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將茅原千穗收為式神的事情,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
津生看時間太晚,也懶得大半夜跑回去,便攤開友近一生之前拿過來的被褥,倒頭睡下。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響起。
“荒板大人!荒板大人!您還在里面嗎?快醒醒!”
“誰啊,這么一大早的……”
津生揉著眼睛,用力打了個哈欠。
一睜眼,入目一片雪白,以及雪白中一道深深的溝壑……
津生呆滯兩秒鐘,下意識伸出手。
直接穿透。
“喂,茅原,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說過了,你現(xiàn)在是靈體,根本沒辦法和我做直接身體接觸,所以就別浪費時間搞這些事情了好嘛。”津生撇撇嘴很不滿意。
茅原千穗輕笑出聲。
“但這是每個男人都夢想在早晨看到的美景不是嗎?”
“只能看更加痛苦好不好?!?p> 津生白了她一眼,翻身起床。
看著身上一陣光影變幻,從剛才的睡衣?lián)Q成一套正常麗人裙裝的茅原千穗,津生摸摸下巴,發(fā)出滿是羨慕的贊嘆。
“你這個能力真好,不用花時間換衣服不說,還能不花錢就穿自己喜歡的款式?!?p> “不一定哦?!?p> 茅原千穗搖頭。
“我現(xiàn)在只能變出自己最熟悉的那幾套衣服,恐怕不能像您說的那樣隨意變化?!?p> “以后試試就知道了?!?p> 津生隨口應了一句,走到大門邊,一手拉開。
“喂,友盡桑,這么早就催我起來干什么?我……誒?怎么是你們?”
站在門外的,除了友近一生外,還有另外三個人。
其中兩人,赫然是八田昭彥和小早川夏實。
剩下那個,卻是一個頭頂青皮、身穿袈裟的和尚。
和尚很年輕,看起來大概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個子挺高,關鍵還很帥,有著這些年在日本年輕人中流行的陰柔美。
見津生打量自己,和尚單手合十向津生行了一禮。
“荒板施主,佛祖保佑,很高興見到你平安無事?!?p> “啊……多謝關心,只是……”
津生一臉懵逼地看著門外幾個人
“那什么,八田警部,你們怎么來了?”
八田昭彥上上下下瞅了津生好幾遍,小早川夏實則干脆圍著津生轉了一圈,突然閃電般伸出手,在津生臉上用力揪了一下。
“嘶——”津生忍不住痛呼。“喂!小早川警官,你干什么?”
小早川夏實收回手,低頭看看剛才捏津生臉的兩根手指,還放到鼻子前聞了兩下,然后向八田昭彥點頭。
“是真人。”
八田昭彥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轉向旁邊的年輕和尚。
“真司,怎么樣?”
被稱為真司的年輕和尚微微一笑。
“我沒有在荒板神官身上感受到任何邪異氣息,絕不會是被妖邪附體?!?p> 聽到他這句話,八田昭彥、小早川夏實和友近一生齊齊呼出一口氣,表情放松下來。
“我就說嘛,荒板大人雖然年輕,但他法力強大,不可能被什么妖怪占據(jù),你們想多了?!?p> 友近一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向津生點頭賠笑。
“荒板大人,兩位警官非要讓我叫你起來,沒吵到你吧?”
“沒事沒事,反正都快中午了,是我自己睡了懶覺?!?p> 津生擺擺手,揉揉剛才被小早川夏實捏得還有些疼的臉,看向八田昭彥三人的目光更加疑惑。
“從剛才開始,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呢?妖邪附體是什么意思?”
“這個……”
八田昭彥略一猶豫,轉向友近一生。
“友近先生,能讓我們暫時借這個房間用一下嗎?”
“當然,當然,沒問題,兩位警官、這位大師,還有荒板大人,你們請隨意?!?p> “嗯,小早川,你先下去,讓他們撤了吧,這里看起來沒什么事了?!?p> “好?!?p> 小早川夏實點點頭,拉著友近一生直接下樓。
“那么荒板神官,真司,我們進去聊?!?p> 八田昭彥抬手向屋內(nèi)示意,像個主人一樣率先進屋。
津生和真司緊隨其后。
進屋的時候,津生特別留意了兩人的反應。
茅原千穗此時就站在房間中間,不躲不藏,但八田昭彥卻像是根本沒看到,自顧自地就坐了下來。
倒是真司向茅原千穗站著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似乎有些疑惑,卻沒有更多的表示。
這一定是個有法力的和尚。
“荒板神官,友近先生說,你昨天晚上就是在這個房間里睡了一晚?”剛一坐下,八田昭彥直接開口。
“嗯?!?p> “那么……昨天晚上,這個房間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八田昭彥又問。
津生看著他,知道自己猜測得沒錯。
這位八田警部顯然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情報,他對昨天晚上澤野信二來到這里應該有所了解。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津生想了想,直接點頭。
“嗯,昨天晚上澤野信二那個家伙來了?!?p> “啊?”
八田昭彥愣住。
他本來還打算按照習慣繞幾個圈子,從津生這里探探口風,再決定怎么繼續(xù)。
卻沒想到,津生竟是直接說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八田警部,你之前猜測得沒錯,澤野信二不僅僅和茅原千穗的自殺有關系,他還用同樣的手法,讓其他3名女孩也被迫選擇了自殺?!?p> “你說另外3名女孩……”
“八田警部,你那里應該有另外那3名女孩的情報吧?那我和你對照一下,看看情報有沒有出入,又或者澤野信二那個家伙臨死前有沒有隱瞞。那3個女孩的名字我記得是……”
“你等下!”
