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樓?羅羽暗自尋思這,白天碰到的黑衣女子說她在玉春樓來著。
“玉春樓?是什么地方?”羅羽問道。
“就是青樓??!”元醉一把摟著羅羽的肩膀向外走去,一邊說道:“走吧,一看你就是同道中人,放心——我請客!”
“不是,我……”羅羽語塞。
“我看你年紀(jì)比我小幾歲,不是哥哥吹牛,玉春樓這地方,保你去了一次就想去第二次,恨不得天天住在里面,當(dāng)然了……比較費(fèi)靈石……”剛才還無精打采的元醉突然興致勃**來。
“你堂堂城主府的公子,還會(huì)嫌貴?”羅羽問道。
這富家子雖然看著一點(diǎn)都不靠譜,卻讓羅羽覺得不那么討厭。
“城主府是我爹的啊,我只是按月領(lǐng)錢……沒關(guān)系,今天和你一見如故,哥哥出錢,咱們一定盡興而歸?!痹磉呎f邊手舞足蹈。
羅羽對青樓其實(shí)沒什么興趣,只是好奇那個(gè)黑衣女子,純粹只是好奇而已。
元醉拉著羅羽出了門,身后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多了兩個(gè)保鏢跟著。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街面上行人開始減少,那些白天沉默暗淡的窗戶里都泛起金色的光芒。
夜明明安靜下來,羅羽卻感到有另一種躁動(dòng)的氛圍在慢慢積聚,黑夜似乎在蠢蠢欲動(dòng)。
元醉帶著羅羽來到一條寬闊的大街上,街邊都是五六層高高的樓宇,窗子或開或閉,開著的窗內(nèi)倩影搖曳,各種音樂聲此起彼伏,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街上最顯眼的位置上就是玉春樓,這玉春樓足有六層高,占地極廣,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羅羽一踏進(jìn)玉春樓,就聞到了一股紙醉金迷的味道。
和羅羽想象的略有不同的是,大廳中沒有吵嚷的人群,惡俗的老鴇。
元醉帶著羅羽輕車熟路的來到六樓一間房里坐下,一個(gè)俏麗的女人緊隨其后。
元醉放下兩枚指甲蓋大小湛藍(lán)的靈石,女人喜笑顏開收了,笑道:“元公子今日有何安排?”
元醉摟著羅羽說道:“這是我的好朋友,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好酒好菜只管上來,叫青青過來。”
女子回道:“公子放心,馬上安排,青青這就來?!?p> 很快酒食都擺滿了一桌子,不過元醉都懶得看一眼,畢竟和城主府的伙食相比還是差的太遠(yuǎn)了。
元醉只是要和羅羽喝酒。
羅羽此前從未喝過這個(gè)世界的酒,修行之人一般是不飲酒的,飛云宗里是禁酒的,城主府因?yàn)殛懹瓴袷窍扇?,?zhǔn)備的筵席也沒有提供酒。
陸雨柴倒是說過,喝酒對修行沒有什么太大的壞處,但是沒有任何好處,于修行無益,禁酒也就成了默認(rèn)的規(guī)矩。
元醉不停地勸酒,羅羽也就沒有矯情,和元醉推杯換盞喝了起來。
出乎羅羽意料的是,酒水的味道很清淡,這東西也能叫酒嗎?按照羅羽以前的酒量,恐怕喝個(gè)一天一夜也不會(huì)醉。
剛喝了幾杯,兩個(gè)女子款款而入。
“奴家孟青青,見過二位公子。”其中一人說道。
羅羽抬頭一看,果然就是白天用刀挾持他的黑衣女子。
孟青青一身紅色及地長裙,濃密的黑發(fā)高高盤起,頭飾金光璀璨,華貴而不低俗,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一對棕色眸子一閃一閃的,閃的人不由得心跳加速,輕擺腰肢款步走來,環(huán)佩叮當(dāng),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羅羽之前覺得孟青青眉宇之間總有幾分楊一一的影子,不過換了衣服之后,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妖嬈,和楊一一反倒不那么相像,不覺有些失落。
