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往他這邊看來。
就在幾個小時前。
彌離跑不過彌雅,就開始在糜家進行調(diào)查工作。
他看著糜鏡柔的房間,是很簡單樸素的小女生房間,他讓糜家夫妻先離開,自己進行調(diào)查。
他看著書桌抽屜里的幾本精美的書,書則比較干凈,周圍和底下卻落著一小層灰。
彌離往外面喊著問道:“請問這抽屜里是你們女兒的書嗎?”
“啊…是,”糜先生點點頭,“我們給她做練習(xí)用的?!?p> “什么時候買得?”
“嗚…不記得了,應(yīng)該很久了?!?p> “一直放在里頭嗎?”
“這很重要嗎?”
“您告訴我就行?!?p> “是的?!?p> 彌離點點頭。
彌離看著空空的書架,問道:“這些書全被撕壞了嗎?”
夫妻倆點點頭:“是的,我們幫她收拾好了,不然這屋子都快亂得沒法住了…”
“她發(fā)瘋是什么時候,什么地點?”
“就是三天前早上,她自己房間里?!?p> “跟現(xiàn)在一樣瘋狂嗎?”
他詢問了夫妻倆這幾天的情況。
糜先生道:“哦,那天她回來以后和往常一樣啊,學(xué)習(xí)一下然后玩玩游戲什么的,我老婆也是那天出差回家的。后面小柔就越變越奇怪了,第二天直接發(fā)瘋了,我們只好讓她在家待著…”
彌離點點頭:“好,那我再檢查一下。”
彌離又檢查了一下她那幾天穿的衣物,翻來翻去沒發(fā)現(xiàn)什么,之后拿起她的鞋子,看著鞋底,發(fā)現(xiàn)了一些稀少的黃色的泥土。
他閉上眼睛仔細想想,明顯是小區(qū)內(nèi)的土,她似乎去過小區(qū)草地上。
她又看看床頭柜上的一張照片,是一張全家福,此時糜先生站在旁邊,糜夫人則左手拿著一個洋娃娃,右手搭在女兒肩膀上,背景是一個大游樂場,一家三口幸福極了。
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一張糜夫人的照片,那是一張寫作照片,正以左手持筆寫字。
之后他拿著這雙鞋子出去遞給糜先生,糜夫人卻率先伸出右手接了過去,夫妻倆非常用心地看起來。
彌離瞇起眼睛看了一會兒,問道:“請問兩位,這小姑娘那天回來后有再出去過嗎?我看這泥土的干癟程度也差不多是哪個時間的了?!?p> “沒有?!泵臃蛉粟s緊搖搖頭。
彌離嚴肅道:“您們最好謹慎回答,不然我可沒法幫助你們…”
糜先生想了想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她之前下樓倒垃圾,不過比平時要更慢一點,大概用了七八分鐘,她挺喜歡那個面具的,買回來后就用那面具嚇唬我們,還戴著面具下樓倒垃圾?!?p> “怎么現(xiàn)在才說?”
“我還以為這不重要呢?”糜先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過,她倒垃圾就這么幾分鐘時間能發(fā)生什么呢?”
彌離仔細想了想,放下鞋子拍了照片,然后打了招呼就下樓去檢查了。
“既然只是七八分鐘的事情,那應(yīng)該就是在小區(qū)內(nèi)部,必須查查…”
彌離安排目的地去別的地方查看,兵分兩路檢查小區(qū)內(nèi)所有土地。
彌離看了好一陣,栽在附近的沿階草和灌木叢依舊郁郁蔥蔥,而附近的草地早就像操勞過度的大叔缺一塊留一塊,露出黃色的土地。
其實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想找到線索也很難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汪汪!”目的地突然發(fā)出叫聲,彌離聽了,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一樣,趕緊跑過去。
發(fā)現(xiàn)了一處與周圍泥土截然不同的土地,明顯被翻過。
彌離和目的地一雙手一對爪小心翼翼扒開這塊土地,挖出一副奇怪的人臉面具。
彌離馬上拾起面具,也沒有心思去拍上面的塵土,給目的地聞了聞,目的地搖搖頭,表示上面并沒有煞氣。
看來這就是導(dǎo)致糜鏡柔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啊…彌離在這附近檢查了一番,又找到了一些線索。
比如跪痕,證明有人在這里跪了一陣,應(yīng)該就是他們把這面具埋了起來,看來必須把這個面具帶回去檢查一番才行。
彌離拿出那個面具給眾人看,眾人看著這個栩栩如生的肉色面具,姚奶奶大驚道:“這不就是顏羅相的臉嗎?”
