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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災(zāi)-1

瀟江錄 心悅君熙 2062 2022-04-11 09: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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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白衡英只覺得渾身乏力,頭昏腦漲,周身酸軟無力,似乎還有些發(fā)熱。他坐在書房的桌案前,堅持將今日顧羲凰的政見逐字逐句地寫下來,準備明日呈給白伯安。燭火昏暗,白衡英低頭蹙眉奮筆疾書,他只覺得目光越來越渙散,手上的力氣也慢慢被抽離。一個晃神,他右手一顫將桌上的茶碗打落在地,整個人向后一倒。

  門外的宗辛聽到了動靜連忙推門進來,他快步上前扶起白衡英,問道,“王爺?王爺你能聽到我說話么?”

  白衡英扔掉手中的筆,抬手扶向額頭,聲音極弱地回道,“少虛,我沒事,你先看看我剛才寫的奏疏可有不妥?”

  “都什么時候了還要去看奏疏,我先命人去請大夫吧?!弊谛琳f完探向他的額頭,大驚道,“王爺你定是下午在雪地里著了風(fēng)寒,如今正發(fā)熱的厲害,不行我得去請宮中的太醫(yī)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擔待不起!”說完宗辛扶起白衡英就往書房門外走去,大聲喚來了兩個小廝,將他扛回了自己的臥房。

  王府內(nèi)瞬間燈火通明,丫鬟小廝內(nèi)外忙活,又是準備帕子涼水,又是備好熱粥姜湯。白衡英被人伺候著換上了寢衣躺在床榻上,見宗辛要走趕緊叫住他。

  “少虛,你不要大驚小怪,不過是尋常的風(fēng)寒發(fā)熱,是要叫整個王府都來伺候我么?”

  宗辛卻緊鎖眉頭,表情凝重地說道,“王爺你可知道你的臉色有多蒼白?若不是我不放心你一直守在外面,再遲些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你就不會是這番說辭了。你還是先靜養(yǎng)休息,我已經(jīng)派了小廝去請大夫和宮中的太醫(yī)?!?p>  “我的事并不要緊,倒是我的奏疏……”

  “王爺!”宗辛聲調(diào)提高,臉上的神情又沉下一分,“奏疏的事可以等你病好了再說。”

  “少虛,你不明白,這份奏疏不只是代表我的利益。若不能在明天呈給父皇,賑災(zāi)的一切事項都要推后。如今已是十一月,還有一個月就是年關(guān),難道你想看到張燈結(jié)彩的京城中處處都是災(zāi)民的景象么?”白衡英說完這段話又是連連咳嗽,好不容易提起的一口氣又松懈下來。

  宗辛別過頭去,像是在壓抑心中的不滿,過了一會兒回道,“我這就去書房將奏疏和筆墨紙硯一同取來。”

  白衡英見宗辛總算是開了竅,這才放松下來,只覺得頭暈的厲害,渾身焦躁不安。他靠著軟枕任憑近身伺候的丫鬟將冰好的帕子敷在他的額頭,又用冰水擦拭他的雙手。他喉嚨中灼燙難忍想要喝水卻連話也不想多說一句,只保持著最后的清醒想要等到宗辛回來。

  不多時只聽腳步聲停在床榻前,白衡英強睜開眼睛看到宗辛正端著矮木桌站在他面前。身側(cè)的丫鬟將他攙扶著勉強坐起來,宗辛將矮木桌放在他面前,又將奏疏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來遞給他。白衡英接過奏疏將自己放才寫過的通讀一遍,只要再寫兩句就可以呈上。他抬眼看了宗辛一眼,宗辛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將筆墨放在矮木桌上,手持著燭火為他照亮。

  不過兩三句話,白衡英卻覺得自己寫了很久,為了保持字跡的工整他強撐著身體的不適,右手攥緊了筆。在畫下最后一筆后,他甩手把筆扔到床下,身子向后一傾倒在了軟枕上。

  宗辛將燭火放回桌上,拿起奏疏吹干上面的墨跡后,重新揣進懷中。

  “明日一早你就替我將奏疏呈上,同時報病休班。今夜已經(jīng)驚動了太醫(yī),母妃那邊是瞞不住了,你且命人送信去安撫一番。另外……明日還要安排昭熙君進王府的事宜,都得少虛你多多費心了?!?p>  “王爺放心,這些事我都會按照你的吩咐辦好的?!?p>  次日清晨,宗辛帶著奏疏入宮親手交到許苑的手中,請他代為轉(zhuǎn)交。許苑是個聰明人,見到白衡英未能親自前來,捧著奏疏不由得多問了兩句。

  “肅王殿下這是無暇分身?”

  宗辛神色凝重地回道,“不瞞內(nèi)官,王爺他昨夜身染風(fēng)寒臥床不起,實在是不能親自前來?!?p>  許苑急道,“可請了宮中的太醫(yī)前去照料?”

  “太醫(yī)此刻正在王府中貼身照料,只是到今晨還未退熱,若不能退熱只怕是……”

  “宗管事還是趕快回王府料理事宜吧,奏疏小人定會轉(zhuǎn)交給陛下的,肅王殿下的病情也會如實回稟?!?p>  宗辛連連拜道,“多謝內(nèi)官?!?p>  許苑捧著奏疏進了內(nèi)殿,白伯安正在更衣,見他回來,問道,“什么事去了這么久?”

  “肅王殿下病重,王府宗管事來替王爺告假,同時轉(zhuǎn)呈一份奏疏。”

  白伯安轉(zhuǎn)過身,示意謹慎伺候的宮人停下,問道,“病重?什么?。俊?p>  “聽說是風(fēng)寒所致,昨夜發(fā)熱到今晨還未退熱?!?p>  聽到只是風(fēng)寒,白伯安示意宮人們繼續(xù)為他更衣,“太醫(yī)可去看過了?”

  “太醫(yī)正在肅王府上照料。”

  “既有太醫(yī)照料應(yīng)該無妨,你剛才說轉(zhuǎn)呈一份奏疏?拿過來給我看看。”

  許苑低著頭將手上的奏疏呈到白伯安的面前,打開奏疏白伯安粗略地掃過一眼,看到最后幾行字字體扭曲與前面的字體相差甚遠,想著應(yīng)該是白衡英病重時強撐著寫下,不自覺地欣慰一笑。

  這幾日他都在為京城大雪一事煩憂,眾臣雖然日日上書,但提及的不過就是開倉放糧,沒有一人能提出不同的政見。他自然知道救濟災(zāi)民重中之重,但若是一味救濟,糧倉空虛,最后只能引發(fā)更大的民怨。再看白衡英呈上的這份奏疏,事無巨細皆安排妥帖,就連京城之中的現(xiàn)狀也毫不隱瞞地上報,甚至還舉薦多人作為此次賑災(zāi)的官吏。他只需要稍作修改就可作為政令下達。反觀太子與襄王,整日在朝堂上針鋒相對,卻不能提出有效的政見,實在是相形見絀。

  他將奏疏合上遞給許苑,吩咐道,“再派兩個太醫(yī)到肅王府上照料,你也替我選些補品良藥送過去?!?p>  “小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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