一旁的元醉早已失魂落魄,手中酒已經(jīng)撒了一半。
“青青,好久不見了?!痹碇敝钡亩⒅锨嗲喟V癡地說道。
“元公子說笑了,前兩日不是才見過?!泵锨嗲嗳崧暤?,說著拿起酒壺為元醉斟酒。
元醉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說道:“一日不見,恍若隔世一般,今日再見不到你,我要魂歸往生山了!”說罷手中酒一飲而盡。
孟青青笑道:“就會(huì)甜言蜜語哄人,再喝一杯。”
元醉來者不拒,一連喝了十來杯。
孟青青忽道:“元公子只想著一個(gè)人喝酒,可冷落了同來的這位朋友?!?p> 元醉如夢方醒一般,連忙拍著腦門說道:“羅兄勿怪,見笑見笑?!闭f著遞了羅羽一杯酒。
羅羽笑道:“元兄自便,玩的盡興就好?!?p> 元醉對孟青青說道:“看看我這兄弟,多通情達(dá)理,快敬杯酒?!?p> 孟青青遞了一杯酒給羅羽,柔聲細(xì)語笑道:“這位公子,看著有幾分眼熟啊?!?p> 羅羽接了酒一飲而盡,看著孟青青笑道:“你倒是長得像我一個(gè)朋友?!?p> 孟青青笑靨如花,對同來的女子說道:“小蘭撫琴?!?p> 小蘭拿出一把古樸的琴彈奏起來,孟青青輕輕吟唱,聲音清雅婉轉(zhuǎn),意蘊(yùn)悠揚(yáng),仿佛直帶人遨游九天之外。
一曲唱罷,元醉和羅羽都聽得呆了,孟青青又殷勤獻(xiàn)酒,元醉一連飲了數(shù)十杯。
這酒羅羽喝著清淡香甜,但是卻頗有后勁,漸漸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只是在一邊看熱鬧,不再多喝。
孟青青又唱了一曲,元醉已經(jīng)喝的酩酊大醉,抱著羅羽痛哭起來,羅羽心里真想給這酒鬼澆一盆冷水好好清醒清醒,面上卻不住的安慰。
孟青青勸道:“元公子喝醉了,別再喝了?!?p> 元醉歪著頭,嘴里含糊道:“亂說,我叫元醉,怎么會(huì)喝醉?怎么會(huì)喝醉?”
羅羽忍不住笑。
孟青青笑道:“是是是,元公子沒醉,玉春樓的酒都快被你喝光了,快別喝了?!?p> 元醉拉著孟青青道:“你少唬我了,酒還能喝光,你這玉春樓也不要開了,怕我給不起錢么,再拿酒來喝。”
孟青青道:“元公子可真是海量啊,最后再喝一壺,好不好?”
元醉痛快道:“好!再來一壺?!?p> 喝著喝著,元醉又抱著孟青青大哭起來,孟青青竟然也梨花帶雨陪著哭了一陣。
元醉大受感動(dòng),嚷嚷道:“就只有青青你懂我……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再喝一壺。”
羅羽在一旁冷笑,這是往死了給這傻子灌酒啊,這么喝下去,早晚喝死不可。
元醉撒著酒瘋,自己抱著酒壺在屋里手舞足蹈,哭一陣笑一陣,終于再也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呼嚕聲震天響起來。
孟青青推開房門,和門口元醉兩個(gè)保鏢說道:“元公子喝醉了,勞煩二位扶公子到旁邊客房歇息,我招待另一位公子?!?p> 兩個(gè)保鏢架著元醉去了旁邊房間,孟青青重新整治了一桌酒菜,清退了其他人,挨著羅羽落座。
房里就剩了兩個(gè)人,頓時(shí)安靜了下來。
孟青青也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羅羽。
羅羽被看的不自在,也不知說些什么。
孟青青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我看你也是修行之人,怎么會(huì)和元醉這種浪蕩公子混在一起,留戀這種煙花之地?”
