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③ 引牽魂
名鄴終于明白了,原來名榭著父親日延缺傳話要他帶神曲京去爾歸樓,并不是簡簡單單的“走一趟”,殊不知這一切早也安排注定,看來他和神曲京共同偷學(xué)“房中”書術(shù)的事情早也被人所察覺,這也是為什么神月筠不愿說下去的原因,畢竟她是女人,一個成熟、豐腴的女人,不論怎么不喜紅裝,雖不經(jīng)“人事”但本有的羞澀應(yīng)該還是會有的。
——豈知她的郁寡,卻是因痛心他的淪落,無奈規(guī)勸產(chǎn)生的懊悔,偏是這一慘霎的憂慮,讓她喟然似白玉的皎潔。
取“清心平靜適,往來未盡意?!敝獾倪m意樓里。名凝自然清楚那股氣勁是誰所發(fā),能夠帶來震撼氣勢的,在名動宅里寥寥可數(shù),面對這無奈的局勢,她知道名姓宗族已經(jīng)向名鄴下了格殺令,雖不明白為什么?但可以從名鄴與神曲京去爾歸樓中看出,原因就出在那里,一時恓惶慌亂,不知何去何從,心里擔(dān)心名鄴,卻只能默默祈禱他平安無事,讓人憐憫又荏弱模樣的她,眼色憂郁的掃了一眼樓下被狙殺的名鄴,頓時她覺得祈禱似起不了什么作用,并磕齒抿唇,決定了要去弄清楚原因,阻止這場誰也不愿看到的殺戮。順著一層一層仿佛登天際的階梯,名凝幾乎是一口氣奔下,因為體質(zhì)輕盈的她,弱不禁風(fēng),如若不是趁勢跑下,殊不知自己能否、可以的堅持下去。等跑到爾歸樓樓下,裙裾飄忽未停時,她又莫名一痛,為什么?是不是名鄴又受傷了,適才她下樓時憑窗親眼瞧見的他中了神月筠的“不休”箭,似乎是感同身受,如親臨其地的中箭一般,替他疼痛。當(dāng)打開鏤空剖紋的閣門,一股陰寒的氣息,隨著空氣流動被散發(fā)開來,沁人心脾,名凝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腦中浮思爾歸樓怎會有這種與人不適的陰冷寒氣,難不成這就是名姓宗族下殺令的原因。上達(dá)第一層,陰寒的氣息感覺越來越逼近,越來越讓人窒息,甚至害怕,將至第三層時倏然一道奇風(fēng)襲來,吹散她的青絲,輕撫她似乎要隨風(fēng)被掀倒的軀體,透心冰涼的侵蝕了她的四肢百骸一遍,終至淡之。
名凝轉(zhuǎn)過走廊,徑直奔向陰寒氣息所散發(fā)之處,她依稀記得爾歸樓是偃武修習(xí)武的地方,自己身為女兒家不宜習(xí)武,所以至懂事以來她從未涉足過這里,想來那股氣息并不是憑空而現(xiàn),當(dāng)輕盈的步履走到第三間時,莫然的一陣觸覺,就似在這間房內(nèi),憑著勇毅她魯莽的急疾竊門而入。
停步側(cè)面,可見的格闋重重,垂一幕薄紗紋帳,帳幕透明處有一道人影盤坐在那里,走進(jìn)一瞧卻是神曲京。他坐的地方是一塊鑲嵌在地板間的司命羅盤,黑白相鑲的命盤大半是陰暗色,逢她一接近,命盤突然光亮起來。
這間房屋設(shè)置不是簡雅,反而映襯空乏,憑窗半開半闔,任留一縷塵線闖進(jìn),在地板上畫出一小小的暈點,仿佛臨作一幅山水,只單取一物,并能用心去體會,那無限空間的廣闊,其態(tài)充盈,遐思爾爾。
滿室充牣鏤花紋案鼎爐那裊裊升散的熏香,迷人心神,原來神月役并是用這種方法修煉身心。這下卻變成了神曲京,雖不清楚神曲京修的是什么,但那一剎那司命命盤的啟動,卻讓她心驚懼怕。
神曲京逢命盤一啟動,雙目睜開,名凝所見這一雙眼眸里一道欲滅絕人寰的阿鼻煉焰在跳動,那一瞬間,如履薄冰,仿墜入火窟。那一息的驚魂,是震懾人所有的心理防線崩潰。
這是神曲京么。
這是那個清秀爽朗的孩子嗎?
