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換好衣服去叫新禹下線,尚未敲門又聽見屋里的他在咆哮,急急收了要落下的手,轉(zhuǎn)身下樓等他。不知電話那頭是哪位長輩,她也只聽見一句:我不會娶我不愛的人。
新禹開門欲下樓時,見溫暖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抱著個靠枕傻笑,晃晃悠悠的,眉眼彎彎,一會兒,似是想起了更開心的事,埋進靠枕呵呵笑出聲。
嘿,難不成天上掉餡餅直接穿過屋頂砸她頭上了?新禹懵懂,總不會是……很期待一會兒的見面吧?想到后面,臉色立時有些難看。男人小氣起來絕對比女人更恐怖,他也覺得自己最近似乎多了個嗜好:吃醋。
咳咳,要淡定。經(jīng)過一番天人交戰(zhàn),新禹緩緩走下樓。
“哦,打完電話了?”聽見腳步聲,溫暖忙收住神游,她不過是想起了這幾年和新禹在游戲中的糗事,有次為了騙NPC的任務(wù),她還被打扮成女人出賣色相來著,然后又順便想了想兩人最近發(fā)生的事,忍不住就笑起來沒完了。
結(jié)論就是鄭新禹這個人其實還是可以的,但,是可以嫁還是可以談?wù)剳賽鄱?,尚待考究?p> 此時見他臉色有點陰,還當他是沉浸在才剛的氣憤中呢,自以為善解人意的說:“你先好好藏著就行了,沒準人家丹妮薇兒過幾天看上別人,不要你了。”
“她看上誰跟我有關(guān)系么?”新禹瞥一眼她紅潤水靈的面容,莫名其妙有了邪惡的念頭,驀地移開目光。
“嗯嗯,是是,跟你沒關(guān)系。”溫暖心情好,再加上怎么看怎么覺得新禹養(yǎng)眼,不理會他發(fā)沖的語氣。起身抻抻毛衣,“走吧,要遲到了?!?p> “你就那么著急?”新禹不動,沒好氣,按捺的悶火一下子燃起來。
“誒?”溫暖終于覺出不對勁,秀眉蹙了蹙,也有些不高興,“你不會是在別處受了氣打算跟我發(fā)泄吧?”
“我在你們家白吃白喝白住,怎么有那個膽子?!”這話說得陰陽怪氣,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苦在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加之他現(xiàn)在就是怎么都不爽,一想起她要去跟前男友約會就是不爽的N次方,抿唇哼一聲,臉上更黑。
溫暖徹底傻了,好心情一掃而空,再看鄭新禹簡直是面目可憎,鼓了臉頰干脆不再看,自顧去換鞋出門。她不喜歡做無意義的爭執(zhí),天知道他哪根筋短路了,要發(fā)脾氣。
六點二十,外面已經(jīng)黑透,路燈有點晃眼,都看不清星星了!溫暖扁扁嘴,抱住自己才發(fā)覺夜風徹骨,自己氣呼呼出來什么都沒帶不說,外套也沒穿。
回頭看看自家燈火通明的房子,臉頰又鼓起來,賭氣的不想看新禹的臭臉,頂著風一溜小跑往小區(qū)外沖。
鏡頭回轉(zhuǎn),屋里那位吃干醋的也在生悶氣,倒不是生溫暖的,而是生自己的。她說的沒錯,就是因為接了父親的轟炸電話他才會那么煩躁,雖然早前就懵懵懂懂的明白將來有一天可能需要他為了家族事業(yè)犧牲幸福,但那都是在他沒動心之前,現(xiàn)在一切免談,如果家里的事業(yè)需要靠裙帶關(guān)系維持下去,有幾個兒子都不夠用!
嗯,今天新禹就是這么跟鄭爸吼完,然后掛了電話,偏偏看見那丫頭傻笑就犯了疑心病,如果她真的放不下凌辛又怎么會容自己搬到這來???
