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最后一站

　　　　車輛重新回到了正路上。張辰無事的時候開始翻閱那本從巨蜥幫老大身上搜來的《苗氏劍法集》，那其中的內(nèi)容幾乎都跟張辰所看到的胡苗二人比武中的苗人鳳的招式一樣，只是動作上略有細(xì)微差別（或說走型）。而且中間似乎缺了幾個重要的招式。最少張辰在看胡一刀和苗人鳳比武時的有幾個關(guān)鍵殺招，在這本書里是沒有的。

　　不過《苗家劍法》從清朝中葉，到八國聯(lián)軍，經(jīng)過**戰(zhàn)爭，再到二戰(zhàn)，內(nèi)戰(zhàn)，再到十年動亂，再到現(xiàn)在能留這么多，已經(jīng)非常了不得了。張辰看到的這一本，是用毛筆畫的復(fù)印本。看來這個巨蜥幫的老大，跟苗家確實關(guān)系不簡單。

　　張辰在車上無事的時候，找袁東山要了幾個本子。然后把這本《苗氏劍法集》根據(jù)張辰對《苗家劍法》的回憶一招一招的修改。再畫到自己的本子上去。這也比較花時間，但《苗家劍法》他原本就默寫過，所以這時作起來并不難。也從中得到了不少之前并沒有看到的東西。

　　這些招式不久就被他畫完了。他把那本《苗氏劍法集》給細(xì)細(xì)的撕毀，再扔出了窗外。末世之中的荒野，一望無際的人類廢墟。在這種地方，就算是未世之前的時代都未必會有人能留意到，何況是現(xiàn)在。巨蜥幫留在張辰這里最后的痕跡也被他抹掉了。

　　大巴已經(jīng)慢慢的駛?cè)肓它S金江市的范圍。袁東山開始興奮起來。他這天上午就宣布，“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在今天下午就能通過第一個檢查站，進(jìn)入黃金江市的安全區(qū)范圍?！?p>　　不過，意外很快就來了。根據(jù)袁東山指的路，車再往前開出一個小時左右。車到了一個叫聚安鎮(zhèn)的小鎮(zhèn)。在這里車遇上了一個巨大的障礙物，不得不停了下來。

　　那不應(yīng)該說是障礙物，而應(yīng)該說是一個防御用的高臺，大約一人高。

　　當(dāng)車開得更近時，還能看到臺子上站著十幾個軍人。這些人中大多拿著刀或是弓，明顯在巡視周邊。

　　“這里已經(jīng)到了檢查站了嗎？”前面有人問，這也是張辰的疑問。袁東山皺了一下眉，這條路再過去不出二十里就是黃金江市了。袁東山跟司機(jī)說，“老王把車開近一點，我去問一下怎么回事?！?p>　　那高臺的前面，到處是死的僵尸，大多身上插滿了箭。大巴碾壓著開過去的時候，上面的軍人都警惕的看著大巴。可能是離黃金江市已經(jīng)很近原因。上面的人看上去并沒有太多的攻擊傾向。

　　“這里為什么堵上了？”袁東山從車上下來，獨自到高臺的前面問。他在這群人里算比較能跟軍隊說話的。他問完這句話的時候，那臺子上的軍人還沒有回答就聽到有人大叫了一聲，“唉呀，老袁！是你呀。”

　　喊這一聲的人是個頭半禿的五十來歲的中年人。穿著發(fā)白的灰色舊西裝，他一叫，袁東山往上一打量，“哦唷。這不是梁總嗎？”他這句話是調(diào)侃人的。這個梁姓半禿頭是個官員，因為長得像大款所以被他們這些熟識的公務(wù)員起了個外號。

　　那半禿的灰西裝拿手指，指了指袁東山，“又胡說?！闭f話間，他從懷里掏了包煙，往臺下的袁東山扔了一根。看他們挻熟的。張辰跟車上的人就都放下心來。然后等了大約十幾分鐘。袁東山回來了。

　　他向司機(jī)說，“老王，把車停到這個臺子旁邊吧。車暫時過不去了?！?p>　　“怎么回事？”

　　“還不太清楚?！痹瑬|山這時搖了下頭說，“大家先跟我一起過去吧。這兒的領(lǐng)導(dǎo)人我認(rèn)識。是當(dāng)初跟我們一起從羅陽安全島出來的……”

　　他說到這兒斷了一下，“我們先進(jìn)去，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吧?！本郯叉?zhèn)已經(jīng)是除A級封鎖區(qū)外的必經(jīng)之路了。到黃金江市離得已經(jīng)不遠(yuǎn)，在這里耽擱一下，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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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從高臺上的人伸下來的梯子上爬過。

