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烏云密布,狂風(fēng)呼嘯。
鈴~鈴~鈴~
一大手在枕頭邊摸索,溪西希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把手機(jī)鬧鐘關(guān)掉。
又在床上呆了一會,溪西希子才從河歲村被子里鉆出來,揉揉眼睛,打著哈欠。
溪西希子的確不適應(yīng)這個新床,昨夜她興奮地熬到凌晨,最后才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溪西希子收拾好房間,來到廁所。
人的適應(yīng)力是極強(qiáng)的,溪西希子刷牙洗臉完,輕車熟路地解開皮帶,放水。
她已經(jīng)不會因為這種小場面而害羞捂臉。
她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的走進(jìn)男生廁所上廁所了。
溪西希子心想這就是上帝給予人類最強(qiáng)大的能力——適應(yīng)力嗎?
我居然用人類最強(qiáng)的能力來適應(yīng)上廁所,哈哈…
想到趣事,那張小帥的臉上露出陽光的笑容。
收拾完瑣事,溪西希子背上河歲村的單肩包,出門上學(xué)。
溪西希子是跑步去學(xué)校的,她最近喜歡上這種奔跑的感覺。
當(dāng)然,是在用河歲村身體的時候。
她自己的身體跑一會就大喘氣,也就是正常女子高中生的水平。
也不知道前輩,是怎么用我那副弱弱的身體打敗強(qiáng)大的劍道部部長,明明她的身體又不強(qiáng)壯。
前輩還真是創(chuàng)造奇跡的男人。
溪西希子嘴里叼著,便利店買的吐司,在陰云籠罩的街道上掠過一個個人影,奔向?qū)W校。
“呼~”溪西希子拿下嘴里叼著的吐司,長舒了一口氣:“終于趕在下雨前到了學(xué)校?!?p> 就是我這種行為,怎么感覺像只有守歲才會這樣做的呢?
溪西希子甩甩頭,把這奇怪的想法甩掉,撕開吐司開始吃起來。
溪西希子其實是有帶傘的,一個短柄伸縮傘,就放在書包里。
但是,傘這種東西能不用還是不用為好。
畢竟傘發(fā)明出來就是為了遮雨、擋雨的,而不用傘卻能遮雨擋雨,就是用傘的最高境界。
溪西希子如此想到。
在教學(xué)樓屋檐下,溪西希子解決完吐司,換上鞋子。
然后,向京武高等學(xué)校劍道部的體育館走去。
體育館內(nèi)。
東葉秋子瞧見溪西希子走進(jìn)來。
溪西希子禮貌地問好:
“東葉學(xué)姐,早?!?p> “早。”東葉秋子冷淡地回應(yīng)。
溪西希子打完招呼,就進(jìn)更衣室換衣服。
東葉秋子注視著溪西希子的背影。
最近她對河歲村的感官有所改變。
從以前傲慢自大的小鬼,現(xiàn)在變成了有禮貌,認(rèn)真刻苦的后輩。
就是有些女子氣,有些像她曾經(jīng)的妹妹,西葉和子。
想到西葉和子,東葉秋子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隨后,目光又堅定起來。
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妹妹自尋死路,除非她死!
