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和宋千一路至瑤江古道,看到古道旁那熟悉的屋舍,李明不禁眼眶微紅,爺爺,我回來了。他緩緩走近,仔細打量起那間略顯破舊的屋舍,良久,他緩緩的推開了屋舍的門,李明不禁愣在了原地,此刻屋子里亂作一團,東西四處散落,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這里仿佛已經(jīng)好久沒人居住。李明大叫起爺爺?shù)拿?,他一遍又一遍的喊道:“爺爺,爺爺,你在哪?我回來了!”聲音回蕩在屋舍旁,卻無人回答。
他在房間里來回翻找,一會兒又奔了出去,街道,集市。每一寸地方都生怕錯過,他找遍了整個瑤江也沒有尋到。
宋千看著李明那焦急的模樣,安慰道:“別急,也許是剛好不在。我們再仔細找找?!崩蠲鼽c了點頭,但是屋子里混亂不堪的景象讓他的心提了起來。這兒算是比較偏僻之所,爺爺不會不明不白就獨自離開,況且走的時候什么也沒留下,他不該不知道李明會回來。宋千看著李明,頓了下,問道:“你爺爺該不會因為等你太久,所以另有打算,就離開了吧?!崩蠲鞔驍嗔怂溃骸安豢赡埽∷饶_不利索,獨自一人不可能離開這兒,這兒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開,況且屋子里這么凌亂…”他越想越擔(dān)憂,宋千看著李明緩緩道:“你再仔細想想,是否還有別的去處?”李明蹲下身子揉著額頭,良久,他睜開雙眼猛然道:“倒還真有一個地方?!?p> 宋千道:“哦?是哪里?”李明眸子堅定,轉(zhuǎn)而眼神中略帶憂傷,緩緩道:“那地方,我沒去過?!彼吻⑽⒁活D,轉(zhuǎn)而又對著李明道:“你沒去過?那是哪里?”李明漠然道:“皇城?!彼吻в行@訝,忙道:“怎么會,這里到皇城就算是我們起碼也要走上幾天的路程?!崩蠲骶従彽溃骸叭舨皇撬约阂吣亍?。”宋千臉色微變,道:“你的意思是…”李明頓了下答道:“我懷疑爺爺是被人擄走的!”李明手握成拳,該來的遲早要來,宋千猛然一頓,定聲道:“被人擄走?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得趕快去走一遭!”
皇城相府
劉清海坐在一青石凳上,他的四周不見光亮,黑漆漆一片。只見他起身拿起一盞蠟燭點燃,燭光將他的影子倒映在墻上,他的面前是個牢房,牢門上纏著手臂般粗的鐵鏈,他抬眼瞧了瞧那被鐵鏈囚禁著的老者。緩緩道:“怎么樣,想起來放在哪了嗎?”此刻牢房內(nèi)的老者穿著破舊的碎布衫,身上那被鞭打的皮肉露出,他一言不發(fā),只是緊閉雙目的坐在那。劉清海望著他冷哼一聲,緩緩道:“你不說,我也自有辦法知道。既然在你身上沒搜到,那便是在那小子身上,只恨我當(dāng)初斬草沒除根,這小子留著遲早也是個禍害。”老者面容微微抖動,他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只希望李明學(xué)到本事,有能力保護自個兒。劉清??粗险?,冷哼一聲,聲音陰沉:“真是茅房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彼麑⑾灎T吹滅,便順著石階走了上去,這里應(yīng)是一處暗道,老者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牢房里陰暗潮濕,他現(xiàn)在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李明平安。
李明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周圍的房子都很高大,比他見過的鳳凰城還要熱鬧,宋千拍了拍李明的肩膀,道:“這里便是皇城了。”李明還是第一次來到皇城,父親以前就在這里生活,這是他的故土。他看了眼旁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好生繁華。宋千尋著李明目光看去,道:“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明日再去打聽?!?p> 李明點了點頭,宋千一路跟他奔波,也確實累了。他二人就近找了家客棧,準(zhǔn)備入住,這間客棧分為三層,最下面一層是食客吃飯的地方,上面兩層是供人休息的房間。二人訂好房間,正準(zhǔn)備休息。此時客棧內(nèi)卻很是熱鬧,只見七八人圍繞在桌子一旁,一直望著中間,此時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李明朝那看去,竟是一人被團團圍在中間。
那人身材矮小,臉長下巴尖,下巴處還有一撮胡須,模樣甚是獨特。如不仔細看,當(dāng)真也看不出還有個人來,只聽他說道:“這皇城之中,最近可發(fā)生了不少事,明眼人看不出,可是我百里托全知道。”只見人群之中有人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百里托一笑,從手里拿出一錠銀子,嘴巴微微張開道:“有了它,我才能開口。”周圍人聽后瞥了眼百里托,紛紛議論道:“切!你不就是騙錢嗎,我們整天在這兒什么消息沒聽過,還用得著花錢聽你說?!卑倮锿袎旱吐曇舻溃骸拔疫@消息,平常人可沒機會聽到,花點銀子怎么了,唉唉唉,你們愛聽不聽,想聽的就把銀子拿出來?!敝車寺⑷ィ家詾樗窃隍_錢罷了。
李明緩緩走了過去,掏出一錠銀子,直直按在桌上,百里托瞧著那錠銀子雙眼放光,他伸出手就要去拿,李明右手食指對著百里托手掌輕輕一彈,將百里托的手打了回去,輕聲道:“你還沒講,這錢自然不能給你,只要你說的消息準(zhǔn)確,錢我付你雙倍!”李明自然是沒錢,他身上的錢都是宋千的,早在進門的時候,聽到此人講話,他就朝宋千要了錠銀子。也許他能打聽到爺爺?shù)南?。百里托揉了揉手道:“好好好,少俠,想聽什么來問就是!”
