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未停,直到將梁宇修送到柱子跟前。
再仔細一看,原來不是什么柱子,而是兩根連在斷掌上的指頭。
這倆指頭連同斷掌約摸著有十米高,修長且扭曲,它們就像超市門口的那種大型玩偶,隨風不斷地蠕動著。
嗯,這可比會動的柱子容易讓人接受多了,以至于梁宇修只是看上一眼便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
趕忙將視線移開,頓時覺得輕松許多。
這時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瞧,二指大人許久沒有這么高興了…”
怪異的語調(diào)、尖銳的音高、含糊不清的話語…
梁宇修發(fā)誓,他這輩子都沒聽過如此難聽的嗓音,光是讓聲音進入耳朵便讓他覺得氣血上涌,恨不得直接將耳膜戳破,以便獲取片刻清凈。
天吶,剛開始進門時怎么沒覺得如此難聽?
梁宇修下意識看去。
好吧,其實這個聲音也不是不能忍受,前提是聲音的主人不要露面。
這是個老太太,像個玩偶一般被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一身暗紅色披肩將她萎縮了的身子遮擋著嚴嚴實實的,只留出那雙極其扭曲的小腳以及那張尖嘴猴腮的臉。
更要命的是她那空洞無神的雙眸。
不,與其說是空洞,不如說里頭什么都沒有!
梁宇修甚至覺得這個房間之所以如此黑暗,是因為所有的光都被吸進了那如黑洞一般可怖的眼眸。
老嫗并沒有在意梁宇修無禮的反應,又或許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反應,她將自己的身子依靠在手中的拐杖上,一臉敬仰地看著二指。
天地良心,梁宇修絕無不敬之意,他竟然從老嫗的表情中看到了前世追星少女那般的神色!
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這更讓人掉san的事情嗎?
梁宇修害怕自己發(fā)瘋,于是悄悄瞄一眼系統(tǒng),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理智點在不斷波動著,好似有人在幫自己盯著,使其掉不到健康線以下。
換句話說,這個房間里的東西并非善物,最起碼是跟瘋狂脫不了干系,只不過是對自己并沒有什么惡意罷了。
沒有惡意,這已經(jīng)足夠了。
畢竟梁宇修可不希望現(xiàn)在就與如此可怖的存在處在對立面上。
瘋不瘋另說,他是真打不過。
老嫗一個勁地點著頭,她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于是沖著梁宇修招招手,用自以為最和善的聲音詢問到:“孩子,這位便是偉大的雙指大人…你好像很困擾,大可向雙指大人祈禱,祂會替你指出該去往何方。”
梁宇修實在忍不住了,強忍著惡心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您…唔,祂在說話?”
老嫗沒想到他首先問的是這個,但依舊回答道:“噢,是的,是的…雙指大人是無上意志的使者,無法發(fā)聲,卻能言善道。而我,‘解指’恩雅,就是為了傳達指頭大人的話語而存在…孩子,該說說你了,覲見雙指大人的機會很是難得,切莫浪費啊…”
梁宇修聞言,心想這神秘的雙指還真有可能替自己解決那邪惡的知識,于是把自己的困惑全盤托出。
當然,自己的來歷以及系統(tǒng)之事,他還是選擇隱藏。
褪色者雖是被放逐之輩,但說到底也曾是交界地的居民,所以成王也不見得有什么不好。
而梁宇修,只是個外來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