——這是“人”具有的可怕嗎。
終于。
名凝失望了。
她憤怒了,甚至憎恨起來,腦中不禁想起那一幕鮮為人知的片段。
經(jīng)過風(fēng)雨的洗禮,陳朝百廢待興,遭受侯景叛亂所破壞且滿目蒼痍的江南,正積極的繁衍昌盛。而屹立在這繁花簇團(tuán)里的一隅之地,此刻籠統(tǒng)在莊嚴(yán)的肅穆之下,祭祖告天,它就是坐落于建康以西的大名府名動宅,因為名玄拘的功業(yè),所以名姓宗族得以棲身其中,獨享永祚,然而平定內(nèi)亂后的名動宅,卻在名玄拘走后,變得腐化奢靡,貪慕權(quán)貴,所以在這繁華的背后隱藏著猶如深深淺淺般的墮痕。
南陳新皇許詔名動宅應(yīng)天命祭天,特以加表彰名姓宗族的豐功偉績,大典那日,所有人都到了,不論是族內(nèi)庶支,還是旁姓親屬皆不敢等閑怠慢,偏卻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懶懶散散的來遲,他就是可以繼任下一任名姓世族宗主的明鑒,本來他是名玄拘紅顏知己神令透的侄兒,因為戰(zhàn)亂流落在外,當(dāng)名玄拘找尋回他時,他正是一個襁褓中哇哇在哭的嬰兒,眾人因為他是名玄拘把他放在名動宅大門口,突然消失無蹤后,得留書一封欲收他為繼子,讓族人悉心的妥善照料,孰知族人誤會他的意思,并不顧名榭的反對,立他為宗族之主。神為東瀛之姓,本應(yīng)稱呼為神谷,當(dāng)年名玄拘得神谷道源后人入中原尋找遺孫,得知明鑒身份后并受神谷一脈之助,受益匪淺,所以神谷一姓與名姓世族源遠(yuǎn)流長,以至后來互相謙讓,不分彼此輕重孰非。而此子離經(jīng)叛道,雖然名玄拘將他取名為鑒,理所應(yīng)當(dāng)姓名,但他卻不姓本族神姓,也不以名姓,而以日月為姓,是為明鑒,他的出現(xiàn),很平靜,散亂,蹣跚來遲,竟絲毫沒有覺得遲緩,仿佛來遲是一種特殊的嗜好,與其說他不識大體,不如言他不諳世俗,長輩們鮮以為常,倶不和他計較,他也十分識趣的融入到列位當(dāng)中,看來祭天祀祖,不是鬧著玩的。
高大的筑臺拱衛(wèi)殿堂的威嚴(yán),檐角下陳列著貢桌果品,顯示著帝王的象征,代表著天子行王道統(tǒng)治天下,祈愿上蒼,佑國運昌盛,百姓安寧,風(fēng)調(diào)雨順。一番繁瑣的禮儀縟節(jié),鼎禮始休,明鑒微微含笑的,來到自雨亭北的那一湖潭水旁,沿潭散步,他是個頗為優(yōu)雅的人,所以其行徑,極顯詩情與韻雅。這自雨亭北的一汪湖塘,是個經(jīng)天然湖泊改鑿,依據(jù)水利筑造而成,一舉解灌溉與景色相結(jié)合的園林之益,瞧著這潺潺澄凈的潭水,猶然漸生一股望之無垠般的愜意。這時近旁的水邊坐著一個有著修長身影的女子,她娉婷裊裊的靠在潭水承筑的臺墀上,一足猶然的垂下岸緣,一足卷曲著,她居俏的背脊柔彎,愛憐款意的抱著膝蓋似在那里獨自思索著什么。那一瞬的矯情,鑄就這個女子乏陰消沉。
明鑒瞧見她在這里,隨性嘆息道:“別無病而傷懷?!敝辽儆眠@樣一句話來撫慰她這般郁悶的心靈。
“不會”這個女子待明鑒走近來,方始為自己的陰霾添些害羞的怯懦,她靜靜的示意,其實這不是她要蓄意這么樣,實是人生苦短,太多不如意的事,讓人感懷,所以會毫無著落的躲在這里,獨自放逐那永生不滅的翱翔終有一天會突然的實現(xiàn)。
——真是一個不受拘束的女人啊!