羅羽覺得好像話里有話,只是頭腦不太清醒,懶得去想,隨口說道:“我?guī)煾甘浅侵鞲目腿?,元醉定要請客,我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p> 孟青青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說著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
羅羽見孟青青少了嫵媚,多了幾分清冷嚴(yán)肅,眼神中多了沉著堅(jiān)定,不自覺盯著看。
孟青青又笑:“怎么?又想起你的小情人了?”
羅羽眼神閃躲,哈哈笑道:“哪有……哪有……”
孟青青笑道:“給你講個(gè)笑話吧?!?p> 羅羽笑道:“好啊。”
孟青青面帶淺笑,說道:“上個(gè)月元公子在這里一連醉了幾天,家都不回,后來城主府派人來尋,我好容易給送出了門,公子宿醉未醒,光天化日之下當(dāng)街伏在地上,抱著我痛哭流涕,惹得眾人圍觀不止。”
羅羽奇道:“竟然還有這種事?”
元醉豈不是丟盡了元貞的臉面?看來元貞對這個(gè)兒子很放縱啊。羅羽心想,要是自己讓陸雨柴丟這么大的人,他會(huì)不會(huì)一掌拍死自己。
孟青青接著道:“這還不算完,元公子的三妹從大路旁走過,看見人多也過來湊熱鬧,元公子見了她,哭得更厲害了,三小姐當(dāng)時(shí)就想離開,被他硬是抱住,又大哭了一場,大街上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當(dāng)眾出了大丑,羞憤不已,命手下人連拖帶拽地帶著元公子回了城主府?!?p> 羅羽心下了然,隨口說道:“怪不得元夢看到你那么生氣,一定是想起了這樁事,回去之后還和元醉大吵了一架?!?p> “他們兄妹吵架了?”孟青青問道,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可不是,元夢還氣得跑了出去,也不知道現(xiàn)在回去了沒有。正是因?yàn)檫@個(gè)元醉心里煩悶,才拉我出來喝酒。”羅羽笑道。
“是嗎?”孟青青柔聲道:“這可是咱倆的悄悄話,回頭你可別對元公子說我和你說了那么多他的事,要來怪罪我了?!?p> 羅羽看著孟青青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這還是白天那個(gè)突然動(dòng)刀子的女人嗎?反差也太大了些吧?
羅羽自覺有些多嘴,不該隨便說城主府里面的事情,不過既然孟青青也說了,應(yīng)該不會(huì)傳出去,含糊道:“元公子這么留戀這里,對你真是一往情深啊?!?p> 孟青青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對著新擺上的菜肴說道:“羅公子嘗嘗這解酒小菜,尤其這道魚生,是有名的深海金石虎魚,味道絕美?!?p> 羅羽依言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不由得一怔。
魚肉的確是鮮美無比,不過這分明就是加了些調(diào)味的燭龍肉!
羅羽心道:你這是欺負(fù)我沒見過世面?我可是吃過大半條呢!羊羔大的燭龍見過沒有?
師父說這魚不能多吃,會(huì)傷腦子啊,而且會(huì)產(chǎn)生幻覺,怎么會(huì)端上餐桌給客人吃?
羅羽心下納悶,不動(dòng)聲色,吃了一片贊不絕口,卻推吃不下了不再吃。
孟青青也不多勸,遞了碗醒酒湯來。
羅羽接著喝了,轉(zhuǎn)移話題說起閑話。
孟青青陪著羅羽有說有笑,目光漸漸迷離起來,羅羽只覺得渾身燥熱,體內(nèi)血?dú)夥俊?p> 孟青青靠在羅羽身旁,挽著羅羽的胳膊說道:“夜已經(jīng)深了,不如歇息了吧。”
羅羽的心狂跳,大腦一片空白。
歇息?這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樣么?羅羽心中嘀咕著,隨孟青青扶著站起,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身體仿佛飄了起來。
孟青青將羅羽扶到床上躺下,眼中滿含春水,自己竟然開始寬衣解帶。
羅羽前世今生都沒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突然有些口干舌燥,這么多年缺的這一課,今天終于要補(bǔ)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