溪西希子換好劍道服后,隨手從竹劍架子上,拿起一把竹劍。
“河歲君,你自己的竹劍呢?”東葉秋子瞥見,皺起眉頭,凝視著她問道。
接著又繼續(xù)說道:“這些架子上的竹劍,都是37號竹劍,和你所使用的38號并不相同?!?p> “那個…”溪西希子想了一會兒,剛想好一個合適的借口,正要說出。
東葉秋子就擺手:“算了,你現(xiàn)在用什么竹劍都一樣。先練好基礎(chǔ)。”
“……”
溪西希子并不了解劍道,也不知道竹劍之間有差別。
河歲村對這種事也沒有在意,也沒有和她說過。
所以,溪西希子一直以為這竹劍架子上的竹劍和河歲村家的竹劍,都是一樣的。
下次帶前輩的竹劍來吧…不,應(yīng)該自己買一把,之后送給前輩。當(dāng)做我們之間的特殊禮物。
這算不算是定情信……
“你又在發(fā)愣什么?”東葉秋子厲然的聲音打斷了溪西希子遐想。
“是。”溪西希子嚇了一跳,下意識點頭回應(yīng)。
“跟著我練習(xí)。”東葉秋子手拿竹劍,開始擺動作。
心中搖搖頭,這個后輩什么都好,就是時不時像個女生一樣,捂嘴傻笑。
……
……
……
白山高級公寓504號。
溪西浮子房間內(nèi)。
房間里沒有開燈,外面烏云密布,電閃雷鳴,雨如瀑布一般傾天而下。
轟——
伴隨著巨大雷鳴,閃電照亮了房屋一瞬,床上十分干凈整潔,像是昨夜根本沒有人睡過。
床邊的化妝桌上,擺放的幾個空空如也的煙盒,煙灰缸里更是插滿了煙蒂。
又是一道閃電,照亮坐在化妝桌前的人影。
此時,鏡子里的溪西浮子滿臉冷峻,整個人深深靠在椅子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迷散的煙霧,煙霧在她眼前緩慢飄散。
那疲憊的神情,以及深深的黑眼圈,默默訴說著溪西浮子一夜沒睡。
河歲村實際上并沒有正確的猜到溪西浮子的想法。而且還大錯特錯。
溪西浮子其實從河歲村附身溪西希子進(jìn)家的第一天,她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畢竟是生活了十七年的女兒,尤其是最近幾年,因為離婚的原因,她除了工作,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女兒身上。
起先她也只以為女兒是戀愛了,就算是那天監(jiān)控視頻里女兒不符合平常的異樣行為,她也只是以為是女兒在外面的另一種性格。
直到昨晚和她河歲村聊天,她才肯定,那個人不是她女兒。
昨天溪西浮子并不是早早發(fā)現(xiàn)異常,然后有計劃、有目的地和河歲村聊天。
只是在正常的聊天中,她發(fā)現(xiàn)了河歲村的異常。
河歲村太尊重她了,每句話都有回應(yīng),哪怕是她絮絮叨叨的、讓人不耐煩的、沒有營養(yǎng)的話語,他都會禮貌地回應(yīng)。
這顯然不是她女兒會做的事情,最后溪西浮子還故意問出聚餐的事。
溪西希子曾經(jīng)所有的回答都是:“隨便你?!?p> 而這次的回答卻是:“嗯,好久沒見真理阿姨了。”
那一瞬間,溪西浮子驚懼地發(fā)覺面前的人不是女兒。
內(nèi)心煎熬難耐,仿佛烈火灼燒,但她還是強(qiáng)忍著不適,繼續(xù)和面前的人聊天。
雖然河歲村比自己的女兒更尊重自己,更會禮貌。
但是女兒就是女兒,我要的得是我的女兒才行。
身為千葉警視廳巡查部長,溪西浮子知道的比平常人多,對于神秘的事情,她還是了解一點。
所以,她并沒有選擇上報警視廳,而是選擇自己解決。
第一,她感覺假女兒沒有傷害自己的真女兒溪西希子。
第二,女兒如果死了,她活著也沒什么意義。
第三,她選擇找監(jiān)控視頻里看起來是假女兒的同黨,有些弱氣的男生河歲村對峙。
想從他口中得到自己女兒的下落,或者祈求他們放過自己的女兒。
第四,她希望自己猜錯了,女兒只是因為別的事情,性情大變而已。
第五,一天之后她若不重新編制郵箱。
那郵箱里,她所發(fā)現(xiàn)的所有信息都會發(fā)送給她在警視廳里認(rèn)識的所有人。
溪西浮子深深地吸完最后一口煙,把煙蒂塞進(jìn)煙灰缸里掐滅。
她把桌上的垃圾和煙灰缸里的煙頭倒進(jìn)垃圾袋里。
最后,溪西浮子站起來凝視著抽屜。
許久過后,她還是選擇打開抽屜,把里面的P230JP警用手槍拿出來。
觸摸著冰冷的質(zhì)感,讓溪西浮子心中莫名的平靜,她慢慢地把槍,放進(jìn)腰間的槍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