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給喜歡的女孩送生日禮物,這不取決于你多有喜歡她,而取決于你跟她有多熟。
像胡楊這種情況,他和許依諾僅一面之緣,對方甚至沒有告訴他生日這件事,貿(mào)然送禮只會顯得唐突。
當(dāng)然,如果考慮到他和青衣的關(guān)系,送禮就很正常。
只不過,在許依諾的視角里,胡楊并不知道青衣就是她,胡楊也不想暴露這點(diǎn)。
但是呢,他又很想送許依諾十七歲的生日禮物,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送什么了。
如何才能既得體,又隱蔽地送出這件禮物呢?
胡楊琢磨了一晚上,終于想到一個(gè)妙計(jì)。
第二天一早,他就給青衣發(fā)消息:“原來許同學(xué)快過生日了?!?p> 許依諾剛練完早功,正在上戲的食堂里吃灌湯包,有好幾個(gè)男生想跟她拼桌,都被她趕走了。
又不是沒座位,干嘛非跟我擠一桌……
她心里這樣想著,摸出手機(jī),登上B站。
他很少在早上給她發(fā)消息,可她就是忍不住想查看一下。
恰好今天給她逮到了。
“原來許同學(xué)快過生日了?!?p> 她一驚,連忙輸入:“你怎么知道?”
想了想,又覺得這種問法不妥,容易暴露身份,于是刪掉重寫:“許同學(xué)告訴你的?”
這就很棒了,打死他都想不到我會問我自己。
胡楊看到這句話的瞬間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他邊打字邊笑:“不是,我跟別人打聽的。”
別人?不就是我哥么?
許依諾漫不經(jīng)心地咬著吸管,問:“哦,所以呢?”
問出這話的時(shí)候,她就在想,他不會想送我禮物吧?
然后就看見他發(fā)過來的消息:“我想送她禮物?!?p> 哼,我就知道~
許依諾得意了沒兩秒,就看見他發(fā)來的第二條消息:“可是我跟她只見過一面,送禮物好像不太合適……”
誰說不合適?很合適!
她很想這么說,轉(zhuǎn)念一想,這笨蛋又不知道我就是青衣,我甚至連生日都沒告訴他,送禮確實(shí)怪怪的。
但是她又很想收到他的禮物。
怎么辦呢?
她正糾結(jié)著,對方發(fā)來第三條消息:“我想到一個(gè)辦法,可以把我準(zhǔn)備好的禮物送出去,但不會顯得刻意和唐突?!?p> 她忙問:“什么辦法?”
“說來話長,我要上課了,等我成功了再告訴你。祝我好運(yùn)吧!”
“???”
許依諾簡直快要出離憤怒了,她被充分地勾起了好奇心,結(jié)果這貨就來了這么一句?
“快說??!”
“快說快說!!”
她一連發(fā)了好幾個(gè)追問,可直到她吃完早餐,也不見對方回復(fù)。
好氣啊啊啊啊??!
許依諾恨不能立刻考完??迹w去江南一探究竟。
……
與此同時(shí),321宿舍里,胡楊躺在床上,看著聊天框里一連串的追問,樂個(gè)不停。
隔著屏幕,他都能腦補(bǔ)出小丫頭氣急敗壞的可愛模樣。
他當(dāng)然不會全盤托出,說出來了還有什么驚喜可言?
他只是想讓她知道,他要送她一件禮物,僅此而已。
起床后,他就給許耀文的助理吳悠打了電話。
“今天嗎?”吳悠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是下周?!?p> “下周突然有安排,今天可以嗎?”
“可以,你下午過來吧,我跟袁叔他們說一聲?!?p> 袁杰得知胡楊寫了新歌,當(dāng)即在校友群里炫耀:“唐古月又有新作了!敬請期待吧各位,袁某先去一飽耳福了!”
“靠!吃獨(dú)食,拉綠屎!”
李大炮立刻跳出來譴責(zé)。
底下一群人附和。
袁杰哈哈一笑,他就喜歡看別人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樣。
當(dāng)他抵達(dá)星火音樂時(shí),胡楊已經(jīng)完成了小樣的制作。
這一次,袁杰沒有一來就聽歌,而是先問胡楊要了曲譜。
“赤伶?”
這歌名就透著不尋常。
胡楊介紹說:“這是一首融合了古典、戲劇和流行的歌曲,副歌部分需要用戲腔演唱。我聽說許叔就是戲曲世家出身,應(yīng)該能駕馭這首歌?!?p> 他故意提許耀文,但其實(shí)醉翁之意不在酒。
袁杰和編曲老師對視一眼,略顯無奈地說:“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許老板雖然是戲曲世家出身,他身上卻沒有半點(diǎn)戲曲工夫,倒是他妹妹,許文娟許老師,是湘南有名的戲曲表演家。”
“這樣啊……那不如請?jiān)S老師來唱?”
袁杰搖搖頭,只說了一個(gè)字:“難!”
“先聽歌吧?!?p> 袁杰戴上耳機(jī),這一次沒有再端著他那杯不離手的菊花茶。
吟唱一起,立刻便抓住了他的耳朵。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guān)我……”
他完全沉浸其中,五分鐘后,等最后一個(gè)音符落下,他才摘下耳機(jī),露出滿足的笑容。
“不錯(cuò)不錯(cuò),不愧是你。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你這戲腔不夠正,像在聽東北人講粵語。”
胡楊尷尬一笑,坦誠道:“我確實(shí)不會,趕鴨子上架了屬于是?!?p> 袁杰拍拍胡楊的肩頭,正色道:“但詞和曲都很好,古典和戲曲元素的融合也非常自然。很難相信,你這么年輕,就能寫出這么成熟的作品,當(dāng)真不考慮全職做音樂?”
“不了,我屬于靈感型選手,真把這個(gè)當(dāng)作職業(yè),可能反而寫不出來了?!?p> 胡楊說得一本正經(jīng)。
袁杰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短短幾個(gè)月寫出三首爆款歌,你這靈感要是能分我一點(diǎn),我怕是做夢都要笑醒?!?p> “袁老師說笑了,我那三首歌的成績不錯(cuò),也是因?yàn)榫幥椭谱髯銐虺錾?,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向你和張老師學(xué)習(xí)?!?p> 袁杰和編曲老師相視而笑,他們之所以欣賞胡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年輕人明明很有才華卻又足夠謙遜,跟他聊天很舒服。
胡楊說回正題:“那這首歌……”
“唔……”袁杰略一思索,“這樣吧,我跟許老板說一聲,看他能不能請來許老師。”
正中胡楊下懷,許耀文如果得知此事,第一個(gè)想到的絕對會是他女兒,而不是他妹妹。
《赤伶》這首歌,就是他打算送給許依諾的十七歲禮物。
但繞了這么一圈,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份禮物,除了許依諾。
他要送她一份只有她知道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