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兩人困于陣法的同時,池塘背后村落中,某棵老柳樹下,立著十來道人影。
其中,有近半數(shù)是一位位容顏嬌艷的丫鬟。
另外則是張師姐為首的白玉宗修士。
若是寧遠(yuǎn)在此,一眼就能發(fā)覺,王謝赫然身處其中,立在一處相對邊緣的位置。
一群修士遠(yuǎn)遠(yuǎn)眺望著池塘,顯然對那邊發(fā)生之事有所了解。
就在此時,水幕籠罩。
兩道人影消失不見。
伴隨著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一道道神異非凡的術(shù)法。
眾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那兩人也不知是從哪兒鉆出來的,功法少見不說,本領(lǐng)更是大得離譜。
作為同齡人,難免不產(chǎn)生羨慕嫉妒之情。
只可惜再是厲害,眼下也折在了妖使手中……
幾人神情各異,心底既有暗爽,也有擔(dān)憂。
就在此時,有丫鬟目光落在池塘遠(yuǎn)處的那道人影身上,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魔頭還在外面,不會出事吧……”
其余幾位丫鬟望了眼那道人影,同樣畏首畏尾。
她相互之間并不和睦,但在這個問題上,保持了出奇的一致。
張師姐淡淡瞥了寧遠(yuǎn)一眼,將冷艷的下巴昂起幾分:
“即便在妖使中,魚三真也是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大人物!莫說這寧遠(yuǎn)不過區(qū)區(qū)低階修士,即便是中階也討不了好,擦亮眼睛看好,他死期到了?!?p> “那可未必!”
有人冷笑著開口道:
“這位寧師弟可不像我們這般天真,何時見他立于危墻之下過?”
張師姐哂笑反問:“是么?待他一會死透了,你們還能活蹦亂跳,再來看看不遲?!?p> 她說著,博取贊同似的往兩側(cè)瞥了幾眼。
誰知料想中的附和聲壓根沒有出現(xiàn)。
其余幾位師弟要么沉默不語,要么假裝走神,連丁點接話的意思都沒有。
張師姐臉色一黑,心底暗罵不止。
一群窩囊廢!
被那寧遠(yuǎn)將銳氣給挫得干干凈凈,甚至說是留下陰影都不為過。
丫鬟也就罷了,不過是凡人。
怎么一群仙人也如此廢物!
最可氣的是,他們沒在寧遠(yuǎn)那討得了好,夾著尾巴,反過來面對自己人卻是怨聲載道。
先前帶頭挑刺的那人就是例子。
張師姐越想越氣,看寧遠(yuǎn)的目光里已是帶了一抹強(qiáng)烈的惱恨之意。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到‘魚三真一巴掌將寧遠(yuǎn)拍死‘的畫面了。
到時候,再來好好收拾這群人!
她嘴角翹起一絲冷笑。
“??!他……他……主動走過去了!”
有丫鬟驚聲道。
眾人看去,寧遠(yuǎn)動作相當(dāng)快,眨眼功夫便已貼近水幕。
瘋了嗎?
不逃跑還主動送上門?!
張師姐覺得對方的想法難以理喻。
實際上,此時此刻,這樣覺得的不止她一人。
還包括了正主魚三真。
流動的水幕將人影拉得扭曲變形,但并不妨礙寧遠(yuǎn)將視線投了進(jìn)來。
魚三真正絮絮叨叨說著話,突然魚唇開合,大聲笑了起來:
“你湊這么近一定是很好奇,本魚會如何啃下他們的腦袋瓜子吧!”
“啵~”
它說著,吐出一個泡泡,遂又用利齒將其刺破。
跟著,截然不同的語氣冒了出來:“不行……不行……必須連著半截身子!”
“嘿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好久沒品嘗人族少女的滋味了,你多借我半個時辰!“
“不行不行……一刻鐘……最多!”
“成交!”
魚三真自言自語著。
一句句話從它口里蹦出來,卻是讓兩人不寒而栗。
就連向來面不改色的女子,閉著的睫毛都隱隱顫動,可見心緒波動有多強(qiáng)。
“黃兄!”公子哥大聲喊道:
“你快走,魚三真完全恢復(fù)了……不,還有一只妖!”
回應(yīng)他的是一道火球符。
火焰在水幕上散開,激起層層漣漪,聲勢竟是不小。
“水準(zhǔn)似乎不怎么樣?!?p> 寧遠(yuǎn)淡淡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jìn)來。
魚三真一愣,沒忍住笑出聲來,魚唇一張一合地,吐出一連串泡泡:
“噗噗噗……笑死本魚了!既然水準(zhǔn)不怎么樣,不如你破一個試試?”
它兩顆魚眼珠都快笑的滾出眼眶。
就見寧遠(yuǎn)張嘴吐出一口氣來。
氣息附著于水幕,起初不見聲色,甚至連漣漪都未掀起半道。
可緊跟著,水幕如同化蠟般,眨眼功夫就破開一個洞來。
嘩啦!
耳旁好似有翻涌的潮汐聲響起。
魚三真臉上的狂笑僵在一半,整條魚化作一尊石雕,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