明鑒微微的笑意仍舊未淡去,相反更濃了,潭水邊的這個女子似乎很喜歡他的笑,所以也會逢一的笑一笑,望著潭里的清水,她覺得就像明鑒的內(nèi)心,只有那么清澈毫無污潔之分,究竟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是修身修心兼佛道兩家之長,可偏偏明鑒的身上能找到一點佛家所說的七情六欲的影子,難不成一個也出塵的人即可入世修參,又可避世悟禪。
“啊,看著這么美好的明媚光陰,真有一點感覺在虛度。”明鑒是個雅趣的人,所以他仰聞晝曦,輕松寫意的話說道,當(dāng)他站在這女子的頭上方時,他猝然的拉起這個潭水邊哀塵的女子,徑直奔向湖中心的自雨亭。一時間衣袂卓雅,翩然若成,極具賞心般的悅目。
“我叫雨婷?!?p> 明鑒緩步跨入連接自雨亭的木石廊道,突地不禁想起初見這個女子時候的情景,她著裝淡雅,流蘇寫意的青絲長發(fā)自然又許刻意的配飾展翅雕鏤的雁翎釵,站在自雨亭里含蓄蘊藏深意的自我表介。
哦,名字雨婷,是雨中停下嗎。
明鑒又開玩笑的把當(dāng)日取笑她的話又說了一遍,雨婷猝然的不笑了,甚至是好像在體會其中的意思。
的確雨中停了。
她在雨中停下了。
為什么?
明鑒給了她答案,那就是猶豫,對,她猶豫了,猶豫著身邊每一件事。雖然她的猶豫來源于性情,但縱容它的是她的思想,思一切應(yīng)該去做,還是不去做,做了會有什么后果。等她空空的眼眸目送明鑒走過蜿蜒曲折的白石砌雕的廊道,她還未從猶豫中解脫出來,還一個全新的自己,看來她似乎永遠(yuǎn)也不能辦到了,如果不是這樣,為什么自己叫雨婷,單指一個悅耳,充滿無限遐想的名字吧。
筑架于湖面之上的石砌走道,除了位于湖中心的自雨亭銜接著廊道,其它四方八道并是白石雕砌的過道,一眼望去,極具水鄉(xiāng)維園的幾筆突出的骨脊,那份陡然的愜意在一石一廊,一橋一欄間,極具深意的佇立著。明鑒穿過通達(dá)的走廊,繞過好蘊樓,進(jìn)入一座龐大宏偉的古殿,很熟悉的從古殿中深闕的大門隱蔽處打開一處暗格,順著直下的階梯,并是藏室。這里面雖說陰暗,畢竟光線太差,還缺少人氣,不過能找到可以充滿生氣的并是那隨應(yīng)空氣流動的一盞琉璃八角燈,它掛在壁墻的高極處,影影轉(zhuǎn)轉(zhuǎn)的旋個不停。走完階梯,出現(xiàn)在臺梯盡頭的明鑒分開一道蛛網(wǎng)成結(jié)、灰塵遍布似久不欲打開的門。室內(nèi)布滿裝架的舊書,與一些簡普的日用器具外,一幕鮮紅欲滴的綢帳,在輕輕的不察覺間飄蕩著。幕帳下那隱一角邊廓的梳妝臺上一面銅鏡黯然的露閃著黃橙橙的光澤,仿佛襯托著古墓里那令人森然毛骨般的氣息。
明鑒靜靜的走入,恐怕打擾誰一般,等他走到梳妝臺時,一個女人般的聲音在這死寂匱乏的地方悄然的響起,“為什么進(jìn)來了,不露一點聲息,難倒你把我藏在這里,就只為這樣困苦的活著?!?p> 那昏暗沉寂的黑處幕帳旁有一座別具精致的木榻,榻上睡著一位穿著很少很薄翼的女子,只有一套繡有鳳凰紋案的抹衣,罩至腿邊,幾乎將白皙的膚體都暴露在外。她仿佛睡在那里,是在等著人的觀看,一種埋沒但卻在欲望里挑撥的取舍。
