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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顧羲凰帶著素荷以及兩個近身侍衛(wèi)住進(jìn)了王濟(jì)沐的府邸。原本她只想帶著素荷一人進(jìn)入王家,不想給王家?guī)硖嗬_。但白衡英覺得身在王府之外還不清楚會有怎樣的變數(shù),便執(zhí)意把兩個一直在她院子里守衛(wèi)的侍衛(wèi)也一同派了去。
這兩個侍衛(wèi)一長一幼。年長的名叫李澤今年二十歲,年幼的名叫鄧暉今年才十六歲。李澤看上去年長不少,做事也比鄧暉穩(wěn)重許多。但在武藝上,這兩人都不及素荷的一半,只能算得上是王府的普通侍衛(wèi)。
王濟(jì)沐與許墨洇在商量后把臨近花園的一處院子給顧羲凰專門騰了出來,雖然她多次表示過自己不過是在這里暫住半月,但王濟(jì)沐仍堅(jiān)持這么做。
等一切都安頓好,已經(jīng)入了夜。
顧羲凰推開窗就能看到花園里的景色,但因?yàn)橐呀?jīng)入了夜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一整塊黑色,難以辨認(rèn)植物的種類。風(fēng)從花園的方向吹來,帶來泥土清新的氣息。她正舒心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愜意,就聽到有人小聲地喚她。
“姐姐!”
院子外把守的鄧暉聽到聲音一下子醒過神來,從陰影中彈出身子警惕地四處張望。手掌壓在佩刀上,隨時都能抽刀而出。
顧羲凰聽到那聲音很是熟悉,而且能在王家稱呼她姐姐的人也只有兩個。這樣小心翼翼又軟糯的聲音除了王江汐再沒有第二人,她連忙起身制止鄧暉。
“不是什么刺客,是王家的二少爺?!?p> 鄧暉回身看向顧羲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花園的角落里走出一個人來。王江汐手里捧著幾個還帶著青色的桃子走向顧羲凰的院子,臉上是一如既往溫暖的笑意。
王江汐大約不知道顧羲凰這次來身邊還帶了近身的侍衛(wèi),走到院門看到鄧暉時愣了一愣,然后看向顧羲凰問道,“姐姐,這個人是誰?。克趺丛谀阍鹤娱T口?”
顧羲凰已經(jīng)開了門出來迎他,指著鄧暉說道,“禮之,他是保護(hù)我的近身侍衛(wèi),名叫鄧暉。還有一人比鄧暉年長,也比他高些,名叫李澤。他們二人都是肅王殿下派來的,你以后若是再來找我,記得要與他們說明來意,以免產(chǎn)生誤會。”
王江汐還沒回話,一旁站著的鄧暉小聲嘀咕道,“姑娘亂說,李澤哥什么時候比我高些了,明明是一樣高的。而且他還比我年長四歲,等再過兩年,我定能超過他的?!?p> 鄧暉這番話明顯帶著孩子氣,顧羲凰笑著點(diǎn)頭道,“你說得對,等再過兩年我一定要看看你是不是能超過李澤?!闭f完瞧著王江汐手里的桃子,“禮之,你這桃子是哪里來的?”