“什么?就是那個喜歡用面具害人的假面教叛徒?”徐宴崗在一旁吃驚道。
姚奶奶緩緩說道:“是啊,此人雖然壞但確實是個天才…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看來那家伙用了什么法子讓這小姑娘戴上了面具導(dǎo)致她變成這樣。”
“那這個小姑娘怎么辦呢?”彌離問。
姚奶奶胸有成竹道:“我早就聯(lián)系了假面教的教徒,他們一會兒就趕到,我會和他們一起設(shè)一個法陣,把那人渣的靈魂逼出來…幸好你找到了這副附著面具,這才能讓我們可以比較順利做法,不然沒有牽引物可難以逼出其他靈魂。”
彌離點點頭。
之后他讓眾人把糜鏡柔帶到自己的房間讓幾個假面教的教徒做法,理由是:“不想讓糜先生的房間沾了晦氣?!?p> 糜先生和糜夫人在一旁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儀式的進行。
而彌離又悄悄吩咐了徐宴崗幾句,讓他們做好安排,徐宴崗不敢怠慢,當即安排手下悄悄行動。
姚奶奶指揮眾人,將糜鏡柔安置在床上,四周擺上蠟燭,房間里頓時被溫暖的光籠罩起來。
之后拿出一碗黑狗血,指尖沾一下,然后現(xiàn)在其額頭上。
眾教徒嘴里念念有詞。
房間里響著沉穩(wěn)有力的誦經(jīng)聲,眾教徒眾志成城,一同發(fā)動體內(nèi)信念之力驅(qū)鬼。
之后彌離帶著彌雅、目的地和其他靖魔者將糜家夫妻倆帶了出去。
“什么事啊,彌離先生?”糜先生不解道。
彌離呵呵冷笑:“別裝了,你們并不是真的糜先生和糜夫人對吧?”
這一句話宛如一把挖心的刀,兩人瞬間僵住了。
彌雅也在一旁吃驚地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糜夫人趕緊否認道。
彌離臉上的笑容非常和善卻又陰冷:“首先就是那抽屜里的書本了…”
糜先生趕緊問道:“那能有什么問題嗎?”
彌離點點頭,眼神閃著嘲笑的光:“是這樣的,根據(jù)你們所說的那書本不知道什么時候來,那應(yīng)該在你們覺得是很久了,不然不可能記得這么模糊。可那抽屜里面有一層薄薄的灰,而書本上卻幾乎沒有任何灰塵,如果已經(jīng)放進去很久太不合理了…這證明是這幾天內(nèi)放進去的,
而書本上面也比較整潔,而如果是你們確實是這段時間買來的你們不會給如‘不知道多久了’這么模糊的發(fā)言,說明你們并不知道確切買來的時間只能隨口一說,結(jié)果露出了破綻,我想大概是那個女孩自己買來的,放在抽屜里你們不知道。
而第二天我想那個女孩還是清醒的,最多有點狀態(tài)不佳,因為我女兒微信里還收到她的一條語音信息,她的語氣還是比較正常的,雖然提到身體不舒服但也沒有說特別不適,
也就是說她第二天并沒有發(fā)瘋,可能最多有點狀態(tài)不佳,這么短時間內(nèi)從正常變成瘋子也很不現(xiàn)實,
而她在比較清醒時你們就不讓她去上學(xué)這一點太反常了,不可能有家長因為孩子有稍微的狀態(tài)不佳就讓她休息在家而耽誤學(xué)業(yè)的…”
彌離的話讓二人的臉色都綠了。
彌離繼續(xù)道:“你們連她出去倒垃圾那件事情都忘記告訴我就挺離譜的,這種情況下你們應(yīng)該抓住一切可能救女兒的機會和一切女兒反常的情況的,
要說你們太傷心和害怕了失去了理智也能解釋的通,可你們的實際表現(xiàn)和其他正常人相比又確實是挺冷靜的,雖然表現(xiàn)有些難過但沒有失去理智。”
“還有非常關(guān)鍵的一點,”彌離的語氣突然變得極具壓迫性,“小姑娘床頭柜上照片里的糜夫人左手拿東西,證明她是左撇子,而您之前拿我給你看的鞋子時卻是用右手!”
