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寒玉記著自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醒來之后,她居然在花轎上,身穿著嫁衣,耳邊熱鬧的人聲笑語、器樂之聲不絕于耳,還有,更清晰的就是喜娘的叫聲:“小姐!小姐!醒醒,到了!”
迷迷糊糊還以為做夢的戴寒玉動了動頭,下意識的將靠在轎壁的身子坐正了,喜娘就退出去了,接著,感覺有人在踢轎子,然后,轎簾掀開,一團軟軟的東西被塞在了手里,戴寒玉低頭一看,是大紅的綢緞,接著綢緞繃了繃,有人在拉另一頭,戴寒玉剛要松手,胳膊就被人扶著下了轎,綢緞還在手里,就這樣,被前面的人牽引著,兩邊的人扶著,戴寒玉迷迷糊糊的進行了一場絕對古裝的婚禮。
戴寒玉坐到了新房的喜床上,依然還固執(zhí)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絕對是做夢!已經(jīng)到了高級階段剩女的她又不是沒夢見過結(jié)婚!只不過這一次是純古裝婚禮而已!
所以她一直等著出現(xiàn)個什么意外的人或者事情,叫她的夢能夠醒了!
意外果然出現(xiàn)了,新郎掀了蓋頭之后,就在戴寒玉還在想‘這個新郎官倒是清秀俊朗小正太一個,雖然年紀小了點’的時候,新郎臉上帶的喜悅已經(jīng)猛然的轉(zhuǎn)化為了震驚,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個雞蛋!戴寒玉馬上想,要醒了要醒了……
沒有醒,依然還在夢中,新郎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了暴怒,指著她大喊著:“戴寒玉!怎么會是你!翎兒呢?!”
怎么還沒醒?戴寒玉也奇怪了,自顧自的想著:醒吧,醒吧!快醒吧!真的很奇怪,怎么會夢見一個這么小的新郎!難道自己最近看帥哥的眼光變了,喜歡上了十幾歲的小男孩?不會吧?!!
老牛吃嫩草……戴寒玉立刻想到了這個……
少年新郎伸手抓著她的肩膀開始搖起來:“戴寒玉!你把翎兒藏哪去了?!快說!翎兒在哪里!你……你敢給我掉包!”
……
戴寒玉毫無反應(yīng),一直等著自己醒過來,可是,夢境依然繼續(xù),沒有醒啊沒有醒。
新房很快的圍了一大堆的人,一個很威嚴的一看就是這家主人就差臉上刻著‘我是大老爺’的中年男子在門口咳嗽著,聲音也很威嚴的說:“汝曜!跟我到書房!”
新郎官憤恨的將被搖的七葷八素的戴寒玉用力一推,返身出去了。
留下戴寒玉和一屋子丫鬟婆子還有些穿著像是小姐、夫人的人。
此時的戴寒玉不得不緊張起來了,扶了扶頭上被搖歪了的,不知道是什么頭飾反正很重的東西,左右看了看,大家的臉上全帶著很復雜的神情,不過戴寒玉還是能看出來----驚訝、不屑、嘲笑甚至還有看好戲的。
戴寒玉抬起手,輕輕的咬了一下,這下該醒了吧?
……沒有,還在純古裝的洞房中……
戴寒玉再咬了一口,這一次用了十足的力!
周圍傳來的抽氣聲,有人低聲說著:“這丫頭……中了邪了……”
疼痛感清晰的不能在清晰了傳入大腦,但是……還是沒醒!戴寒玉把自己的手像啃雞爪一樣啃了半天,還是在這該死的洞房里!周圍一群像是看猴子的人圍著自己!
戴寒玉絕望的想,穿越!這就是鼎鼎大名叫無數(shù)人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穿越!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丫頭人小心倒不?。【退某錾磉€想在我們府做大少奶奶!簡直是瘋魔了!”
“她哪有那么大的膽子,還不是她母親……”
“這對母女竟然騙到了咱們藍家頭上!看老爺不把她們送到應(yīng)天府衙,扒了她們一層皮!”