“鄭新禹你真的是頭豬!”他恨得拿起車鑰匙想去找她,沒送,至少要接回來才行!
這時聽見一陣熟悉的手機鈴音,發(fā)現(xiàn)她的外套掛在客廳的衣架上,來電顯示是一串數(shù)字沒有人名,按下接聽才知道是凌辛。
“她半個小時前就出去了,還沒到么?”新禹不由皺眉,轉(zhuǎn)念想到她沒帶手機沒帶錢,估計連叫車都有難度,沒聽清那邊又說了什么,掛了電話飛奔出去。
而現(xiàn)在的溫暖正走三步蹦兩步游蕩在馬路上,拽著寬大的毛衣袖子捂著臉,確切的說是在堵鼻子,厄,鼻涕水這種東西,身體受涼很容易流的稀里嘩啦,你懂的。為使呼吸順暢,她不得不使勁吸了吸,囧哈哈滴嘟著小嘴,欲哭無淚,為毛她兜里唯一一枚硬幣卻是個1毛滴?是一塊的都好啊,起碼能坐公交到那間餐館附近,老天無眼,難道真的讓她駕著11路過去?
正自一邊咒罵一邊惆悵著,一連串明顯暗示她的車鳴聲響起,溫暖回頭,見一輛黑車慢慢放緩速度,她被車燈晃得眼花,瞇著眼一時也看不出車里坐的是誰,肯定不是老哥就對了。
“小暖!”安朗從車上下來,“怎么在這呢?”
嗚嗚……看見親人了!溫暖哭喪著臉說,出來急了,忘穿外套還沒帶鑰匙。
安朗笑罵她句小迷糊,讓她上車再說。
“先把這個穿上。”安朗把外套脫下來,“溫陽那還有鑰匙嗎?”
溫暖拽了好幾張紙巾把鼻子料理好了,又唉聲嘆氣的把悲催的毛衣袖子卷了卷,才把安朗的衣服蓋在身上,“哦,那倒不打緊,有只豬在家呢?!?p> 安朗一愣,繼而會意的笑笑。
溫暖臉上一熱,將半個頭縮進衣服里,露出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不是你想的那樣了?!?p> “呵呵,我沒想什么。你和朋友約了幾點,要不要先打個電話?”
溫暖這才想起來看表,“啊,晚半個小時了,我沒有他的手機號碼……”
安朗茫然,“哪個朋友,我認識嗎?”
溫暖扁扁嘴,“五年前,差點被你和老哥廢了的那個?!彼麄兂臣?,她也就是跟老哥嘮叨了一下,結(jié)果弄的凌辛鼻青臉腫一周都掛著彩。
安朗努唇想了想,“哦,你們又在一起了?”
溫暖搖頭,“我想我只是一直在執(zhí)著他的不告而別,所以誤以為那就是愛了,一直堅守著。很傻,對不對?”
安朗笑笑,“后悔了?”
“那倒沒有,反正我一直在聽從自己的心?!睖嘏恍?,覺得有些矯情,又往衣服里縮了縮。
“啊,要不要聽個秘密?”他長舒口氣,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見溫暖小雞啄米般點頭,微微一笑,“當年我喜歡的女孩愛上了好兄弟,所以有些事只能埋進心里,出國逃避,回來以為自己終于有了機會,最終還是愿意為了她的幸福放棄,甚至編出她只是自己死去愛人的替代品這種話,是不是更傻?”
看溫暖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眨著眼,他又笑,“這是秘密,不準說出去。”
“安朗哥……”溫暖忽然覺得難過,看著他笑意滿滿的樣子,心中糾結(jié),半晌拼命擠出個笑臉,“我遇見好的女孩一定幫你留意。”
“呵呵,乖了!”安朗瞇瞇眼?!澳阌X得不后悔就好,愛情本來就沒有定義,也沒有傻或者聰明,不是么?”
“唔?!睖嘏捉乐@句話,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