“糜夫人”滿臉不可思議,看看自己的右手。
糜先生反駁道:“這都是您的臆想,沒有證據(jù)?!?p> 彌離非常冷靜,直擊重點地說:“好,那請您和我們一起去醫(yī)院調(diào)查,你們不是說你們帶女兒去醫(yī)院檢查過了嗎?哪家醫(yī)院?我們?nèi)ゲ橐幌掠涗??!?p> 兩人瞬間沉默了,周圍的靖魔者嚴陣以待,以防他們使用什么妖法反擊或者脫身。
身旁兩個靖魔者上前用熟練的身法試圖擒住二人。
這對“夫妻”眼見事情敗露,一個掏出一副狼面具戴在臉上,一個掏出一副老虎面具戴上,一瞬間兩人能力爆發(fā),沖上來要攻擊幾個人。
他們其實在房間里還設(shè)置了機關(guān)陷阱,可是如今被帶到彌離家門口可怎么用得了?
彌雅趕緊把彌離護在身后,幾個靖魔者也早有準備,掏出自己的降魔棒打了上去。
一張狼臉,一張虎臉,看起來威武極了,兩人的身手也變得和兩種動物一般迅速兇猛。
但有彌雅幫忙,他們再怎么樣也翻不起大風(fēng)浪,打了幾十個回合,就把兩個人制服了,把他們的面具摘下來,把他們拷起來。
彌離上前一把剝掉他們的下一層面具,他們的糜先生和糜夫人的偽裝很快就消失了,變成了一對陌生的男人和女人。
原來是一對偽裝用的面具。
眾人看得呆了,彌雅上前問道:“那糜叔叔和糜阿姨哪里去了?”
男人說道:“我們怎么知道,我們只知道他們?nèi)コ霾盍恕图侔绯伤麄兊哪觼硭麄兗依?,完成老大的?fù)蘇計劃…”
彌離問:“你說的老大是顏羅相嗎?”
兩人點點頭。
彌離又問:“那我再問你們,你們老大為什么要通過一個小女孩復(fù)活呢?”
女人搖搖頭:“不知道,他沒有說具體原因…”
之后過了幾個小時,等到驅(qū)魔成功以后姚奶奶走了出來,滿臉汗水。
“終于解決了,”她一邊擦汗一邊擺著那副顏羅相的人臉面具,說道,“這家伙的靈魂已經(jīng)重回這面具上了…”
彌雅瞪著那個面具,恨不得上前把它打碎。
彌離問道:“有辦法可以和這卑劣的靈魂交流一番嗎?”
姚奶奶道:“你等我一下…”
之后她進去,和同僚要了一副可以讓附在死物上的靈魂說話的口罩面具,戴在那顏羅相的面具上。
等了一小會兒,那面具居然透過這口罩面具開口說話了,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中性聲音:“你們想問什么?”
沒管其他人震驚的神色,彌離跨步上前道:“你到底為什么要附身這個女孩?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
那面具突然沉默了,似乎在組織語言,隨后開口:“事情是這樣的…”
就在十多年前,那個大暴雨的夜晚,顏羅相心理美滋滋地,躲在一所公寓里,擺弄著手里的那些各具特色的面具。
“啊,”他發(fā)出令任何人都會起雞皮疙瘩的中性聲音,“那些教會的老古董居然把我這個天才逐出去…哎,他們到底懂不懂假面的藝術(shù)和假面教的教義啊…”
這段時間他一直幫一些人死去的人還魂,而這個方式也很簡單,就是把死者的靈魂附在面具上,然后調(diào)查資料,找到合適的人后就以各種方法給他戴上這個面具,將已死之人的靈魂注入其體內(nèi),將原本的靈魂驅(qū)逐。
有時候是自己個人興趣,有的是有人雇傭。
他用這種方法已經(jīng)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現(xiàn)在他就隱姓埋名藏在這所公寓里,伺機出動。
這天,他在手機上得到了一條奇怪的短信:
您好,小可非常仰慕先生的能耐,希望可以與您一敘,拜托您一些事情,因為設(shè)計私密小可不能在此透露太多。
希望您能前來此地,我有要事相托。
他咽了口唾沫,看了最底下的一層信息,是地址信息,是郊外的一所破廟,交易時間是明天下午五點半。
突然間,電閃雷鳴,把他嚇了一跳。
他回頭看看窗戶外面,雷聲仿佛察覺自己嚇到了他,不好意思的隱匿起來了,于是他回頭查看自己的這則短信。
誰能查到自己的短信呢?是警察?有這本事為什么不來抓自己呢?
對方不寫目的似乎也說得通,萬一自己突然異想天開把他的目的傳到網(wǎng)上一旦被什么特定人物看見那很有可能有人猜到是誰想搞什么鬼。
最終,顏羅相決定先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補了個妝就出門了。
到了那所破廟附近,他謹慎的四處瞧瞧,在方圓百里看了看,確定沒有埋伏后就走了進去。
然而剛踏入門內(nèi)就被打暈了。
“你,你們是誰?”顏羅相此時被綁在椅子上,眼睛被蒙著,他不服氣地問,“你們是何人,我可是烈紅國公民!你們綁架我我可是會起訴你們的!”