百里托又盯著李明打量了一番,嘿嘿一笑,抹了抹嘴,接著道:“這位爺出手不凡,想問什么,盡管問?!?p> 李明道:“且慢,我只要聽我想知道的。”百里托道:“可以,您想聽什么?這天上地下沒有我百里托不知道的。”宋千走近李明身前,道:“此人說話張狂,莫要輕信?!卑倮锿杏执蛄科鹚吻恚蝗粚χ蠲骱俸傩Φ溃骸斑@位爺是您的朋友?”李明點了點頭道:“是又怎樣,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百里托道:“那是自然,當(dāng)然是你問我,既然諸位不相信,那便請問吧?!?p> 李明頓了下道:“你可曾聽說最近這城里有沒有抓過什么人?”百里托聽后捋了捋他那一撮胡須,道:“聽過,只是少俠為何要問這等事?!彼秸f聲音越輕,仿佛很害怕別人聽到。李明道:“你只管說,我保你無事。”百里托還是有些害怕,道:“不如少俠把這銀子收好?!?p> 李明道:“為何?”百里托略顯遲疑,緩緩道:“這事是要掉腦袋的,我犯不著為了點銀子冒險?!?p> 李明冷哼一聲道:“剛才你可不是這樣?!彼吻Ш鋈坏溃骸安挥酶麖U話,既然你知道,那今天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卑倮锿形⑽⒁汇叮溃骸斑@位爺,恐怕不行,如果我不愿意說呢?!?p> 宋千手中微微用力,一道明火自手中升起,那人后退幾步,道:“看來,這位爺是要強人所難了?!彼f著又往后退了幾步,李明看著他道:“想走?”只見他瞬間移到百里托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百里托雙手抬起桌子用力一甩,朝宋千擲去,宋千手一揮間,那桌子被劈成兩瓣。周圍人被眼前這場景所驚嚇,紛紛跑了出去。百里托冷笑道:“二位爺,今天恐怕是留不住我的?!彼吻У溃骸澳蔷驮囋嚳础!敝灰娝吻ё笫钟昧σ皇梗倮锿屑绨蜃ト?,微一收力,便抓住了百里托的肩膀,那百里托卻并不慌張,只見他身形微微抖動,身體竟似縮成一團,宋千感覺手中抓著的竟似空了一般,低頭一看只是他的衣服!“縮骨功!”宋千叫道。百里托嘿嘿一笑,眼看就要走出門去。
那百里托正要離開,忽又覺得有什么東西擋在自己跟前,他瞧了一眼,只見此時門口站著一人,那人身著一襲白衣,面容清秀,頭上系有兩根紅色飄帶,頭發(fā)垂于肩膀兩側(cè),腰間上還佩有有長長的紫色流蘇裝飾—好一個英俊的人兒!
