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把廢墟里兩塊板子都下了,往與大門方向相反的墓地跑去,還不忘挑釁范無咎,“看來閣下在盧卡那里吃了不少苦頭?”
范無咎臉色一僵。
囚徒可以存儲電量,雖然只有一次電擊,可囚徒本人狡猾得很,砸了不少板子在他身上,他最終沒了耐性,這才傳傘到大門,雖然已經(jīng)走了一個,好歹還有一個沒來得及走的。
地窖他看到了,在大推,不在墓地,他很有信心把園丁留在莊園。
“伍茲小姐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吉爾曼小姐和巴爾薩先生都已經(jīng)安全逃離,可沒有人能來救你了?!?p> 不用他說,程悅也看到了,教堂中間和大門處出現(xiàn)兩個高亮的光圈,是祭司的長洞。
長洞已經(jīng)打好,囚徒想必是直接走長洞出了大門。
這樣一來,不用給囚徒留時間,程悅的壓力又減輕了點。
“門之鑰果然永遠通往正確的道路,阿門?!?p> 程悅像模像樣感慨。
范無咎臉色愈發(fā)陰沉。
既然范無咎都說了另外兩人都走了,程悅也不再耽擱,她被這糟心法陣搞得身心俱疲,早點結(jié)束早點收工睡覺。
又下了一塊板子,程悅借著身高優(yōu)勢蹲走,同時使用魔術(shù)棒在原地留下一個跟她自己一模一樣的分身,自己進入隱身狀態(tài),轉(zhuǎn)過身,大著膽子迎向緊追不舍的宿傘之魂,一把抓住他正要舉起的鎮(zhèn)魂傘。
范無咎剛要打散那個一看就是使用魔術(shù)棒后的分身,忽然覺得手上動作一滯,然后順勢準確無誤地打中分身,分身原地消散。
與此同時,范無咎的腦海中響起了冰冷的機械音。
“游戲結(jié)束,淘汰一名求生者,失——淘汰——失——淘汰兩名求生者,勉強獲勝。三秒鐘后立即返回大廳?!?p> 范無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園丁呢?他辣么大一個園丁哪去了?!
游戲說他淘汰兩名求生者,可艾瑪·伍茲只是被他毀了分身啊!她連受傷都沒有,怎么就被淘汰了??!
可是……失敗是絕對不能承認失敗的,畢竟他帶了挽留,墓地剩下板子不多,地窖不在這附近,只要給他時間,絕對能把園丁淘汰掉!
三秒鐘的時間,足夠范無咎想通,忽略這點“意外”,帶著平局的戰(zhàn)績返回監(jiān)管者大廳。
就在踏進監(jiān)管者大廳的前一秒,范無咎忽然發(fā)覺手上一空。
鎮(zhèn)魂傘消失不見了!
鎮(zhèn)魂傘是宿傘之魂的刀,也是道具,丟失鎮(zhèn)魂傘可是大事,沒有刀,宿傘之魂是不可以參加游戲的。
范無咎站在大廳入口處,面色陰晴不定地沉默了半天,終于不情愿地把鎮(zhèn)魂傘的消失和園丁莫名其妙的淘汰聯(lián)系在一起。
他無法再假裝看不見游戲最后的“意外”,匆匆向莊園主的房間跑去,連路過跟他打招呼的攝影師都顧不上。
“嘁,真是失禮啊。”約瑟夫·德拉索恩斯摩挲著自己長長的佩劍,白色的卷發(fā)下,海藍色的瞳孔靜謐深邃。
身旁戴著高筒禮帽,系著紅色領(lǐng)結(jié)的小機器人歪頭,從椅子上跳起來懸空轉(zhuǎn)了三圈,落回單人沙發(fā)椅,揮舞著滿是釘子的小錘指指這個指指那個,紅色的眼珠機械地轉(zhuǎn)動。
攝影師饒有興趣地跟它搭話:“聽說莊園主讓你去下一場?”
小機器人歪頭,紅色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是里奧的回憶那張地圖哦,對你這種不擅長追擊的還真是有些難度呢。”一旁穿著艷紅色和服的年輕女人捂嘴嬌笑,“哎呀哎呀,可一定要加油哦!”
一個坐著輪椅,戴著電擊帽,輪椅上吊著輸液瓶,還擺著一塊大理石石料的少女握著刻刀路過,面色蒼白而陰沉。
“伽拉泰亞被禁止參加今天的游戲了呢,你看,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樣。”和服女人輕笑著用扇子掩住嘴唇,扇面華麗,是很漂亮的日式小扇,扇邊卻閃著利刃的光芒。
“美智子小姐,您不也沒能參加今天或者明天的游戲。”攝影師并不想招惹沉默寡言的雕刻家。
美智子又是一聲輕笑,“閣下還真是憐香惜玉,伽拉可未必領(lǐng)情呢?!?p> 雕刻家伽拉泰亞陰沉沉地看了他們一眼,手里的刻刀無意識握緊,頭上的電擊帽立刻動了動。
雙腳被縛,戴著時不時通電的電擊帽,掛著輸液瓶,伽拉泰亞行動受限,連莊園主都不曾為她解脫,卻能讓求生者忌憚到穩(wěn)坐ban位。
這讓其他監(jiān)管者同樣對她深深地忌憚。
就在氣氛逐漸劍拔弩張之時,頭戴毒氣面具,穿著黃色工裝,拿著黑色鯊魚錘的廠長出現(xiàn)了。
“諸位,”廠長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悶悶的,“上一場游戲,出事了?!?p> …
程悅猛地坐起,摸索著點開床頭小燈,看了看手上憑空出現(xiàn)的黑傘,又看了看身邊明顯已經(jīng)使用過的法陣,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抓起躲在一邊瑟瑟發(fā)抖的青燈,聲音很低,“到底怎么回事?”
青燈燭火瘋狂搖晃,不知道說的什么,程悅把鎮(zhèn)魂傘扔一邊,拿起手機,解鎖一看,凌晨三點。
法陣本來應(yīng)該啟動的時間。
“怎么了悅悅?”荔藍還沒睡,以為程悅出什么事了輕聲問詢。
“沒事兒,你睡吧!”程悅答了一句,關(guān)了燈,手中符文一閃,帶著青燈、鎮(zhèn)魂傘和仕女圖,熟門熟路地去找南祝。
南祝的意識一直在純白空間中,晝夜分得不是很清楚,程悅進來時南祝還十分精神地在思考下一次再遇到幽冉這種越級的存在該怎么辦。
自己的意識再碎一次嗎?
不多時他就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自己都沒察覺到,唯一能被程悅看到的眼睛早已盛滿了笑意。
“南哥!有人欺負我!!”程悅挨著圈坐下,手里的東西嘩啦一下全扔一邊。
像個受了委屈找大人的孩子似的,南祝失笑,“怎么了這是?”
杜青鸞也從仕女圖中出來了,也頗為莫名其妙,“干啥啊這是,大半夜的。”
程悅還沒告狀,南祝率先察覺了什么,“大半夜的?你這是剛從陣法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