對面幾個人似乎發(fā)出了一聲嗤笑,其中一個人發(fā)出特別沉悶不正常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他是故意改變嗓音防止被其知道自己實際的聲音的,還真是謹慎啊。
“顏先生,您可真是搞笑啊,您利用非法面具幫別人還魂牟利,破壞生死循環(huán)規(guī)律,干得都是損人利己的事情居然還有臉辱罵小可?還有臉自稱什么公民?小可確實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輪不到您這種人渣來批判吧?”他一直嗤笑著,也一直刻意壓低自己的嗓音。
顏羅相見自己的老底被揭穿,倒也不惱,沉聲問道:“你們是怎么躲在我身后的,我已經(jīng)做好搜查工作了…”
“這個您就不用管了…”
“你抓我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道:“很簡單,我希望可以獲得您的所有關(guān)于假面制作的技術(shù),希望您不要不識抬舉…”
“哼哼,我怎么可能會告訴你這種人我崇高的智慧…”顏羅相昂起頭,高傲地說。
突然,有人毫無預(yù)兆地在他小腹上來了一拳,他頓時眼冒金星,一股不舒服地氣從他肚子往外沖。
顏羅相勉強地說道:“你…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說嗎?”
“算了,我也不想勉強您,但您應(yīng)該不想讓您的那些駭人聽聞的隱私暴露吧?”那人突然發(fā)出駭人的笑。
“什么隱私…”顏羅相頓時警覺起來。
對方也不含糊,毫無顧忌地朗誦起來,如他最喜歡看什么小說,以前的丑事什么的全都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
“你,你怎么知道這些?”顏羅相頓時怒了。
“您只要告訴我您的所有知識儲備我就放過你,不然你的這些隱私…”
顏羅相可是個愛面子的人,當即表示:“你別亂來…我,我怎么保證我說了以后你就會放了我而不是撕票或者把我送去警局呢?”
“先生,我都這么對你了敢把你送去警局?萬一你告訴他們我讓你把所有的知識都傳授給我我不就惹上事了嗎?再說,如果我真想撕票就不會蒙上你的眼睛了,不讓你看到我的面孔就是對你最大的保護…”
“抱歉,我不能…”顏羅相還想拒絕。
這時,又是悄無聲息地,一個人上前一刀抵住他的臉龐。他嚇得大叫:“別別別,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可不能壞了這漂亮的臉啊…
命系他人之手,顏羅相不得不告訴了他所有的知識。
他將一切都詳細描述出來,這一下來就是十個小時,一直到凌晨甚至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卻強忍困意,畢竟萬一自己有稍微的不配合對方
“行了,顏先生,我們已經(jīng)記錄完畢,謝謝您的配合…”對方胸有成竹道。
“那,可以放我離開了嗎?”一整晚的不眠不休讓他此時有氣無力,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趕緊回到自己那公寓里先好好睡一覺,至于這半人以后再理會。
“哎呀,不對勁啊…”對方突然發(fā)出質(zhì)疑地聲音。
不等他問怎么回事,對方突然抬腳一腳踹他腰子上,把他踹倒在地。
“嗚,你們,你們干嘛?”顏羅相痛得吐了口口水,疑惑不解道,原本的困意煙消云散。
“您的知識有問題,您沒有告訴我們真正的知識…你最好如實告訴我們,不然我們不能保證您身體能不能完整…”對方用最文質(zhì)彬彬的語氣講著最恐怖的話。
“我沒有隱瞞和撒謊…”沒等他說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他依然堅持道:“我真的沒有隱瞞…”
“謝謝您,顏先生,謝謝您的幫助,”對方發(fā)出欣慰地笑,“我們剛剛只是試探一番,請您不要見怪…”
顏羅相此時內(nèi)心一萬匹草泥馬奔過,但他不敢表露不滿:“那…”
又是沒有任何動靜地,一人毫不留情地拿刀刺破他的咽喉
“嗚嗚…”顏羅相發(fā)出難受地嗚咽聲,他想扯開布條,可雙手被綁住了。
“抱歉,我的計劃里沒有您的活路,我能做的就是讓您這位高貴的先生盡可能完整的離開…”對方的語氣不知道是嘲笑還是真心。
顏羅相早有準備,他一直在臉上戴著一個和自己的臉一模一樣的人臉面具,他嘴巴不受人察覺地動了動,念誦口訣,將自己的靈魂隨著死亡的到來逐漸注入到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