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鄰居姐姐是兩面派（33）

　　張茹雙眼充血，含著愧疚的眼淚也無聲落下，“筵筵，之前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之前真的不知道，如果和你爸爸離婚的話要怎么過，雖然你爸爸總是犯渾，但媽媽一直覺得你爸就是我們這個家的頂梁柱，是媽太懦弱了，媽一直覺得離開你爸的話，我們母子倆都會活不下去，以前、以前都是媽的錯……”

　　她話說不完便泣不成聲，哭得幾近昏厥。

　　到現(xiàn)在，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如果早一些離開宿勇，她的寶貝兒子就不用在地獄里生活這么久。

　　而宿筵看著掩面痛哭的張茹，唇角終于微微揚起了一點弧度。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手術(shù)室的燈才滅掉，醫(yī)生從里面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籠罩著淺淺的沉痛，在張茹發(fā)光發(fā)亮的眼神中，緩緩搖了搖頭。

　　…

　　宿筵看著一切緩慢地進行著仿佛一場無聲的電影。

　　尸體被放進焚化爐，那張惡魔的臉消失在狹長的鋼鐵空間里，那么一瞬間，那張臉上有了清晰而且不讓人討厭的五官。

　　火光隱隱泛出紅色，熱度在陡然增加。

　　高高的煙鹵在蒼白的暮色里顯得格外凄涼，開始從里面飄出黑色的塵埃。

　　穿著黑色衣服的宿筵緩緩抬起了頭，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楚，一大片黑色的鳥緩緩飛過。

　　水靜靜地從耳邊流淌而過，甚至能聽到清晰的潮汛，沒有哪一天比今天更能夠讓人如此清晰的意識到時間的流淌。

　　這一天終究會過去的吧。

　　六樓除了消失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并沒有什么不同，一切都在正常地進行著。

　　看似是這樣。

　　一個周一的早晨。

　　宿筵拿著涼掉的面包和一個雞蛋，從家里出來，背著書包，安靜地走進了電梯。

　　電梯下落之后，另一扇門才被推開。

　　溫淼淼斜斜地靠著門，雙手環(huán)胸，看了一眼電梯，又看向旁邊沉默的暮春。

　　“你們吵架了嗎？”

　　距離宿勇的葬禮那天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星期，她幾乎沒有看到過姐姐和宿筵站在一起的時候。

　　暮春搖了搖頭。

　　溫淼淼摸著下巴，“可是這個周末，宿筵沒有來我們家，你也沒有去找他，這不正常?！?p>　　暮春不回應她的問題，往外走，“快遲到了?！?p>　　溫淼淼跟著往外走。

　　下午兩個班級的體育課撞到了一起。

　　跑完步后，宿筵滿臉通紅地坐在操場上休息，熱得渾身都在冒熱氣，面前遞過來一個水杯。

　　宿筵下意識地抬頭看，看到了暮春的臉，他抿著嘴角，接過水杯，仰起頭喝了大半瓶，又將水杯還給她。

　　暮春接過水杯在他身邊跟著坐下，水杯隨便放到一邊，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默不作聲又一如既往溫柔地擦著他額頭上的汗。

　　宿筵沉默地低下睫毛，望著操場地面，一只落單的螞蟻暈頭轉(zhuǎn)向地爬動著。

　　他聽到了心臟里皮肉被咬破的聲音，一只螞蟻鉆進了他胸口里，從左心房鉆到右心室，貪婪而可惡地吸著他的血。

　　宿筵吸了吸鼻子，使勁地揉了揉眼睛，轉(zhuǎn)頭看暮春的時候眼睛紅得滴血，帶著很重的鼻音，“姐姐……”

　　暮春溫柔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