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封經(jīng)脈,姚囂是知道的,但不知道這女人用的是什么毒,不但麻痹了經(jīng)絡(luò),還使人的感覺放大了。
栽了,今天是徹底栽了,只要被她隨便割上兩刀,就能疼死人,靠,這狠毒的女人,早知道給她了,又不是什么珍貴的秘方,二舅自己都隨便教給山下郎中的,他這個悔呀。
“壞弟弟,姐姐會好好對你喲。”女人說著,食指輕輕劃過姚囂脖子上的肌膚。
他感到一絲癢癢的涼意,有些舒服,皮膚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他想起某個午后,在小河邊,用一莖嫩草桿在細(xì)沙上輕劃寫字的情景。
女人咯咯地笑,聲音里有著說不盡的戲謔意味。她用手指在姚囂脖子皮膚上輕劃了幾下,突然,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食指微曲,往他如玉的耳垂上輕彈了一下:“壞弟弟,你的耳朵好好看喲?!?p> 姚囂仿佛被電了一下似的,身體不自主打了一個寒顫,腦袋里嗡地一振,熱血上涌,臉迅速紅了,連脖子都紅了,他恨不得扒個地縫鉆進(jìn)去,可他卻動不了,只得狠狠地閉上眼睛,
女人又咯咯地笑起來,連續(xù)彈了幾下,這似乎是一個很好玩的玩具。就在這個時候,遠(yuǎn)處傳來“嘶——嘶”的幾聲聲響,似大蛇吐信,又似撕破布匹時發(fā)出的聲音。
女人皺了皺眉,拍了拍手,站了起來,順手把他脖子上的銀針被拔了下來,說道:“不玩了?!?p> 姚囂暗暗松了一口氣,可他還沒來得及放松,頭發(fā)就被女人一把抓住,頭被拉了起來,他睜開眼,女人的臉就貼在眼前。
四目相對,姚囂只覺得女人的瞳孔忽變,變得很深邃,眼前仿佛是深淵,一片黑幕從深淵飄來,一下子罩住了他,眼前一片漆黑。
他感覺自己在黑夜里行走,什么也看不見,包括自身,只是不知方向地亂走。
走著走著,意識也開始模糊,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身體上發(fā)出淡淡的熒光,走了幾步,熒光又突然暴漲成萬丈光芒,直接撕碎了黑幕,一下子回到了現(xiàn)實。
桌子上那盞油燈依舊燃著,眼前依舊是那個妖艷的女人,自己的身體依舊不能動彈,毒依舊沒有解。
女人心里卻驚起了驚濤駭浪,自己的天賦技“撼魂”居然失敗了!
這是一種撼動魂魄的天賦技,中者類同嬰兒失魂,平時經(jīng)常聽說,某某幼兒忽然就神志模糊,半夜驚魂,說怪、糊話,還有民間說的“過胎”就是這種,據(jù)說是山間的蛇、猴等精怪作祟。
當(dāng)然程度是不一樣的,中了女人的天賦技,失魂落魄,神志不清,任人擺布自是不在話下。她成人以來施展天賦,從未失手過。
但現(xiàn)在失效了。剛才明明差點就要成功了,突然,姚囂的眼眸里浮現(xiàn)出一張由無數(shù)光線織成的網(wǎng),一閃而過,她的天賦技被破了。
女人皺著眉頭看向姚囂,天賦技也不是說想進(jìn)行就能進(jìn)行的,這一次后起碼要三天以后才能再次施展,這時候,遠(yuǎn)處又傳來“嘶”“嘶”聲。
她冷哼了一聲,左手一揮,一股桃紅色的煙霧撲向姚囂的臉。他的眼睛先是瞪大,然后慢慢合上,最終昏迷過去。
女人捉住姚囂衣服,輕輕松松就把他提了起來,就像老鷹捉起一只小雞。
她向門外走去,到了院里一個飛身過墻,就這樣拎著一個人,似那離弦的箭一般,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的峽山谷,眾人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把山谷都照亮了。
兩撥人正在對立,要是姚囂看到這里,他就會驚奇地發(fā)現(xiàn)張大爺、張二叔、李伯、劉叔、黃四叔……這些村里的鄰居,現(xiàn)在三人一組,三組一隊,都提著戰(zhàn)刀列陣,其中靠前居然還有十來個人舉著連弩。
這哪里是山野村眾,分明是戰(zhàn)陣!
這些人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嬉哈勁,一個個不聲不響地平視著前方,但只要搖曳的火光照耀到他們平靜的臉,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眼底孕育著一座火山,炙熱而狂暴,隨時爆發(fā)!
陣前有三個人,正是姚囂的外公陳壟和舅舅郎中和敬文。
對立的是另一群人,其中有蠻人,還有一些穿著黑衣,包著頭巾,看不出來是什么族群的人,他們的前方站著四個人,兩個蠻人和兩個黑衣人。雙方正在對峙。
“陳壟,退吧。我不想和你們‘銅石嶺’為敵,只想弄清楚狀況?!睘槭椎囊粋€蠻人說道。
這個蠻人須發(fā)皆白,身上很隨意地套著一件素布衣,并不像其他蠻人那樣喜歡穿華麗濃彩的衣物。
他說的“銅石嶺”指的就是小山村所在的山脈,這個山脈不大,卻也綿延數(shù)十里。
“退?我們還能退到哪里去,你會不知道狀況?說實話,阮季,至今我都沒明白你到底要干嘛?!标悏挪痪o不慢地回答?!斑€是廢話少說,免得掉價。”
“陳壟,我兩個弟子在峽山谷發(fā)生意外,回來就癱倒不起,我做師傅的,不該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峽山谷有請他們來嗎?他們能平平安安回去,可能老天爺已經(jīng)給你天大面子了。還是實話說你的目的吧?!?p> “呵呵,他們在峽山谷出的事,我來看看,要是封印出了問題,受禍害的是你們?nèi)俗?,畢竟峽山谷在你們南國境內(nèi)。為了人族,我該來看看的?!苯腥罴镜男U人首領(lǐng)說道。
“哈哈,阮老鬼你還是那么虛偽。要探封印就探封印,還為我們?nèi)俗逯?,人蠻相戰(zhàn),死在你手里的人族還少嗎?你闖峽山谷,莫非忘了當(dāng)年的盟誓了嗎?”陳壟冷笑道。
“當(dāng)年約束各族不得靠近峽山谷,是為了各族的安危,如今探峽山谷,也是為了各族的安危,此一時彼一時也。”阮季說道。
“你就不怕封印破碎,引來滔天災(zāi)禍嗎?當(dāng)年的情形你都忘了——也對,當(dāng)年你害怕,逃了,根本就沒有參與那場大戰(zhàn)?!标悏懦爸S道。
“哈哈,陳壟,現(xiàn)在不是當(dāng)年,六七十年了,封印那位就算能破封又如何,還能掀起什么浪花?早被磨得差不多了?,F(xiàn)在就是一舉消除隱患的時候了,你要擋,就是罪人!”旁邊一個黑衣人看到阮季被諷刺,插話道。
陳壟還沒回話,一旁的敬文就大聲嚷道“你是麻古!剛才我就懷疑是你,真的是你。麻古,你黑羿部落也是人族,你要背叛人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