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徐徐道來
“咱大明跟高麗之間,勢必有一場戰(zhàn)爭!”
馬三寶一臉嚴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沒錯!就連三寶都覺得這高麗,屬實欠揍!”
“俺就想不通了,那幫子文臣,成天在那爭論不休個什么勁!”
聽到馬三寶如此篤定的說大明勢必要跟高麗干一仗,藍玉頓時眼前一亮,忍不住附和起來。
現(xiàn)在的大明,那幫子武將集團,跟明末那群飯桶可是天上地下,放眼整個東南亞,大明的武將集團那也是首屈一指,最暴力的團伙!
不服就干,說打就打,專治一切不服!
尤其是藍玉這種高層武將,對于那幫子整天吵著以和為貴的文官,早就看不慣了!
明明干一架,啥問題都迎刃而解了,非要去哄著?
這他媽不是賤是啥?
“三寶,此話怎講?”
“咱大明如今是國富民安,兵強馬壯,僅僅遼東就有十萬精兵駐扎!”
“大明若是跟高麗開戰(zhàn),這高麗豈不是直接要被滅國了?”
“這高麗也不全是蠢貨,為了一個鐵嶺,何必冒著滅國的風險,在老虎頭上動土呢?”
“他們真的有這個膽子?”
朱元璋倒是有些疑惑不解的問了起來。
馬三寶的結(jié)論,不是重點,重點是馬三寶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判斷以及依據(jù)。
“顯而易見的事情!”
左右現(xiàn)在也沒啥事做,馬三寶隨手搬來一張椅子,在朱元璋面前坐了下來,這才緩緩的解釋起來。
“咱大明創(chuàng)立之前,中原可是被韃子統(tǒng)治的,這高麗跟韃子的貴族,通婚將近百年,因此此時的高麗貴族,十有八九都有韃子的血統(tǒng)?!?p> “最重要的是,這高麗貴族中,親蒙派怡然占據(jù)了絕對上風。”
“韃子雖然被咱洪武大帝趕回了草原喝風,但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北方那一片,韃子的地盤跟勢力依然不容小覷?!?p> “而韃子的地盤,跟高麗的地盤,中間隔著什么?”
“那就是鐵嶺!”
“高麗想得到鐵嶺,其根本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高麗跟北元之間,暢通無阻!”
“這高麗向來臣服中原政權(quán),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番邦罷了,還沒有封疆大吏的身份尊貴?!?p> “可若是他們選擇臣服北元韃子,那就大不一樣了,血統(tǒng)的存在,讓他們注定算是皇親國戚了?!?p> “要是更進一步,讓這北元東山再起,那高麗可就是大功臣了,這身份地位還能更加尊貴,甚至有可能成為這蒙元韃子的半個主子?!?p> “這群高麗人,素來胸無大志,膽小怕事,不僅惜命而且忘義,但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旦利益夠大夠誘惑,他們勢必會為此冒險一搏?!?p> “因此,這一戰(zhàn),避無可避?!?p> 馬三寶緩緩說到。
“有道理!”
朱元璋聞言,點了點頭。
朱元璋跟馬三寶的想法如出一轍,因此早就命令邊軍,在邊境集結(jié)。
這高麗但凡有點什么舉動,不用上報,就地砍了。
不僅如此,朱元璋還讓朱老二秦王朱樉、朱老三晉王朱棢、朱老四燕王朱棣,各領(lǐng)一路兵馬,從陜西、山西以及北平,同時出兵,牽制韃子的兵力,讓韃子跟棒子,不能會合。
“老璋頭,你一個玩水的,你這么關(guān)心遼東的局勢干啥?”
見朱元璋一臉沉思,馬三寶不由得疑惑起來。
“這不是大明建國這么久了,咱們水師實在是閑的蛋疼嗎?”
朱元璋愣了一下,隨口找了個借口。
“那倒也是。”
馬三寶聞言,也就不再疑惑了。
這些武將,尤其是洪武年間的這些武將,一個個都擠破了腦袋,想去砍人,沙場建功立業(yè),不僅是他們的宿命,更是他們的興趣!
何況這才建國沒多久,太久沒砍人了,實在是渾身都不舒坦。
因此,對于朱元璋這個借口,馬三寶倒是也能理解。
“不過嘛,這一戰(zhàn),怕是沒法打起來了。”
馬三寶嘆了口氣,繼續(xù)說到。
“打不起來?不對呀,你剛才不是還說勢必有一戰(zhàn),避無可避嗎?”
朱元璋再次一愣,不由追問起來。
這小子,到底咋回事?
怎么前后矛盾呢?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你一個水師都知道,一旦開戰(zhàn),這高麗頃刻之間就會被滅,高麗自己豈會不知?”
“雖然他們確實不咋滴,但是人家也不全都是沒腦子的蠢貨?。 ?p> 馬三寶一臉鄙夷的看著朱元璋。
“你小子要說,就一次說完,別在咱面前打啞謎似的!”
朱元璋也不跟他計較,旋即催促起來。
為了干高麗,朱元璋可謂是費勁了心思。
一旦這一戰(zhàn)沒法打起來,那豈不是前功盡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嗎?
“行吧,看在你這么想知道的份上,我就跟你分析分析?!?p> 馬三寶指了指茶杯,又指了指藍玉。
藍玉愣了一下,在朱元璋的示意下,不情不愿的給馬三寶倒了杯茶。
馬三寶這才徐徐道來。
“這高麗,雖然現(xiàn)在親蒙派的勢力一家獨大,但向著咱大明的派系,也不是一個沒有?!?p> “這個派系,咱稱他為西班大臣?!?p> 馬三寶喝了口藍玉倒的茶,這才繼續(xù)說起來。
“這個咱們也知道啊,但此時東班大臣掌權(quán),那西班大臣如何上的了臺面?”
朱元璋聞言,頓時再次問到。
這高麗,此時分成了兩個派系。
東班大臣主要是東京漢陽出生的人,基本都是來自各大門閥世家,以及皇室貴族。
西班大臣則主要是平壤出生的人,基本都是來自地方的鄉(xiāng)紳軍閥,以及一些來自邊關(guān)的武將。
但此時的高麗,大權(quán)基本掌握在東班大臣的手中。
但這部分人基本都不會打仗,所以需要西班大臣替他們出去砍人,否則估計早就把這群泥腿子,趕回村里種地去了。
“現(xiàn)在嘛,這西班大臣自然是上不了臺面的,可一旦咱大明跟高麗開戰(zhàn),這些西班大臣可就有了話語權(quán)了。”
馬三寶放下茶杯,緩緩說到。
“此話怎講?”
朱元璋一臉疑惑。
“稍等片刻!”
馬三寶起身,拿了一張十分精細的朝鮮地圖出來,放在桌子上,指著遼東區(qū)域,又在上面做了幾個記號。
“你們看地圖,西班大臣現(xiàn)在在這里,也就是漢江以及鴨綠江一帶?!?p> “這個地方,正是高麗跟北元的邊境線交匯處,韃子在這個地方還曾設(shè)立過雙城總管府,還有合蘭府,用來統(tǒng)治這片地區(qū)。”
“這種情況下,你說這幫子西班大臣跟韃子之間有沒有矛盾?他們的田地大多都被韃子強搶了,對于韃子,他們的仇恨,可不比咱們大明的人少!”
“何況高麗的派系之爭,他們一直被有著韃子血統(tǒng)的東班大臣欺負,這仇恨呀,那是越來越大,絕無和解的可能??!”
“你猜猜看,一旦開戰(zhàn),西班大臣會不會聽東班大臣的話,去砍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