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河
大乾國四位天下巡游,只有一個是書生,其余都是武夫。
所以姜昊才那么篤定,那個天下巡游就是宋溫。
姜昊轉(zhuǎn)頭看向中年武夫:“這次父皇派來落北城的天下巡游是宋溫嗎?”
中年武夫微微點頭:“是的。”
聞言,姜昊輕閉雙眼,心中暗道壞了。
這次是真的惹上麻煩事了,宋溫,最喜歡管閑事的一位天下巡游。
亦是一位辦案一定會查到底的一位天下巡游。
去年,京城里的一個六部侍郎,家世顯赫,為權(quán)相黨羽,聽說是做了伢子勾當。
宋溫奉旨查辦此案。
最后皇帝都頂不住權(quán)相以及世家的壓力,決定停辦此案。
但宋溫不愿意啊,硬生生查明了那位侍郎做的壞事,將他送進了監(jiān)獄。
就是這么硬氣。
姜昊開始在堂內(nèi)踱步,思忖著該如何是好。
這件事要是被宋溫查清他是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會上稟天啟帝,然后讓他削爵,貶為平民的。
好一會兒后。
姜昊終于停下腳步,他眼皮微挑,似乎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那十個女子沒必要殺了?!?p> 姜昊看向張二河:“不過呢,我們得把這件事所有罪責(zé)推給荒羽?!?p> 張二河皺起眉頭,不太明白。
姜昊附在張二河耳邊耳語了幾句。
慢慢的,張二河的眉頭漸漸舒展,姜昊所言,確實是個好辦法。
“好?!?p> 張二河認真的點了點頭:“就這么辦!”
………
今晚對于很多人而言,都是個不眠之夜。
與此同時,那天最深邃陰暗的河流之中。
有一白衣書生正緩步而行。
一股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縷縷河流緩緩向前涌動。
暗河,與人們想象中的不一樣。
并不是散發(fā)著惡臭味,垃圾尸骨遍地堆放。
很干凈,干凈的讓人難以想象。
暗河,其進口像一個山洞狀,洞的上方還不停的往下滴著水。
白衣書生泰然自若的往前走去。
路邊不少帶著狼頭面具的人驚訝的看著他,覺得極為不可思議。
這里是什么地方?暗河??!
是所有人做夢都不敢夢見的地方。
這個書生竟然如此淡然的往前走去,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
暗河已經(jīng)不止一次有外人倒來,畢竟是殺手組織,也是需要開門接客的。
但是,每個到此而來的“客人”都是三步并兩步的走,顫顫巍巍,雖說低下頭來不敢看這里的殺手,但都是時不時的用余光看去。
生怕這些殺手對他們做些什么。
但眼前的白衣書生似乎就像沒看到這些殺手一樣,絲毫不去理會。
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沒有慌張,亦沒有害怕。
往前走的腳步就像以往走路的樣子一樣。
悠悠然。
“這人看起來很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啊。”
一個戴著黑狼面具,四肢孔武有力的殺手不悅的看著白衣書生:“要不給他點顏色瞧瞧?!?p> “算了,還是不要惹事的好?!?p> 另一個戴著黑狼面具的殺手輕聲道:“指不定是什么大人物呢,你忘了?前幾日就有一個大人物來此,有個人挑釁了他一下,就直接被砍去了頭顱?!?p> “而且,王也說了,我們要有待客之道?!?p> 第一個說話的殺手轉(zhuǎn)念一想,前幾日確實有這種事發(fā)生,他剛好就在現(xiàn)場。
想到這里,原本躁動的心,也安靜了下來。
“說來也怪,最近來我們第七條河流的大人物一個接一個的,而且還都是來找王的?!?p> “這誰知道呢,和我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管那么多干嘛?!?p> “我感覺過些日子,天下不會太平了啊,你難到?jīng)]聽說嗎?除過第三條河流的王還有我們的王,都與江陵陸家……….”
“那件事我也聽說了,這樣的話對暗河也不知是好是壞,若是這么說的話,那幾個大人物也是來自江陵陸家?”
“也不一定吧…..”
白衣書生一直往前走著,仿佛眼前的路沒有盡頭一般。
他就一直往前走,走著走著。
終于看到了一道石門。
他沒有猶豫,推門而入。
剛一腳踏進去,就被幾個人攔住了。
“這就是暗河第七條河流所謂的待客之道嗎?”
白衣書生輕聲開口,語氣之中聽不出喜怒。
他抬眼看向那印著狼頭的王座之上。
王座之上坐著的,便是第七條河流的王。
他啞聲開口:“讓開?!?p> 話落,那幾人果真就讓開了。
白衣書生緩步向前,走到距離第七條河流的王十步的距離,輕聲道:“你應(yīng)該明白,我來這是為了什么事吧?!?p> 王座之上的人似乎是輕笑了一聲,猶豫帶著面具,也看不清楚他的喜怒。
“你還是那個你,一如既往的自負,就算是求人辦事,語氣也是沒有絲毫怯弱?!?p> 白衣書生沒有回話。
“有些事情你應(yīng)該早已知道了吧,這段時間來找本王的不止你一個,你也不是第一個?!?p> 王座之上的人身軀微微往前一頃,用手撐在腿上,臉往手上一放,輕聲道:“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與你合作?”
白衣書生不怒自威,朗聲道:“就憑我叫陳崧節(jié)!”
聞言,一陣沉默。
隨后。
哄堂大笑。
王座之上的人也是隨之哈哈大笑。
好一會兒后,他才停了下來。
“可真是逗死本王了?!?p> 第七條河流的王緩緩?fù)罂咳ィ痈吲R下的看著陳崧節(jié):“果真是如傳聞中說的一樣,心高氣傲,亦不知天高地厚啊?!?p> 陳崧節(jié)輕笑一聲:“你怎么只聽好的不聽壞的呢?傳聞中不是還說,千年以來身有正氣不輸至圣先師者,為此一人?!?p> “但,那是二十年前了?!钡谄邨l河流的王挑釁似的看著陳崧節(jié):“你如果還是二十年前的陳崧節(jié),確實有資格站在這里和我說話,但是,現(xiàn)在的你,還不夠資格?!?p> “哦?”
陳崧節(jié)不怒反笑,他輕聲道:“那這樣的呢?夠不夠資格?”
話還未落,他周身浩然氣如大江大河決堤一般瘋狂溢出。
隨后凝聚出來了四個儒家真言。
場內(nèi)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威壓。
但他們沒有顧得上這股壓力,皆是癡癡的看著陳崧節(jié)周身的四個大字。
渾身震顫!
這四個字源自于銷聲匿跡二十年的書生所立圣言。
第七條河流的王沒有一絲害怕,相反,他竟是開心的笑了,他緩緩站起身來,走下王階:“這樣才對嘛,只有這樣的陳崧節(jié),才有資格站在這里與我說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