“你忘了?她母親剛死了……”
戴寒玉一邊啃著雞爪,呃,不是,是手,一邊聽著眾人的話,大概能知道,自己在一個叫應(yīng)天的地方,現(xiàn)在是個騙子……
悲催呀,人家穿越都是直接穿成少奶奶或者干脆就是皇后,而且還不稀罕,自己穿個越,怎么就成了個騙子?!要是真的被抓到官府嚴刑拷打受盡一百零八般酷刑……
戴寒玉突然心‘突突’了一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應(yīng)天府衙?這個朝代……不會是明朝吧?那個嚴苛厲政,法律特別多,狗屁叨叨,百姓家雞毛蒜皮的事都要管的明朝???!
那個受騙上當,新娘子被人調(diào)了包的新郎官很快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兩個年長一點的年輕男子,一個中年婦人。剛剛將他叫走的那個大老爺并沒有過來。
戴寒玉坐正了身體,看著他們鄭重其事的走到自己跟前,進來的人是什么身份,她也搞不清楚,總之自己應(yīng)該采取的就是知錯能改的良好態(tài)度,輕言慢語,盡量的賠不是,把責任往已經(jīng)死去的,來到這里就得的便宜的娘身上……阿彌陀佛,不要怪我,我現(xiàn)在要脫身呀!脫了身在給你老人家磕個頭或者燒個紙錢啥的都行……
戴寒玉聽見那個中年婦人對屋子里的眾人道:“你們都出去吧……此事不要在議論!只要傳到我耳朵里,少不了一頓板子!”
眾人立刻答應(yīng),福身出去。
戴寒玉抬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新郎官,臉上帶上了笑容----當然,要顯得很謹慎小心的笑,不能叫人覺著自己是幸災(zāi)樂禍,很高興……
新郎官看著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的很俊逸,濃眉大眼,唇紅齒白的,可惜的就是小帥哥現(xiàn)在的臉上毫無笑意,冷冷的看著她,恨不能眼睛里射出的寒芒冰劍能把她剁的七七八八零零碎碎!可見----他現(xiàn)在有多么的恨她!
戴寒玉笑得勉強起來,畢竟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滋味不好受。旁邊的大夫人拉了一下新郎官的衣袖,大概是示意他克制些,新郎官就‘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坐在了桌子旁的凳子上,大夫人站過來面對著戴寒玉了。
夫人顯然是有著很好的修儀,雖然臉上也不好看,但是語氣還算是平和:“寒玉,我倒是真的沒想到,你母親的膽子這樣的大,我們藍家她也敢騙,林家小姐也敢頂替!”
戴寒玉臉上帶著謙卑的苦笑,心里也苦笑著,看來這兩家的來頭都不小……天哪!這都得罪的什么人哪!
夫人繼續(xù)的說著:“我們藍府是什么人你們不清楚嗎?我們老爺是名門之后,開國的功臣!只要把你往官府一送,保管過不了半天,你這丫頭的小命就算是報銷了!你娘耍小聰明耍到我們頭上來了,真真的是命快活到頭了,膽子也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
她的聲音嚴厲了很多,戴寒玉也真的噤若寒蟬的聽著。
“她死了就沒事了?跑了和尚還跑不了廟呢!你們家還有個哥哥不是?你還在這兒不是?再說了,怎么就不想想,就算是真的把你掉包了,成了我們家的少奶奶,就你大字不識一個的水平,能當?shù)昧藛??擔得了這個家的當家主母的擔子嗎?拿得住這幫子大大小小的丫鬟嗎?顧得過來這一大家子的親戚嗎?!”
一陣疾言厲色的質(zhì)問,戴寒玉毫無回嘴的余地,只能傻呆呆的陪笑。
夫人頓了一會兒,等自己剛剛那番話的余音發(fā)揮到了極致,面前的小丫頭就算是沒腦子也應(yīng)該能知道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了,才嘆口氣,口氣也軟了幾分:“不過你一個小丫頭,想來也是全聽你娘的安排,這里面沒你什么干系,況且我們家也是積善行德的人家,不忍心也沒必要跟你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過不去,就算是真的把你送到了官府,于我們也沒什么好處,反而還多了個不好的名聲……”
戴寒玉臉上顯出驚喜的神色:天啊地啊,你到現(xiàn)在終于顯靈了,我好像不用來個古代監(jiān)牢游了,也不用一過來就享受一下古代的嚴刑逼供是啥滋味……
夫人看到她的臉上露出的喜色,聲音又嚴厲了一些:“不過也不是說就這樣糊里糊涂的容了你!那我們藍府不成了全城的笑話了!你這樣的身份地位是萬萬當不得我們藍府大少奶奶的!”
