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游戲還沒玩完呢……”
他要的答案還沒得到呢!
可話還沒說完,伍小陸二人的身影已閃到了幾丈之外。
直看得陳澈目瞪口呆。
這是移形換位?還是瞬間移動?
這種速度,以前在影視劇中沒少見過,現(xiàn)實(shí)中親眼所見,今天還真是頭一回。
眨眼間,二人的身影已移至后山腳下,隨后消失在樹林中。
陳澈好半天才合上大張的嘴巴。
他看到了什么?
臨淵村兩個最年輕的人,就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他可不可以由此推斷,整個臨淵村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剛剛伍小陸在真心話大冒險時,曾說過村里修為最高的是安若寧。
實(shí)在難以想象,那么一個其貌不揚(yáng)年輕的女子,竟是村里的NO.1?
所以,兩次從臨淵嶺下來,安若寧原本是可以施展身手迅速下山的,但為了配合他的速度保護(hù)他,她一直陪著他走了三、四個小時?
正對著后山出著神。
倏然看到后山頂上幾道光影閃過,有如轉(zhuǎn)瞬即逝絢爛的煙花。
隨即,他隱約聽到幾聲“咻咻”慘叫。
那是食原獸的聲音!
陳澈想也沒想,撒腿就往后山跑。
他可不想回師源久的小院躲著。
他想知道,后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
臨淵村,后山操練場。
師源久、李如月與后來趕來的伍小陸二人,以及三十個莊稼漢打扮的禁衛(wèi)軍跪拜于地,面色沉痛。
在他們跟前,橫陳著一具早已被食原獸分吸而光的干尸。
不遠(yuǎn)處,5只食原獸尸首分離。
安若寧面色如霜俯視眾人一圈,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一人身上,沉聲問道:“刑統(tǒng)領(lǐng),駱澤受傷為何不報?”
四十多歲的魁梧漢子刑連義,面對安若寧的質(zhì)問,寬黑的臉龐之上盡顯懊惱與悲痛。
“昨日農(nóng)耕之時,駱澤確實(shí)無意傷了手指,但失血早已止住。誰曾想今日這妖獸嗅覺竟敏于尋?!?p> “為何不出手擊斃妖獸?為何眼睜睜見兄弟慘死?”安若寧厲聲喝問。
刑連義俯首于地,半晌才啞聲道:“屬下失責(zé),甘愿受罰!”
身后眾衛(wèi)士齊聲道:“屬下失責(zé),甘愿受罰!”
“既是如此,你等從即刻起前往臨淵境思過一月!”
……
半個時辰后,后山的墳冢群中,又添了一座新墳。
安若寧靜默佇立,面色沉靜,目光清冷。
身后的李如月一臉憂思。
良久,她終于鼓起勇氣,打破了這份靜默。
“陛下,您這是何苦!”
安若寧不曾回頭,仍是靜默。
“刑統(tǒng)領(lǐng)與眾將士保護(hù)陛下職責(zé)所在!他們皆知若因救駱澤擊斃食原獸,必然會因此為陛下引來后患。孰輕孰重,刑統(tǒng)領(lǐng)與眾將士心中清如明鏡。且適才陛下趕來,駱澤早已沒了氣息……”
“乳娘!”
安若寧終是喟然而嘆,緩緩開口。
“當(dāng)年我年幼修為尚淺,三百禁衛(wèi)軍以命相搏護(hù)我周全,最終僅余31人。多年來,我視將士為手足親人,這些妖獸若僅如常日般飛行肆虐,我尚可隱忍。但今日,我若再忍,則置眾將士于何地?”
“陛下……”李如月痛心輕語:“臣為君死,天經(jīng)地義!奴婢與眾將士誓死追隨陛下,矢志不渝!”
“奴婢深知陛下愛民如子,但如今妖獸盡亡,只怕其背后之人不日便能循跡于此……大敵當(dāng)前,陛下卻以懲罰之名將眾將士遣往臨淵境,實(shí)則是為了保護(hù)他們??墒潜菹?,您雖修為高深,但若想以一已之力抗衡來犯……”
“呵!”
安若寧轉(zhuǎn)過身,紅唇輕輕扯出一絲輕笑:“我若在此時以身犯險,那豈不是辜負(fù)了數(shù)年精心布局?”
“那……”李如月不解地盯著安若寧,片刻后似是恍然:“莫非陛下要……?”
見安若寧不置可否,李如月連忙跪下。
“陛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p> “于臨淵居九年,我對此處已生眷念之情。若我只身在尋常百姓家,乳娘,寧安真想與你們從此隱居于臨淵,再也不問世事?!?p> 一番話,說得李如月頃刻間淚如雨下。
良久,她才婆娑著淚眼憐惜地道:“真龍覺醒與陛下修為息息相關(guān),若您此時布下無相陣法,雖能保全臨淵,但那將會折損您至少一階修為,一年后若真龍仍未覺醒,則大蘇將萬劫不復(fù)……”
安若寧負(fù)手而立,俯瞰此時已恢復(fù)寧靜的村莊。
遠(yuǎn)遠(yuǎn)望去,灑滿陽光的臥龍溪清淺蕩漾著,有如一條披著金光蜿蜒游動的長龍。
半晌之后,她輕啟朱唇緩慢而肯定地道:“修為增長與真龍覺醒并無因果,出現(xiàn)萌動不過月余時日?!?p> “莫非真跟姓陳的小子有關(guān)?”李如月問。
安若寧卻未回答她,問道:“乳娘可曾查探到他所尋之離魂?”
李如月?lián)u頭道:“臨淵上下36人,除了陛下您我無法查探,其余人等并無附魂。要么是這小子信口雌黃亂編的一套說辭,要么便是他所尋離魂并不在臨淵。”
“明日正是十五,恰逢師公公出村,你差公公將他帶出臨淵送至望隴鎮(zhèn),無相陣法布下之后,他再無法隨意進(jìn)入?!?p> 李如月不解道:“歷代君王皆未曾使真龍覺醒,先帝曾斷言,陛下您才是真龍之主,可令大蘇偉業(yè)永垂!奴婢雖不知如何才能令真龍覺醒,但既然自這小子出現(xiàn),真龍便有蠢動之跡,那說不定他便是那有緣人?!?p> 見安若寧沉默,李如月試探道:“依奴婢之見,陛下當(dāng)將他留下。若他當(dāng)真是有緣人自是有益無害,若不是,日后再另行處置不遲?!?p> 安若寧低頭沉思,片刻后白玉般的面龐之上,竟不自知地浮上一片紅云。
李如月察言觀色,進(jìn)一步諫言:“這些年為避世事,陛下已耽誤了婚事。我看那小子倒也是俊美不凡,若將他收為近身侍衛(wèi)服侍您,也不算虧了他。”
一番話,說得安若寧臉上更紅了。
可她終是輕輕搖頭:“他并非大蘇之人,強(qiáng)留不得。”
說罷,她已轉(zhuǎn)身:“此事無需再議!我先回清風(fēng)臺調(diào)息,莫再打擾。今夜子時布陣,屆時乳娘為我護(hù)法。明日一早,令師公公送他出村?!?p> 說完,身影輕動,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