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軍營,劉安自然很高興。畢竟,自己是職業(yè)軍人,從軍已有十年。
這里的一切,對他而言,是那么的熟悉。自己曾經(jīng)是這里的主人,咤叱風云,指點江山。因為自己的一個錯誤決定,從此改變了人生軌跡。
不過,這也許是好事。與劉鈞同流合污,成了阻礙國家統(tǒng)一的有生力量,必將成為歷史的罪人。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如今,雖然成了一個普通的將領(lǐng),但已經(jīng)是心滿意足了。今后,必將與馬忠等將領(lǐng),協(xié)同作戰(zhàn),為太祖皇帝實現(xiàn)國家統(tǒng)一,而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想到當時派人剿滅新建寨的事,劉安的心里充滿內(nèi)疚。那可是兩百多條無辜的性命,自己的雙手,可是沾滿了那些無辜性命的鮮血。如今,加入了大宋陣營,以后如何面對他們?
不,只有用懺悔,才能洗清心靈的罪惡,也才能在今后的人生,無悔于世。
劉安決定,到新建寨負荊請罪,接受寨民的任何處罰。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馬將軍說了。馬將軍笑了笑,肯定了他的想法。說:“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錯誤已經(jīng)釀成,也無法挽回。將軍何必耿耿于懷?就將軍如今的表現(xiàn),寨民一定會原諒你的?!?p> “不,如果不親自到新建寨,祭奠那些死去的英魂,我劉安于心不安。我的主意已決,馬將軍就不必再說。”
馬忠看到劉安心意已決,知道他是誠心懺悔,心里暗暗高興。自己親手釀成的后果,自己愿意承擔罪責,不失為大將軍風范。
于是,劉安的背后綁著荊條,在馬忠的陪同下,踏上了新建寨的土地。
這日,新建寨來了一個特殊的人,身上背著荊條,滿臉懺悔,在馬忠將軍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地走到訓練場,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寨民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劉安面對寨民,大聲說道:“罪人劉安,兩年前曾派人圍剿山寨,殺死了兩百多條無辜的性命。做為當時的路州團練使,劉安是罪魁禍首。今日前來向各位父老鄉(xiāng)親,負荊請罪,接受鄉(xiāng)親們對我的任何懲罰?!?p> 圍觀的寨民終于聽明白了。原來,此人就是劉安。當年,就是他派軍隊圍剿我們,致使我們家破人亡,我們恨死他,恨不得剝他的皮,吃他的肉。
一時間,人聲噪動。有人竟大聲哭了起來,而且,哭聲越來越多……
“鄉(xiāng)親們!劉安對不起你們。即使你們殺了我,劉安也毫無怨言。畢竟,劉安的雙手,沾滿了死難鄉(xiāng)親的血?!?p> 此時,群情激動,有人竟沖了過來,想揍劉安??墒?,卻被馬忠攔住了。馬忠也非常激動,說:“鄉(xiāng)親們!大家靜一靜,讓昔日的寨主說幾句話,好嗎?”
頓時,圍觀的寨民慢慢的靜了下來。
馬忠走到臺上,對著下面的鄉(xiāng)親們說:“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大家聽我說幾句。如果覺得有道理,大家就原諒他吧!畢竟慘案已經(jīng)釀成,事情也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多。之所以會釀成慘案,跟特定的歷史條件有關(guān)。
這位跪在地上,身負荊條的人,便是昔日的路州團練使劉安。沒錯!派軍隊圍剿山寨,是他做出的決定。因此,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說他是罪魁禍首,也不為過。然而,他兵敗路州后,并沒有繼續(xù)作惡,他救了神醫(yī)譚天的老婆劉美娟,并為之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使他們夫妻能夠團聚。最主要的,是讓譚天能安心的在軍營里做事。經(jīng)歷了許多事,劉安認識了自己的錯誤,思想上也發(fā)生了改變,開始傾向贊同國家統(tǒng)一的理念,并表示愿意加入宋營,為國家統(tǒng)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p> 鄉(xiāng)親們靜靜地聽著,再也沒有出現(xiàn)群情激動的場面。是?。∪朔鞘ベt,孰能無過?認識并改正自己的錯誤,仍然還是一個好人。
馬忠繼續(xù)說:“劉將軍加入宋營后,對這次山寨慘案耿耿于懷,向我表示,要來山寨負荊請罪??梢?,他是誠心悔過。今日,我把他帶來了。看在他誠心悔過的份上,大家就原諒他吧!以后,不要再為此事糾纏不清了,而應(yīng)同心協(xié)力,為國家統(tǒng)一盡職盡責?!?p> 就在這時,人群中沖出了一個女人,大聲叫道:“大哥!怎么是你?”
