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號碼在喬瓊遇害前半年以及再之前的時間里,和她有著頻繁的聯(lián)絡(luò),最高紀錄甚至達到了一天之內(nèi)通話10次以上,另外在通話長度上,半年多以前的紀錄顯示,兩個號碼之間最長的一次通話持續(xù)了一個半小時。
“這個人和喬瓊一定關(guān)系匪淺,否則以普通交情的話,是不會有這么頻繁的聯(lián)絡(luò)的!”田蜜在向程峰匯報工作的時候說:“而且有多都是半夜里撥的,這更加說明問題了?!?p> “顯而易見?!标懴驏|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身子斜斜的倚著椅背,用一種促狹的語氣說。
田蜜佯裝沒有聽到他的話,頭也不會。
程峰回來上班的這幾天已經(jīng)見識過這兩個人不止一次的火花四射,已經(jīng)見怪不怪,也懶得做出什么反應(yīng),直接就事論事:“你說的沒錯,而且從通話記錄上來看,近半年這個號碼對喬瓊疏遠了很多,尤其近期,大多是喬瓊打過去,幾乎沒有對方打回來的。你去查一下吧?!?p> “好咧!”
只可惜,情況遠沒有田蜜想象的樂觀,原以為通過這個號碼能夠扯出一個與喬瓊有著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人,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卻讓她氣的跳腳。
那個號碼,居然也是沒有正確身份證記錄的黑卡!而且更可笑的是,根據(jù)調(diào)取的記錄來看,這個號碼有且只有喬瓊一個聯(lián)系人而已。
現(xiàn)在好了,這個號碼的持有人與喬瓊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真如陸向東所說——顯而易見,然而,這個人的身份卻更加的云遮霧罩。
聯(lián)系到在外休養(yǎng)的林祥,詢問了一下他對這個號碼是否有什么了解,毫無意外,得到的是否定答案,自殺事件之后,林祥整個人都好像掉了魂一樣,無論田蜜說什么,都是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模樣,沒精打采,缺乏生氣,自打出院后,他就一直寄住在朋友的空房子里,不肯靠近喬瓊的那處住宅。介于他的那副模樣,田蜜也不敢再過多的詢問,生怕刺激到他,讓他再做傻事,所幸的是陸向東這一次也格外的配合,沒有言語上沖撞林祥,所以一直到離開,雖然一無所獲,倒也相安無事。田蜜不甘心,又找到了喬瓊過去工作的那間公司,向喬瓊以前的同事了解了一下情況,也沒有收獲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坐在這間小公司不算寬敞的財務(wù)室里頭,幾個從前和喬瓊朝夕相處的年輕男女都顯得諱莫如深,按照其中一個姑娘的話說,死者為重,喬瓊?cè)艘呀?jīng)不在了,再談了她的是非,實在是不大好。
“事情的性質(zhì)不同,現(xiàn)在不是狗仔隊在這里向你們挖八卦,”田蜜努力的開導(dǎo)他們:“想想看,大家都是好同事,你們愿意看喬瓊死的不明不白么?向警方提供線索,早日把殺害喬瓊的兇手繩之以法,喬瓊?cè)绻掠兄?,也一定會感激你們的,這在呢么會是不好呢?”
幾個人不吭聲了,半晌,一個小伙子半真半假的問:“當證人會不會有危險???比如說被兇手追殺什么的?警方提供保護么?”
田蜜一臉黑線,反問他:“你的意思是,你是知情人嘍?”
“沒沒沒!”小伙子連忙撇清關(guān)系:“我隨便問問而已,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p> “警察同志,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的,這小子平日里是個港劇迷,最愛看警匪類的!”說話的是剛進門的一個男人,年紀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出頭,長得平凡無奇,聲音倒是敞亮得很。
田蜜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提供線索的人:“你也是喬瓊同科室的同事么?”
“我不是,”男人搖搖頭:“我是拓展部的,過來辦事而已?!?p> 說罷對田蜜和一旁半天沒吭聲的陸向東點了下頭,直奔辦公室一角坐著的一名工作人員談事情去了。
倒是辦公室里的幾個年輕姑娘,因為這個男人的到來,情緒上明顯有了變化,這邊應(yīng)和著田蜜的問話,眼神卻已經(jīng)忍不住紛紛朝那一邊飄過去了。
“這個人是你們公司的領(lǐng)導(dǎo)?”田蜜好奇的低聲問坐在自己近旁的一個男職員。
“領(lǐng)導(dǎo)倒是談不上”男職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語氣淡淡的卻夾雜著一點點不屑:“他叫趙濟平,是我們公司拓展部的,也不是什么領(lǐng)導(dǎo),不過比我們資歷都深,人緣挺不錯的?!?p> 又問了幾句,沒什么收獲,田蜜起身告辭,下樓的時候,在電梯里又遇到了剛剛有過一面之緣的趙濟平。
“你是趙濟平吧?”田蜜隨口和他打招呼:“平時經(jīng)常去財務(wù)科么?”
“還好吧,有什么問題么?”趙濟平面帶微笑,客氣的問。
“沒問題,就是想了解一下,如果你經(jīng)常和財務(wù)科有往來的話,那喬瓊熟么?”
“就算我偶爾去辦事,也不代表我認識財務(wù)科的每個人,更別說熟悉了?!壁w濟平笑了笑,搖頭道:“我們公司說大確實不大,但是員工也不少,我這人不善交際,所以認識人不多,抱歉幫不到你。”
三個人相顧無語,幽閉的電梯空間讓人愈發(fā)的不自在,田蜜既然無話可問,索性把視線轉(zhuǎn)向電梯的液晶顯示器上,趙濟平則垂著眼皮,手指在不銹鋼扶手上輕輕的扣動。
很快,趙濟平的樓層到了,他向田蜜道了聲再見,走出電梯,電梯繼續(xù)下行。
“這人怎么都那么怕事啊,一個個都能躲就躲,能閃就閃,一點都不配合!”田蜜小聲嘟囔著。
陸向東輕笑出來,還未開口,田蜜就一伸手制止了他,并且搶先替他說道:“停!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如果你那么天真,覺得出來做事那么容易,不如脫掉警服回家看童話書去吧’!我說的沒錯吧?”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标懴驏|伸個懶腰:“我原本只是想說,誰都有這個過程,慢慢就會好?!?p> 田蜜大窘,雖然心里頭有點有一種又被他帶到溝里去的感覺。
“哦,既然話趕話說到這里,那我再加一句吧,”電梯門打開,陸向東先一步邁出電梯門,回頭對田蜜說:“為人要心存善念,別總把別人想的那么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