　　張辰和辛冬兒跟在袁東山后面。

　　高臺的另一邊。街道破落。聚安鎮(zhèn)其實并不能算是一個小鎮(zhèn)，只是一條街而已。作為通往黃金江市的主要通道，這個地方在末世之后早已經(jīng)被過往的逃亡者弄得亂七八糟。成群的百姓坐在馬路的兩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在這不到百米的街面上一眼看上去最少有三四千人。張辰覺得跟過年時在火車站的感覺一樣。所有人都背著大包小包的坐在地上。

　　張辰跟在袁東山的后面。前面離得遠(yuǎn)一些的“梁總”正在帶路。

　　袁東山一邊走一邊低聲跟張辰說，“這些人是先們一步從安全島撤出來的。帶隊的領(lǐng)導(dǎo)人姓宋跟我是老朋友。我記得他們出來的時候只有幾百人，不知道怎么搞出這么多人來，又卡在了這里……出了什么大事？”

　　這時的街面上看上去還算整齊。不像有什么問題的樣子。

　　袁東山旁邊是他老婆，這時問了句，“何以見得人家是出了事呢？看起來挻有條理的呢……”

　　袁東山是個老帶隊伍的人，這時小聲說，“這些平民看一眼就知道有數(shù)千了。大幾千人，一天光吃飯都能把人吃窮。而且人生活都需要干凈水，甚至連排泄都是大事。這個地方已經(jīng)沒有自來水了，也沒有水肥大隊。這些人集在這里就算不餓死，以這種衛(wèi)生條件也遲早要發(fā)生人瘟的。”

　　袁東山的老婆吃了一驚，“人瘟？你說的也太嚇人了吧?！?p>　　“不嚇人。中世紀(jì)以前，全世界也只有天朝才有幾十萬人的大城市。那時的歐洲幾乎一個城市有個十萬人就頂天了，就會發(fā)生人瘟。”袁東山這時一邊回頭說，“人瘟的最大問題就是人太密集，而衛(wèi)生又跟不上。這時只要一發(fā)生大型傳染病。立即就要死一大片。這里絕對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不會呆在這里不往黃金江市靠過去的?！?p>　　老宋辦公的地點在一個二層的小樓里，跟旁邊的其它房子比起來也沒光鮮多少，那門口地上也坐滿了人。

　　連樓梯上都是人。

　　老宋原名叫宋國亦。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時正坐在房間里發(fā)愣。似乎想問題想得出神。

　　“老宋，人怎么都在這里不走了。離黃金江市應(yīng)該不遠(yuǎn)了呀?！痹瑬|山進(jìn)了老宋二樓的“辦公室”，進(jìn)門就問。張辰跟其它人站在門外，跟那些坐在樓梯上的“丐幫”們大眼瞪小眼。

　　“唉。老袁，你怎么來了……你以為我不想走啊……”說這話的老宋一臉的愁。那個之前被袁東山稱為梁總的老頭兒這時剛剛給幾個人泡了茶。這時招呼張辰他們進(jìn)來。一邊端荼一邊勸說，“喝點荼。先別急?！彼f到這兒回頭跟袁東山說，“咱們宋部長，這段時間，頭發(fā)都急白了一半。要是能過去，我們早就過去了。怎么會在這兒等呢?！?p>　　老宋這時也說，“老袁你現(xiàn)在來了，也正好，我記得你老袁刀功不錯。我們合計一下吧?！?p>　　他說到這兒起身跟袁東山說，“你們一起來的人，先讓老梁帶到外面去休息一下。我們?nèi)齻€人先商議一下吧?！彼黠@有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的話要說。老梁招手要領(lǐng)這些人一起出去的時候。袁東山起身指著張辰說，“這位張辰同學(xué)讓他留下來吧。他路上幫我們解決了不少麻煩。說不定也能幫著出一些想法?！?p>　　他語氣中對張辰相當(dāng)尊重。這種事從一個四十多歲的科長口中說出來，讓老宋跟梁總吃了一小驚。

　　梁總和老宋回頭看了張辰一眼，這是個跟他們子女年紀(jì)差不多的年青人。兩人又對望了一眼，眼里都有一絲不解，但這時也不能掃了袁東山的面子。老宋點了一下頭說，“那就留下來吧。反正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沒區(qū)別了。如果能有個人多支一招，對我來說也是謝天謝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