“花園里的桃樹結(jié)果了,前幾日我摘了幾個嘗著味道不錯。所以今日聽說姐姐已經(jīng)住了進(jìn)來,特意摘下給你送來的?!蓖踅f話間無意將目光落在鄧暉身上。
“進(jìn)來說話吧?!?p> 顧羲凰先一步轉(zhuǎn)過身往房間走去,王江汐向前踏出一步,遲疑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將一個稍微紅些的桃子遞給鄧暉。鄧暉愣了下,沒有立刻接過。王江汐又掂了掂手里的桃子,鄧暉才后知后覺地伸出手將桃子接下。
進(jìn)了房間落了座,王江汐將手里的桃子悉數(shù)擺在桌上。顧羲凰打量著他身上有幾處還沾著樹葉,手里心似乎還有幾處泥土。她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他,又朝著窗外喊了素荷一聲命她打盆水來。
“姐姐,不必那么麻煩了,我等下回去便要換洗更衣的?!蓖踅闷痤欞嘶说氖峙?,將掌心的泥土擦了去?!澳憧靽L嘗這桃子,雖然還帶著青色,但味道不錯的。這棵桃樹還是我小的時候母親無意間種下的,已經(jīng)與我是一樣大的年紀(jì)了,長出的果子必定是可口的。”
顧羲凰看著他滿臉驕傲的樣子,拿起其中一個桃子,粗略擦了擦表面的塵土,咬下一口滿嘴香甜,贊嘆道,“的確很好吃。謝謝禮之還惦記著我?!?p> “姐姐喜歡就好。從前家里只有我跟大哥,大哥是個聰明人,讀書好算賬也好。雖然平時對我嚴(yán)厲了些,但我知道他是疼我的??墒窃S多時候我更希望自己能有個姐姐或者妹妹,這樣家中就有人能陪我說話了。好在這愿望竟在今年實(shí)現(xiàn)了。我知道姐姐只能在府中小住半月,以后還是要回到肅王府做王妃的。但能有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也很高興了?!?p> 顧羲凰聽他說起這話,有些心疼地起身過去摸了摸他的頭頂,“禮之會長大的,會遇到一個自己的喜歡的人,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我相信你一定會比我幸福許多,至少你是自由的。我以后做了肅王妃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你想念我,隨時都可以去王府看望我。畢竟,在外人眼中你已經(jīng)是我的弟弟了?!?p> 素荷打了一盆水送進(jìn)房中,在王江汐的執(zhí)意下,那盆水只將幾個桃子洗的干干凈凈,他用手帕浸了水擦了擦手后便告辭。顧羲凰見夜色深了,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便囑咐門口的鄧暉提上燈籠送他回去。
鄧暉也是第一天來到王家,雖然白日里已經(jīng)有人引路為他們講解過道路,可晚上并不能清晰地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僅靠記憶怕是會出錯。正有些分神,只聽王江汐說道,“那桃子你吃了么?”
“什么?”鄧暉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愣怔地看著王江汐。
“桃子,我給你的桃子你吃了么?”
鄧暉拍了拍胸口,回道,“還在懷中揣著呢,等下回去就吃。多謝王小公子的賞賜?!?p> 似乎從沒有人與他這般說話,王江汐笑了起來,“不過是個桃子哪里就算賞賜了?我看著你比我年長幾歲,在肅王府當(dāng)差許久了?”
“也沒有許久,我今年十六,十四歲才入的王府當(dāng)差。王府中達(dá)官顯貴不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說話?!?p> 說著話已經(jīng)走到了王江汐的院子門口,院內(nèi)的小廝見到他回來急忙迎了上來,王江汐瞧著鄧暉問道,“回去的路你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编嚂熢鞠胝f自己不記得的,但看著王江汐一副緊張擔(dān)心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心。“我們做侍衛(wèi)的都得要把路記熟的?!?p> 王江汐也不質(zhì)疑他,頷首道,“那你回去小心些,跟姐姐說一聲我已經(jīng)安全到了?!彼f完就轉(zhuǎn)過身去,還沒走出兩步又轉(zhuǎn)回身子,說道,“下次我再去串門的時候,會連你的份兒一起帶上的?!?p> 鄧暉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在肅王府中的兩年,他見慣了權(quán)貴公子,可沒有一人像王江汐這般心思純凈待人尊重。他拎著燈籠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掏出懷中那個已經(jīng)被捂熱的桃子。在胸前的衣襟上隨意擦了擦,咬下一口。
雖然看著成熟,但這個桃子仍帶著酸澀的口感。
這時有人從后面拍了他一下,正是與他相識的李澤。
“小子,吃什么呢?”
鄧暉咧了咧嘴,露出一副開心的笑,“別人送的桃子,真甜?!?
心悅君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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