還是在前些月宣戰(zhàn)了。大赫兵力遠遠不足,口糧也不足,士氣被削弱,我們都知道,這次匈奴,是勢在必得了?,F(xiàn)在的戰(zhàn)場,日亡千萬人,所以,這才不得不強行征兵了。”連翎淡淡說,仿佛只是在敘述一個平凡的事情而已。

  “亡國......”姜夕嵐低吟,不,不,這太可怕了。

  “也許還不至于?!边B翎扯了一根枯草,又說,“不過,現(xiàn)今大赫子民對當今圣上已經(jīng)是毫不顧忌地嘲罵開了。什么狗皇帝,昏君,無能——”

  “胡扯!”姜夕嵐聽不下去了,憤怒地站起來,“他是一個很好的皇帝,盡心盡責,愛民如子,怎么能,怎么能......”

  連翎倒是沒有太驚訝:“你倒是很清楚。也對,現(xiàn)在的皇上太年輕,他接位的時候,大赫表面的富庶下,本來就是危機重重,是前朝先皇留下的爛攤子,的確不能怪皇上。”

  兩個庶民斗膽議論大肆當今圣上,真是......

  姜夕嵐不語,她真想對每一個人解釋,宇翌遙有多么盡責。

  “再加上——”連翎看了看姜夕嵐,一頓,“皇后的出離,當今圣上已經(jīng)是雪上加霜了?!?p>  姜夕嵐的心開始咚咚跳起來,越跳越烈。

  連翎又悠悠說:“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皇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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