八田昭彥忽然喊了一聲,抬手示意津生停下來。
他用力喘了兩口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津生。
“你剛才說什么?澤野信二臨死前?他死了?”
“嗯,我殺的?!苯蛏c頭?!皩α?,八田警部,我需要知道一個問題,殺妖怪犯法嗎?不過應該沒事,我畢竟算是正當防衛(wèi)。說起來,日本好像沒有防衛(wèi)過當這個罪名吧?”
八田昭彥眼睛瞪得更大。
“你殺了澤野信二?”
“是的。”
津生微笑點頭,然后頗感興趣地看著臉上表情變得無比精彩的八田昭彥。
昨天一掌拍死澤野信二之后,津生想過該怎么善后。
最開始,他覺得自己應該像原世界那些小說、動漫、影視劇里演的那樣,遇到靈異事件就盡量隱藏,不然一旦暴露,會引起非常大的麻煩,甚至引發(fā)群眾恐慌。
但轉念一想,隱藏個屁??!
這個世界又不是以前那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人們,對靈異事件就算不能說司空見慣,卻也是當做社會常識一般。
像原世界的小說、動漫、影視里那樣,一旦遇到靈異事件就各種驚慌失措什么的……好吧這個世界的人們也差不多,但是他們不至于引發(fā)大范圍的恐慌。
畢竟這是常識,碰到怪異了,請出專業(yè)人士來處理就是。
于是津生果斷選擇坦白。
他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隱瞞,因為經(jīng)驗告訴他,這類事情越想隱瞞,帶來的麻煩就越多,搞到最后,往往會造成極其嚴重的不良后果。
你看,柯南里的紅方眾人要是不互相打謎語,肯坐下來一起開個會什么的,黑衣組織早就被干掉了好嘛。
當然,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柯南早就完結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TV動畫拍了1100多話,劇場版都出了26部之多。
雖然津生也很明白,青山老賊純粹就是為了賺更多錢……
津生這邊滿腦袋里跑火車的時候,那邊八田昭彥終于消化完了津生剛才話中透露的信息。
他吸了口氣,凝神看著津生,表情十分嚴肅。
“荒板神官,你的意思是說,昨天晚上,澤野信二過來襲擊你,結果被你反殺了?”
“是的?!?p> “你說澤野信二是個妖怪?”
“對?!?p> “他在死之前還向你坦白了他之前犯下的罪行?”
“嗯,他坦白了,大概是想用這些東西來換我饒他一命,可是他嘴賤,我忍不住就把他拍死了?!?p> “嘴……嘴賤?”八田昭彥愕然。
津生把澤野信二死之前說的那番話重復了一遍。
八田昭彥聽完后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發(fā)出一聲長嘆。
“從同為人類的角度來說,我必須承認,你做得很好。但是荒板神官,你這樣做讓我很難辦啊?!?p> “什么難辦?”津生有些奇怪。
“因為這樣沒辦法結案啊?!卑颂镎褟傞_雙手?!澳銊偛乓舱f了,澤野信二被你一巴掌拍死后,尸體直接變成了灰……不,連灰都沒留下,你讓我怎么結案?”
“這個嘛,我倒是早有準備?!?p> 聽到津生這句話,八田昭彥雖然表情依然疑惑,卻還是強打起精神。
“你準備了什么?”
“據(jù)我所知,在日本的法庭上,人證比什么證據(jù)都重要,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個人證。而且我保證,她是最合適的人證,因為……她就是受害者本人。”
八田昭彥毫不客氣地發(fā)出一聲嗤笑。
“你在胡說些什么?和澤野信二相關的受害者都已經(jīng)死了,怎么可能跑來作證?難道他們還能復活了跑來當人證不成?別逗我……”
“不,有可能?!?p>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真司忽然開口。
被他打斷的八田昭彥愣了愣。
“真司,你在開玩笑嗎?死人怎么可能復活?”
“人死的確不能復生,但是死后意識殘存卻有可能,我們這些修行者一般稱之為靈。”
八田昭彥眉頭大皺。
“我當然知道靈的存在,也知道有些人的靈能存在比較長的時間,可是我記得你之前也說過,這種靈都是因為執(zhí)念太深才會存留下來,然后變成各種各樣的怪異惡靈。
“澤野信二案相關的受害者,死亡時間最近的一個,就是住在這個房間的茅原千穗,她也已經(jīng)死了一個多月了,怎么可能還……”
說到這里,八田昭彥忽然臉色大變,怒目看向津生。
“荒板,難道你上次來這里,并不是來祛除茅原千穗化作的惡靈,而是用某種手段將她收服了?”
真司右手合十,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荒板施主,人生一世,往來皆苦,茅原施主已經(jīng)身死化靈,還請早日讓她魂歸凈土,轉世重生。惡意奴役靈體所為,無論我等佛門,還是施主所在神道,都是決計不許之事,還請施主盡快醒悟。”
看著神情嚴肅、甚至如臨大敵一般的兩人,津生哈哈一笑,忍不住搖頭。
“你們啊,就這么快把我打成邪道了嗎?至于我是不是在惡意奴役茅原千穗的靈體,我說了你們肯定不信,讓她自己告訴你們吧?!?p> 說罷津生轉身,隨手繪制下一個法陣。
法陣剛被靈氣啟動,陣中突然顯露出一個身影。
當然就是一直侍立在津生身后的茅原千穗。
發(fā)現(xiàn)八田昭彥和真司的視線全部投射過來,茅原千穗向兩人微微鞠了一躬,臉上笑容燦爛,語氣柔和甜美。
“小女子茅原千穗,見過警部大人,見過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