明鑒對誰都很優(yōu)雅,想必他必定是一個謙和的人,這樣一個人,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當(dāng)他轉(zhuǎn)過視線,優(yōu)雅的似在欣賞一幅溫柔繾綣的畫。
那的確是一幅畫,一幅驚人嘆息的畫。
榻上的女子不經(jīng)涼意的輕咳一聲,猶怕一絲怯懦讓人看輕,所以又強(qiáng)制忍住,聞她娓娓動聽的叨絮道:“我以為你會把我忘記,甚至不記得曾經(jīng)雙修時,有一個無恥的女人向你獻(xiàn)上一切。”她呢喃的說著,說的時候,她的表情很平靜諧和,一種不似處子卻更能是處子的儀容,讓人醉意,淪入無邊。為什么一個女人經(jīng)歷這種事情后,仍能泰然自若,畢竟一個女人不是任何時候都淫邪無恥,甚至面對所“執(zhí)念”的人的那個時候,會是這么的荒誕不經(jīng)吧。她的靜態(tài)無邪,純潔,甚至?xí)呱?,唇紅的齒白,不單指一句話,單此一層意思。明鑒當(dāng)然明白。若自己做錯了什么,那就是在她深深期盼的時刻,等來的不是他帶她離開,而是責(zé)難的怯懦跟逃避,在悔恨及幡然醒悟下,他重拾信心去找尋回這個女子,然而她卻偏偏要嫁一個庸庸碌碌的失勢皇帝,所以在一場政變中,他將她救來,藏在這早也荒廢的古殿中,開始他以為幸福唾手可得,孰料這個女子對他熟視無睹,終日冷然以對,磨咄了幾日,明鑒終究按耐不下怒火,奸污了她,從此二人之間的隔閡日漸驟深。此刻望著她這般倔強(qiáng)鎖眉的模樣,心中一絲逆鱗的艴意陡然的生起,誰讓她明明愛我卻要嫁一個頹廢的南陳皇帝,誰叫她被房中術(shù)的摧殘下,仍舊靜若處子,圣潔不濁,誰叫他神明鑒是一個有著畸形之戀的人,對未來的南陳故后的侮辱到了何種程度。
唉…
明鑒是一個罪人??!
榻上的女子說著身子竟然灼熱的暖潤起來,那份漸染的暈色徐徐的在一句罪孽的勾欠中燃炙著,“快點吧,我已經(jīng)一刻也不能離開你的身體了,看,現(xiàn)在的我,不是很有肉白么?!?p> 明鑒身心莫然一個驚顫,為什么“慕曲京”變成這樣了,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當(dāng)初如果選擇坦然接受,那耳鬢廝磨的情景,或朝暮齊案,也許就不會這樣,望著她纖薄的紅唇里水泡破裂沾濕唇邊,映襯齒白,那房中的誘惑,漸漸招引的牽魂著。
不能這樣??!
難倒你想讓你心中最美好的女子變的如教坊里的娼妓一般,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能,不許,不可能,也不準(zhǔn)允這樣,若真的失去了,還能夠再次找回嗎?
