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了搞藥
陳福林美其名曰也要觀摩觀摩,跟著白鷺就去了長汀殿的小廚房。
“廚房煙火氣重,要不良娣您還是在院子里轉轉吧?”
到了廚房門口,白鷺猶豫道。
碧蘿也跟著點頭,“是啊良娣,奴婢去看看白鷺姐姐做就好了,保證學會了做給您吃!”
陳福林四下打量了一番,廚房沒有聞到明顯的藥味……
也是,誰熬藥會在煮飯的廚房里熬啊?
但她鼻腔里還是隱隱嗅到一絲淡淡的苦味……
“那好吧,碧蘿你可要好好看著啊!”
她一臉不舍地目送碧蘿跟在白鷺身后進了廚房,然后就開始自己在這個小院子里晃悠。
幫廚的小宮女太監(jiān)來來往往,見到她紛紛停下行禮問安,直到她說:
“我就是好奇隨意看看,絳福軒還沒有小廚房呢,你們自去忙,不必管我?!?p> 宮女太監(jiān)們齊齊松了一口氣,這樣他們也很累的,又怕耽誤差事。
有宮女悄悄抬頭看了眼這位這里瞧瞧那里看看,什么都好奇的陳良娣。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遇見這么好說話的主子……
她看著圓嘟嘟的,一雙水汪汪的圓潤杏眼里閃爍著奇特的光芒,瞧著好似跟她們一般大小呢!
這些打雜的宮女太監(jiān)大多都十歲出頭,最大的也才十五六歲,因為這般年紀可塑性最強,人伶俐也好教導。
這個小院子中間是正廚房,兩邊的耳房一間是放食材的,一間堆雜物,還有一間是留給廚房值守師傅歇晌的。
為了防止前邊夜里要東西,一般都會留幾個人守著。
堆雜物那個房間旁邊是一道回廊,陳福林聞到藥味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她走了過去,卻只見到墻角有兩個爐子,一旁的架子上幾個藥罐子,空空如也。
因為崔側妃不再服藥,所以藥渣什么的都被處理掉了嗎?
“陳良娣,原來您在這兒?。俊?p> 還沒等她想出法子怎么打探藥渣的事兒,白鷺和綠蘿就找來了。
陳福林有些詫異:“這么快就做好了?”
碧蘿聞言搖了搖頭,“還沒有,食材料都是現(xiàn)成的,白鷺姐姐把方子告訴奴婢,又現(xiàn)教了奴婢做了一次,便叫小太監(jiān)上鍋蒸去了?!?p> 陳福林點了點頭,看著白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白鷺卻誤會了她的意思,笑道:“也是擔心良娣一人在此身邊沒個人,待會兒做好了都叫良娣您帶回去?!?p> 陳福林:……她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她問白鷺:“我方才見這里好些藥罐子,崔姐姐的風寒當真痊愈了嗎?可曾喚太醫(yī)復診?”
白鷺往她身后一看,那邊正是煎藥的回廊,于是她抿了抿唇:
“娘娘自己說痊愈了,也沒不舒坦的地方,倒是不曾喚太醫(yī)復診……”
陳福林皺了皺眉:“還是要叫太醫(yī)瞧瞧才能放下心,我待會兒勸勸她,之前開的藥都吃完了嗎?還是崔姐姐自己嫌苦不想喝停了?”
白鷺聞言心里十分感激,不疑有他,老老實實回答:“倒是還剩一貼,娘娘覺得自己個兒好了便不肯再喝,且叫太醫(yī)復診的話,娘娘恐怕不太樂意……”
豈止是不太樂意,她和綠英勸了不知道多少回。
可自家側妃娘娘就跟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堅決認為請?zhí)t(yī)就等于是要喝藥,故而絕不同意請?zhí)t(yī)復診。
用她的原話就是:“那些庸醫(yī),沒病也要說重三分,好好的人他也能給你看出個四五六里,然后叫你喝一肚子的苦藥!”
陳福林眸光流轉,笑著對白鷺道:“你把剩下的一貼藥給我,待會兒我自能勸動崔姐姐?!?p> 白鷺聞言目光一亮,“誒”了一聲就去取藥了。
給崔側妃喝的藥,向來都是她自己收著的,絕不假他人之手。
陳福林成功拿到藥,趁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一點,然后帶著藥就去找崔側妃了。
“啪!”
一個牛皮紙包的藥包被丟在放果盤的小案上。
仰躺在躺椅上的崔菀微驚,頜上的眼皮子掀開,轉頭一看是陳福林,沒好氣道:
“你這小丫頭做什么呢?嚇本宮一跳!”
她又瞥了一眼被撂在桌上的紙包,“這什么玩意兒?”
陳福林抬了抬下巴,“喏,這是太醫(yī)給姐姐開的風寒藥,還剩下一貼呢!”
一聽到是藥,崔菀立馬坐直了身子,如臨大敵:“風寒藥?你拿來做什么?上回你不也說用不著喝藥,多通風多透氣,保持心情愉快,再說了,我現(xiàn)在都好了?”
陳福林磨了磨后槽牙,覺得自己有些牙疼,“我說的是多通風多透氣保持心情愉快不假,我卻沒說諱疾忌醫(yī),用不著喝藥這樣的話!”
崔菀:……那不是一個意思?
看出來她眼神里的意思,陳福林立馬道:“我可沒說用不著喝藥!只是病人心情舒泰有助于病情緩解這是事實!”
“姐姐就是為了逃避喝藥,所以不愿意叫太醫(yī)復診,現(xiàn)下還拿我背鍋,若是……若是姐姐有個萬一,我豈不是罪人了!”
她說著,眼淚說來就來,嘩啦啦地就往下掉。
這下崔菀是真嚇到了,“我說你別哭啊!”
“誒,不是,就是我有個萬一那也怪不著你頭上???”
結果她越說陳福林淚珠子掉得越厲害,雖不至于嚎啕大哭,可她那般睜著大眼睛無聲掉豆子才最叫人抓心撓肝。
陳福林:為了搞藥,拼了!
崔菀無奈,只能惡狠狠道:“我真是欠了你的!”
“綠英!趕緊去,去給我找個太醫(yī)來!”
候在不遠處的綠英眼睛一亮,立馬領命就出去了。
“行了祖宗,這下可還行?”
崔菀沒好氣地瞪著眼前的人。
陳福林見好就收,眼淚立馬就止住了,碧蘿終于過來給她擦了擦,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她家小姐啊,就是這么心善!
這才和人認識幾天,掏心掏肺的這個勁兒……
雖然明面上說的是人家有個“萬一”她怕頂鍋,但誰看不出來她就是想讓崔側妃看太醫(yī)呢?
幸好她如今年紀小,臉上只用了些滋潤的面脂,便是一番好顏色,只停了下來,略微收拾一下便妥當了。
若是上了妝容,再這么哭一場……
陳福林想到這里,不由得一個激靈,立刻緊了緊袖子里剛才從廚房順來的洋蔥,默默將它塞到袖袋最深處。
陳福林總算在長汀殿蹭了一頓飯。
她親眼看到太醫(yī)診了脈,最后說崔側妃:“身體無甚大礙,風寒已愈,只稍有些宮寒云云……”
陳福林心下一涼,宮寒是許多女子都有的癥狀,崔側妃若常服用那些涼藥,癥狀和宮寒無異,所以這便是一直都無人懷疑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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