戴寒玉頻頻點頭!對,你說的很對!我也不想在這里來個宅斗家斗各種斗,還是趕緊的找回去的路要緊!戴寒玉很佩服大夫人,一番話先硬后軟,有理有據(jù),說的你是不點頭都不行!
看到她臉上的喜色一點沒掉,居然還雞啄米一樣的點起頭來,大夫人很驚訝,驚疑的不由自主的去看那兩個青年,那兩個青年也有點吃驚,不過都沒有特別的表現(xiàn)出來,其中一個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
實在是戴寒玉的表現(xiàn)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夫人才會失態(tài)那一下下的,在看到兩個青年全都很穩(wěn)重的樣子之后,她也立刻鎮(zhèn)定下來,微微頓了頓,然后道:“既然你也有這自知之明,那我話也不多說了,叫汝曜給你個休書,你回去吧!只要你不在鬧事,我們也不追究你這冒名頂替……頂包的罪名!”
戴寒玉在來到古代后,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現(xiàn)在終于說了一個字:“好!”雖然有準備,還是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有點稚氣,清脆了許多……也沒時間照個鏡子,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模樣,多大歲數(shù)……
現(xiàn)在不但是大夫人,連那兩個青年都露出點輕松的神色,一個青年回身對坐著的藍汝曜道:“汝曜,把休書拿出來吧?!?p> 青年擋住了新郎官,戴寒玉看不到新郎官的神情,不過能看到很快的,青年就接過了一張紙,轉(zhuǎn)身遞給她:“給你?!甭曇艉艿统?。
戴寒玉接過來自然就看了起來,大夫人和兩個青年見她毫無困難,一行一行的看過去,像是真的認識字一樣,不由的又互相看了一眼。
戴寒玉從這張休書上,知道了現(xiàn)在的年代時間。
這張休書充分的顯示了咱們的老祖宗留下的文化是多么的博大精深,文學修養(yǎng)語言文化舉世無雙!
休書是這樣寫的:立書人藍汝曜,乃應(yīng)天府人士,娶妻戴氏,成親之日,戴氏言多而失,口出惡言,取笑鄰里,乃合七出之言多,情愿退回本宗,聽憑改嫁,愿相離之后,改其惡習,瑤鬢再梳,嬌容重貼,以青春年少窈窕之姿,重選厚德才子為主。雙方情愿,立書為憑。
后面綴著立約人:藍汝曜。永樂三年。藍汝曜那里還按著鮮紅的手印。
永樂?永樂大帝?!明成祖朱棣的年號就是永樂,這個連中學生都知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是明朝初年了。戴寒玉總算鬧明白了現(xiàn)在的具體時間。
再看了一遍,要不是現(xiàn)在的她實在是沒心情,非要被這個喜慶的休書逗樂了不可。
休了人家,還叫人家瑤鬢再梳,重選才子……好像很體貼的樣子……
旁邊響起咳嗽聲,剛剛說話的那個青年道:“你……可看明白了?”
戴寒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不由自主的露出好笑的樣子來了,嘴巴是咧開的……她急忙整理一下臉色,嚴肅的道:“看明白了……現(xiàn)在拿著就可以走了吧?”
夫人和兩個青年公子再一次的互相疑惑的看看,這個戴寒玉……怎么好像還有點迫不及待要走的樣子……
“是的!馬上給我……走!”好歹那個‘滾’字沒說出來,他們身后的新郎官可是真的迫不及待!立刻接話說道。
戴寒玉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鐲,想著,不管怎么樣,還是先離開這個府再說,免得他們想想又覺著便宜了自己,在后悔了還是決定要把自己扭送公安……呃,不是,扭送官府,那就麻煩了!
她跳下床手里緊緊拿著休書,沖著幾個人笑了笑:“那我走了啊……”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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