明鑒狠狠給自己摑了一掌,然后一把扯下殷紅滴血的綢帳,裹起慕曲京,走出了這里。沿著一步一步的臺階,他的心里好似什么放下了,又好像有什么在導(dǎo)引著,且必須這樣。
慕曲京身體綿綿柔軟的偎依在明鑒的懷里,終于感覺到了一點可依賴的倚靠,不管是身心上或肉體上,甚至精神上都找到了一點憑寄,畢竟那數(shù)載內(nèi)肉體上的摧殘,在今日就要徹底的斷絕,明鑒還是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之宜君子,盡管他用殘忍的手法對付自己,其實她明白,明鑒也很痛苦,終日生活在良心與道德的譴責(zé)當(dāng)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曲京…”出了暗格藏室,感受明媚的陽光,明鑒一下子輕松了許多,湊近慕曲京的耳側(cè),親吻著她僵白如瓷的耳垂,呢喃道,“不要恨我?!?p> 慕曲京陡然的一震,微闔著的半眸,瞬間有了顏暈,她仰鬢聞曦,呼吸一促的捕捉這句話的含義,但又柔弱的不太適應(yīng)至輕輕的喘息。終年不見天日,一下子竟然有些不暢,細(xì)語道:“不會?!?p> 自雨亭里雨婷遠(yuǎn)遠(yuǎn)的曼立遠(yuǎn)觀,十分的驚訝無比,她不會忘記當(dāng)年那個傾國傾城的南陳故后,她的淺笑,風(fēng)韻天存,仿佛一切之好俱都被她占有了,掠奪了。所以她妒忌,慫恿明鑒去染指這個從東魏宗族里遠(yuǎn)嫁過來的一郡之主。當(dāng)時的明鑒任尙書左仆射之職,奉旨迎親,在接送途中,二人心生曖昧,以致墜入圈套,被陷染指公主之罪,無奈的他在雨婷的助力下,開始逃亡。這時南陳第二任國君已駕崩,太子伯宗繼位,后梁來犯,安成王陳頊趁機(jī)逼迫陳主讓位,而享譽盛權(quán)的名動宅自然而然就成了其拉攏的對象。
“怎么回事?!庇赕糜松先ィ刂资窨痰母?,她的身子似像飄忽的載體一般載著她前行。
明鑒靜靜的往通向自雨亭路徑上那未知劫數(shù)的廊道,聞似未聞的徑直走過雨婷的身旁,二人擦肩而過,相遇轉(zhuǎn)逝匆匆。
也許這就是答案吧!
突然自己覺的這一切好似平靜啊。
那種萬籟俱寂。
無邪境界。
無一切喧囂、紛擾、甚至恨的平靜。
也不是暴風(fēng)雨的前奏。
只是一種失落,一觸即逝的感慨。
雨婷望著明鑒欲顫抖的背影,內(nèi)心五味全嘗。數(shù)日后廣州刺史歐陽紇造反,明鑒為洗脫罪名,戴罪立功,奉旨討伐,并再也沒有回來,據(jù)生還的將士說,恐怕九死一生,絕無有著活著的希望,雨婷本想去尋找,可又心系著那位被明鑒抱出古殿的慕曲京,不知道她被再次藏置在那里,又否得知明鑒已故的消息,真不知道她那樣的卿本佳人受此打擊后會變成什么模樣。她不信明鑒戰(zhàn)死了沙場,如果說他死了,那尸首了,雨婷頓時有了這個念頭,但這個念頭徹徹底底的的被一件喜事沖淡了,因為名動宅里新任的宗主名榭娶了一位新婚夫人,驚訝的是這位夫人意外的竟然是慕曲京,那個與明鑒有著一段邪戀的女人。
真想問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當(dāng)年的南朝皇后,數(shù)日前暗無天日的囚禁,今日的宗主娘娘,究竟這一切演義著怎樣的人生呢!
笑明鑒的悲。
傷慕曲京的戚。
那個認(rèn)為很平靜的女人呢?
是雨中的停。
還是她在雨中停下了。
譽明鑒
詩曰:澈水清溪潺涉流,半雅半風(fēng)半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