百里托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妙,抬頭看向那人,口氣有些生硬道:“閣下難道也要阻我去路?”那人看了一眼百里托,沒有答話,反而轉(zhuǎn)頭看向他的身后,目光掃過眾人,待他目光掃到李明時,臉色微微有了點變化。此刻李明也正巧往外望去,正巧與他目光迎上,李明只感覺這人好像在哪里見過,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李明便朝他微微一笑,那人臉色微變,馬上移開了視線。
李明朝著他問道:“這位公子,難道也是來找這百里托的?”那人聽到李明這般說話,沒有答話,只是臉色緩和了許多,半晌,那人答道:“我來這里與他無關(guān)?!崩蠲鞑唤汇?,微微道:“那閣下可否能出手幫忙攔住他?”百里托聽著二人的對話不禁有些惱火,他冷哼一聲道:“想攔我,你也得有那個本事!”只見他身子一躬,全身關(guān)節(jié)處竟咔咔做響,五官開始變得扭曲起來,汗液順著他的臉流淌下來,他表情似乎很是痛苦,李明看著他,猛然間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衣服顯得比先前似乎大了許多,不好,李明心想,這廝又在使用剛才那種招術(shù)。
只見此刻百里托的身形似乎變得比剛才更為小巧,他冷冷一笑,道:“我先走了,你們在這兒慢慢聊!”只見他猛然繞過身前那人,一腳跨出門去。瞬間已從門口溜出混入街道之中,街道上人來人往,他身材矮小,不一會兒就竄入人海消失不見。李明不禁一愣,有些懊惱對著門前那人道:“喂,你為什么不攔住他?!?p> 那人卻不著急,邁開步子跨入了客棧,緩緩問道:“與我無關(guān),為何要攔?”李明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不禁一拳打在桌子上,這下好了,剛剛才有的一點兒希望,全泡湯了!宋千看著李明安慰他道:“沒事,我們就在這城中,遲早會探聽到消息的。”只見那人徑直走入客棧,找了個桌子便坐了下來。
李明有些生氣。走到那人跟前怒道:“你這人…”那人卻不看李明,只自顧自的要了一壇酒,店小二躲在桌子后面,此刻聽到有人叫他,連忙拿著酒壺送到桌前,又幫忙給那人倒了一杯酒。便準(zhǔn)備離開。那人拿起酒杯低頭聞了聞,輕輕抿了一口。
李明瞧見那人不禁心中有些生氣。心想,若不是你,那百里托焉能走脫?宋千拍了拍李明肩膀,安慰道:“我們剛來此地,還沒探聽到任何消息。眼下還是靜觀其變,莫要惹事?!崩蠲髀牶髲妷合滦闹信穑D(zhuǎn)而賭氣般,朝著店小二也要了壺酒,店小二剛走幾步,又回過頭來對著李明應(yīng)了一聲。他知道這幾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只得恭恭敬敬的將酒送了上來。李明順著那人旁邊桌子坐下,宋千也跟著坐了下來,他轉(zhuǎn)頭對那人道:“不知閣下來此為何?”那人放下手中酒杯,打量了眼宋千,口中道:“不錯,你倒還有些禮貌,不像他…”他頓了下,似乎意有所指。
李明聽后臉色微怒,正要起身間,宋千一把按住李明的肩膀,對著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又對那人道:“閣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只是覺得此人來的不是時候,他來時那百里托正要走脫,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那人卻呵呵一笑,淡然道:“這里是客棧,我來當(dāng)然是要休息!怎么,客棧不是給人休息的嗎?”宋千微微一笑,道:“當(dāng)然,客棧就是給人休息的?!?p> 那人聽到宋千的回答,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舉起酒杯朝宋千示意,宋千也舉起酒杯回應(yīng),兩人喝了口杯子中的酒,便又將酒杯放了下來。李明看到此番場景,心中不免翻了個白眼,這怎么還喝上了?宋千輕聲對李明道:“我看此人不像壞人,也許確實是碰巧從這里經(jīng)過?!?p> 李明只得點了點頭,既然宋千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懷疑什么。宋千當(dāng)然知道李明的想法,頓了頓又對著李明道:“我看此人頗有來歷,倒不如向他打探一下,說不準(zhǔn)也能探聽到什么消息?!崩蠲饔贮c了點頭。宋千說的確有道理。
宋千和李明一起走到那人身旁,宋千首先對著那人抱了抱拳,問道:“不知閣下可知最近這皇城之中可有什么消息?”那人抬頭看了眼宋千,手中把玩著喝空了的酒杯,回道:“我只管喝酒住店,可不管打探什么消息。”宋千愣了下,知道從此人嘴里是問不出什么來了。便對著李明道:“看樣子,今天是打探不到什么了,我們上去吧?!彼粟s了幾天的路,早已累的發(fā)困,剛才又折騰了許久,困意更濃了,說著二人就上樓進入了各自的房間。
那白衣人見李明二人上樓,便起身要了間房間,也跟著上了樓,李明瞥了一眼那人,便進入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那人的房間也在二樓,距離李明房間不遠處,此刻他打開房門,踏入房間,片刻間屋子里的燈光已暗了下來。
翌日
李明一大早和宋千就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里,他們準(zhǔn)備去尋那百里托,他從店小二口中得知,這百里托經(jīng)常在這片地方靠散播消息來賺取銀兩。那他應(yīng)該是長期久居皇城之中,所以應(yīng)該還在城內(nèi),那白衣人這時也從臥房中走出,看了眼李明他們二人,李明也瞧見了他,宋千朝那人拱了拱手,那人回以微笑。
宋千問道:“還不知閣下名諱,可否告知?”那人拱手道:“天下之人,藏過于耳,淼淼之水,淡過于心?!崩蠲髀牭讲铧c噗嗤笑了出來,這人講的話他一句也沒聽懂。宋千微微一愣,轉(zhuǎn)而又對著那人道:“在下宋千,這位是我的好兄弟李明,既然兄臺不便告知,那我們也就不再多問,就此告別!”他說完對著那人拱了拱手,李明也順著宋千向他拱了拱手,那人望著他們二人微微點了點頭。宋千轉(zhuǎn)而對著李明道:“好了,我們走吧。”李明轉(zhuǎn)頭又看了眼那人,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他只好跟著宋千往外走去。
那人看到宋千他們二人離開,便又返回房間里去,他將一個包好的物件放入行囊之中,輕輕嘆了口氣,如此才算放心。

喜青菜
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