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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無期

第三十九章 雷峰山

歲無期 兩江左萌 2026 2023-08-07 22:03:48

  洞庭一別,匆匆數(shù)載。

  就在白水和六兒回基地救命養(yǎng)療傷時,岳雷和岳靈兒也披星戴月趕回臨安城郊新居。

  別后第一年,兄妹倆天天盼著白水和六兒能突然出現(xiàn),卻始終沒有等來他們的消息,不過卻有一個讓他們快意無比的事情:權傾朝野的秦儈暴病而死。

  蒼天有眼!佞臣死后,父兄冤情雖仍未得昭雪,但他們發(fā)現(xiàn),那些明查暗訪搜捕他們的官兵,突然人間蒸發(fā)了似的。

  一眾舊知故交得知倆兄妹落腳后,多次相邀、相聚于此。一個個、一眾眾,他們都誓要為故人討回公道。每每如此,兄妹倆都感激涕零。

  為凝結正義力量,在一眾權臣志士安排下,岳靈兒得以在太子殿里某得一份差事:給看似弄文、實則好武的太子做陪練。

  別后第二年,岳家老宅也得以解封,他們失散多年的兩個弟弟,一個姐姐也相繼在故居重逢。

  岳府內外,沒了昔日鐵馬兵戈威嚴,在岳家姐姐霜凝操持打理下,這里只是一個溫暖的家。

  見岳雷滿臉愁容、睡食不安,霜凝關心地說道:

  “二弟莫要太過憂愁、太過焦慮,我們得一直守在這里,好好活著;好好活著——是為等到父親、兄長含冤得以昭雪的那一天;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正如姊姊所說,父兄冤屈未得昭雪!我怎么開以一走了之!”岳雷悵然若失地回答道。

  “二弟莫不是有心事?不防講述出來,姊姊也好聽聽這些年,二弟和靈兒是怎么挺過來的?!?p>  “身為岳家大男,理應護家人、報家仇,雖粉身碎骨,也不得有誤;但很久以來,愚弟想得最多、最想做之事卻是離開這里——姊姊你說,我還算岳家男兒嗎?!……”說著,說著岳雷竟低頭抽噎。

  見狀,岳霜凝大吃一驚!多次催問岳雷才道出他兄妹倆和白水在重慶府是如何相識,后來又如何在洞庭湖戰(zhàn)斗中生死相依、如何死里逃生……

  他告訴姊姊不想在親人面前講述這些是因為家族蒙難,哪一個不是歷經坎坷咬牙堅持!倆姊妹互訴衷腸抱頭痛哭一番。

  “愚弟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尋找白兄,三年沒有他半點消息,擔心他不是遭遇不測就是落難被困。”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一直沒去?”姊姊問。

  “這正是憂愁之處:前兩年,我心念靈兒孤苦無依;如今我又心戀弟弟幼小、兩女流柔弱?!?p>  “父兄冤案已涉朝政,然朝堂政事詭譎多變,如今岳家無權無勢兄妹幾人盡居于此;想當年父兄出門成永別,如今難保生死別……”

  長兄如父,長姐如母,他倆沉思良久。

  “二弟還是去找白兄弟緊要——岳門忠烈!如今我岳家既不能精忠報國,但也切不可顧家忘義,貪生怕死至極,否則父兄九泉之下也會生怪。”

  “家里就拜托姊姊費心盡力,靈兒如今會些本事,我叮囑她般來同住?!?p>  “她要留新宅,盡管讓她留,叮囑她?;貋砜纯淳涂?!”

  ……

  事不宜遲,岳雷拜別姊姊,擁抱完兩個弟弟,離開老宅,朝城外新宅趕去。

  西城門是一處山隘關口,名叫西門關。出關后靠邊徑直上山,山體高不過百丈,山頂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為數(shù)不多的建筑,最高建筑名曰雷峰塔,相傳塔下鎮(zhèn)壓著蛇精白素貞,她和凡人許仙的凄美愛情傳說當?shù)責o人不知無人不曉,因而這山雖小卻也遠近聞名,別名雷峰山。

  山頂可瞰臨安城——它座落在月狀城池的鉤彎處;山頂也可望西湖水——它是緊臨西湖水面的半山島。朝向湖水一側的山體很大一部分被沈家私園占據(jù);朝向臨安城一側的山體大部分被皇家寺廟占據(jù)。

  岳雷高價購置的房物位于沈園和寺廟之間。獨棟小屋前有古樹三三兩兩,樹干粗大高聳挺拔,枝葉卻稀舒零落——半擋城郭半遮水,漏下月光灑窗棱。

  岳雷趕至于此,已是入夜。月光如流水,窗戶里倒照出靈兒的身影。岳雷先去馬廄,他摸摸那匹瘦白神馬,神馬偏頭低鳴。

  “好馬、好馬!咱們這就去見咱們的老朋友,可好?!”

  “無期姐姐白哥哥有消息了嗎?”

  不知什么時候,岳靈兒站到岳雷身后。

  岳雷搖頭,岳靈兒悵然若失。

  講完他和姊姊商量經過,岳雷希望靈兒搬回老宅。岳靈兒講述有她為難之處:

  首先是她換了身份在太子殿下那里做事,出入岳府頻繁會功虧一簣,同時引來不可預知的后果。

  其次是傍邊的報恩寺正是太子秘習之所,居于此,她才有機會隨叫隨到。

  最后她說既然答應白哥哥和無期姐姐在此相聚,就得說到做到:

  “……現(xiàn)在更不可離開,我不希望你找不到他們,他們也找不著我們……”

  靈兒還告訴岳雷她一個小小發(fā)現(xiàn):沈園主人正是當朝元老沈太傅沈大人;而教授太子殿下習的武師正是沈家親戚沈三娘。

  “機靈些,別受他們欺負;但如果真受欺負了,也得忍著,等我們回來,非叫那欺你之人加倍償還……”

  岳靈兒含淚點頭答應。

  隨后岳雷進屋取出空間錘,走到壩邊遠離屋舍。他朝靈兒凝視片刻,隨后一手握住鐵鏈,一手舞動鐵錘。鐵錘飛舞越來越快,很快岳雷周為立起一個旋渦,強大氣流逼得靈兒連連后退。

  空間錘越飛越快卻也越變越輕,越輕岳雷就舞得越快。突然,空間錘一躍彈起,在空中它解體分散成巨大球狀空間,球狀空間里出現(xiàn)一個暗黑;這時球體外旋渦氣流消失不見,手拉白馬肩背包袱的岳靈兒趁機快步朝岳雷靠過去,她伸手試圖拉住鐵鏈,身體卻被岳雷用眼神和手拐阻止,無奈她只得松開韁繩,滑落包袱,轉身跑開。

  岳雷接過韁繩,接住行囊,雙腳點地,鐵鏈拉著他和白馬如一道白光射進那個黑洞里。

  當岳靈兒轉身再看時,岳雷和白馬已倏然不見;只見那個巨大球狀體豁然收攏成空間錘原狀體,砸落地上。靈兒不敢怠慢,忙取些裝飾蓋好空間錘。

  月光越發(fā)明亮,岳靈兒眼含淚花,轉身回屋,窗前映出她孤單的身影,良久良久。

  西門關外雷峰山間,突如其來的狂風陣陣,光影灼灼,顯然也驚動了附近行人居客,引起一陣躁動。人們雖然議論紛紛,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

  然而此時在北方遼闊草原上,于萬千蒙古大帳之中,一個空間錘卻騰空而起,亮成一個光球,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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