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蘇春曉
二人定定站在原地,以為剛剛的談話被陳天意全聽了去,
尤其是石頭,張口死閉口埋,現(xiàn)在正主醒了,饒是以石頭縱橫典當(dāng)鋪子十多年的臉皮,也微微有些泛紅。
陳天意在接到億點點的提示后趕忙回神,眼皮雖然沉重,但比剛才好上太多了,
在聽到剛剛那二人的對話,情急之下才有了那么一說。
掙扎著起身,胃中頓時傳來陣陣饑餓感,再加上身上的酸痛,差點一個趔趄摔回床上,對著愣神的掌柜的和石頭作了個儒禮,
“張叔,石頭,我沒事,只是血跡干在這儒袍之上,有些發(fā)硬,讓你們誤會了?!?p> 說完,不著痕跡的再將指尖里的污垢摳了摳,一介修行人,混成這副德行,真是丟臉啊。
“陳大儒,陳大儒,要不今日就讓石頭去書院,給你報一聲假,你歇上一日再去也不遲啊。”
張富貴見陳天意起身,趕忙上前將其攔住,這陳大儒,真拼啊,
白天書院教學(xué)子,晚上在他這當(dāng)鋪里做工還債,
當(dāng)鋪關(guān)門太晚不回書院,就在這讀上一晚上的書,好幾次天剛蒙蒙亮,就急匆匆的往書院趕。
現(xiàn)在都成這般模樣了,還要趕回書院去授學(xué)。
陳天意被這么一拉,差點沒站穩(wěn)當(dāng),他本想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金手指,但轉(zhuǎn)念一想,以自己的狀態(tài)能走回去都算不錯了,當(dāng)下,舉手道謝,
“那就麻煩張叔了?!?p> 張富貴看陳大儒雖然氣色不太好,但好歹是醒了過來,心情大好,
“不麻煩不麻煩,你在我這里做工,與石頭一樣,都是我的伙計,有什么麻煩的?”
他本就對這個年輕人極為喜愛,雖然窮困,但富有正氣,尤其是讀書的時候,身姿挺拔,有股子神意在其中,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陳大儒雖然是儒家的修行者,卻沒有半分架子,閑暇之余還教石頭識字讀書,雖然石頭....
哎~不想這些糟心事了。
“喝粥喝粥。”
說著,將手中的濃粥遞了過去,嘴中還說,
“這是靈米,專門從農(nóng)莊買來的,滋補效果好的很。”
陳天意也是真餓了,當(dāng)下也顧不得客氣,端起白粥呼哧呼哧兩口就灌進了自己的肚中,
也不知是太餓了,還是這粥有什么特殊功效,粥一下肚,瞬間壓下了他胃中的那股酸味,繼而轉(zhuǎn)化為一股暖流向四肢涌去,
咂巴了下嘴巴,清甜粥香留于口中,回味無窮。
再抬眼一看,張富貴仍舊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只是后面的石頭,怎么瞅著怨氣那么大呢?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醒了再回書院也不遲?!?p> 說完,就準(zhǔn)備離開,可眼角的笑容還沒收回去,就瞧見石頭死死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碗,嘴角的口水拉成絲狀往地上流去,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抄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
“臭小子,平日里讓你跟著陳大儒多看點書,學(xué)點東西,你偏偏不,榆木腦袋,整日里就知道吃?!?p> 二人一個跑一個追,一會就沒了蹤影,陳天意笑了一下,
張富貴沒有妻兒,自然就將這個收養(yǎng)來的石頭當(dāng)親兒子一般的養(yǎng),
自打前身來了,時常讓石頭跟著自己多學(xué)習(xí),那前身倒也是個老實性子,得了空就教石頭念字習(xí)文,
張富貴每日都盼著石頭能突然開悟,得上一縷儒氣,也算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修行人了,
可奈何石頭壓根就不是這塊料,除了有一把子力氣,對這些知乎者也壓根不上心。
時間一長,張富貴也就死心了,
不過終究是個憨厚的人,不僅將前身在這里做工的錢給的足足的,還時不時的將給石頭準(zhǔn)備的靈米分給前身吃,就是為了給石頭結(jié)個善緣。
可石頭不懂啊,他看見待自己像親兒子一樣的張富貴自打陳天意來了以后,
好吃的也不給自己了,還逼著自己念書,自然心中就有了小怨氣,但這氣不能朝著張富貴,就只能對著陳天意了,
要不說呢,石頭埋他多少還是帶著點個人恩怨的。
躺在床上,陳天意思索著前身的事情,眼皮不自覺的就沉了下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夜色正濃,不遠處的天命書院,一處房間內(nèi),
一位眼角生著少許皺紋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桿毛筆,面露不舍,
“老伙計,委屈你了,伴了我二十年,現(xiàn)在卻要將你當(dāng)?shù)簦?p> 不過你放心,等我攢足了銀子,第一時間就將你贖回來。”
雖然面露不舍,可這中年人一想那被知否境強者做注的名篇,就狠下心來,將毛筆裝入一錦盒中,再也不看一眼。
陽光透著窗紙照在陳天意的臉上,這貨眉頭先是一動,隨后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干了的米漬,這才滿意的將眼睛睜開,
起身,愜意的抻了個懶腰。
“億點點提醒主人,早日發(fā)展樂器培訓(xùn)班,早日提升修為,早日還債,早日從良,早日...”
舒展四肢帶來的酸爽感瞬間消失,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
“發(fā)展小道,你是想害死我嗎”
再者說,懷中的那張欠款單子他又不是沒看見,上面清楚的寫著,
“陳天意,稷下學(xué)宮學(xué)子,為成九品人師,特赴天水城天命書院做授學(xué)先生,今借銀五百兩,以二十月為期,每月二十五兩銀子,息三兩,
再起一行,寫著,還銀日:每月十五日,還款方:陳天意,收款方:大武安平錢莊?!?p> 將欠款單放回懷中,不自覺的陷入惆悵之中,億點點雖說有些煞風(fēng)景,但話還是說的沒錯的,再不還錢,可能連命都會沒了,
安平錢莊在他記憶力就是個龐然大物,生意遍布人域,
至于賴賬,算了吧,大武安平錢莊,背后傳言有圣人坐鎮(zhèn),他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是算了吧。
發(fā)愁之際,億點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請宿主注意接收,樂器培訓(xùn)班的第一把樂器——二胡,將限時發(fā)放,
由于二胡在此方世界乃小道,特送宿主初學(xué)者級,精通級,大師級頓悟卡各一百張與一百把二胡?!?p> 話音剛落,陳天意手中就憑空出現(xiàn)了一把二胡,烏木打造的琴聲,蒙上上等的蟒蛇皮,馬尾配的琴弓,
再加上腦海中出現(xiàn)的另一段記憶,廢話,金手指給的東西他要是再不會那還玩?zhèn)€p。
左手卡住把位,右手抬起馬尾弓,熟悉的感覺瞬間襲來,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xiàn)出諸多名曲來,彷佛已經(jīng)練習(xí)了多年一般,一股人胡合一的感覺瞬間襲來。
起——
“姑蘇春曉”,二胡名曲,隨著弓弦的拉動,一陣優(yōu)美的旋律回蕩在陳天意的房間中,
就在陳天意拉動琴弓時,當(dāng)鋪外一中年男子手持錦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