幾百雙眼睛投向了她,原來她是神醫(yī)譚天的老婆劉美娟。
說話之間,劉美娟已來到了劉安的身邊。她哭著對鄉(xiāng)親們說:“鄉(xiāng)親們!他是好人。如果沒有他,有可能就沒有今天的我。當年,譚天救了宋營的士兵,激怒了劉鈞。他命令趙遂,以做客為名,把我抓到晉陽,并以我為人質(zhì),逼譚天為北漢服務(wù)。當時,兩個間諜上了雁塔山,把我抓下山,是劉大哥救了我。當時的他,還是北漢將領(lǐng),卻與趙遂唱反調(diào)。并多次與趙遂作對,干涉他們的行動。
劉大哥曾經(jīng)說過,他不想再做劉鈞的幫兇了,并表達了愿意加入宋營的愿望。他看清了形勢,贊同國家統(tǒng)一,并愿意為統(tǒng)一而奮斗終生。他雖然做出了錯誤的決定,致使兩百多條性命含冤九泉。但他誠心悔過,鄉(xiāng)親們就原諒他吧!在此,我替他向各位磕頭謝罪了?!?p> 劉美娟說著,磕頭如蒜。此時,馮素愛走了過來,扶起劉美娟,說:“妹妹!我們原諒他了。但愿劉將軍同宋營各位將領(lǐng),同心協(xié)力,幫助太祖皇帝統(tǒng)一國家,還百姓安寧無憂的生活,那些慘死的鄉(xiāng)親,也會含笑九泉的?!?p> 劉美娟拉住馮素愛的手,含淚說:“大姐能說出這樣的話,我替劉大哥謝謝你,也謝謝各位鄉(xiāng)親們。今后,劉將軍一定不負眾望?!?p> 馬忠走下臺來,扶起了劉安。說:“劉將軍!我夫人說了,鄉(xiāng)親們原諒你了,只希望你能為國家統(tǒng)一盡職盡責?!?p> “會的,自從加入了宋營,我就立定了決心。希望今生能看到國家統(tǒng)一的那一天?!?p> 劉安說著,問馬忠:“馬將軍!那些慘死的寨民埋在哪里?我想去祭奠一下,以表哀思?!?p> “你有這個心意,我?guī)闳??!?p> 于是,一行人在馬忠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后山墓地。馮素愛和劉美娟早已準備了祭品,擺滿了墓地,大家跟劉安一起,共同祭奠死者,愿他們來世出生時,能看到國家統(tǒng)一時的繁榮景象。
祭奠完畢,劉安跟隨馬忠,來到他的家。
此時,馬小雪正好在家里。馬忠喊道:“雪兒!快叫劉叔叔?!?p> 馬小雪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這孩子……”馬忠無奈地搖了搖頭。
劉安對劉美娟說:“小妹怎么也在這里?謝謝您剛才替大哥說了那些話。大哥這一生,能認了你這個小妹,值了!”
“誰讓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哩!”
原來,劉美娟想念馮素愛,這幾天來山寨看望她。自從兩人認識后,成了無話不談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