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上,宋副官快步追上高宏偉,急聲道:“長官!貿(mào)然收下羅奇文,是不是有欠考慮?”
“不,我考慮得很清楚?!备吆陚ツ_步不停:
“如果我們不收下他,貴族衛(wèi)隊的人若遲遲找不到兇手,必定會想盡辦法拿他當替罪羊,到時候他就死定了。”
宋副官擔憂道:“但是朝堂上的爭斗正烈,‘不得聘用與卡牌教學相關學院的學生’是明文通告,我們這樣貿(mào)然抗命,或許會有人拿長官您開刀......”
自從三年前,大夏皇朝的海軍在碧海海域敗戰(zhàn)以來,西洲卡牌文化大肆入侵,卡牌的便捷性,高威力,廣闊的發(fā)展前景,震撼人心。
加上敗戰(zhàn)帶來的沖擊,大夏朝野一時間大范圍興起了“卡牌與武道,哪個更勝一籌”的爭論。
在感情上,大夏人民當然愿意站自家的武道。
大夏武道源遠流長,有上千年的歷史,立國以來,別說武道高手,就連武道宗師、武道圣者也層出不窮。
當今夏皇,以及武道界魁首左道仙,就是兩位鎮(zhèn)壓天下的武圣。
但是武道難修,卡牌看起來就親民多了。
并且,即使是一個最低階的卡師,只要配幾張藍色卡牌,立刻就能威脅到練勁高手。
練勁,分為入勁,小成,大成三個層次。
即便是一個武道天賦優(yōu)秀的人,自小鍛煉,膳食藥浴不斷,還有名師教導,要入勁普遍也得到18歲以后。
天賦稍差,膳食藥浴不足的,花費的時間就更多了。
更別說名師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而卡師,精神天賦好的話,用冥想法習練兩三年就能入階,配好卡牌就能壓著練勁武者打,性價比強多了。
而且卡師職業(yè),比起武者,用途要廣泛得多,根據(jù)卡牌的不同,可以做到各種各樣的事,可以向各種方向發(fā)展。
要偏科的話,可以極攻,極防,極速;
要功能性的話,可以專攻偵察,專攻治療,專攻潛行暗殺;
要手段多樣化的話,可以駕馭水火,飛行,變身,召喚生物,召喚鎧甲,召喚載具......
可能性太多太多。
而且就連威力上,低階的卡師能打練勁武者,高階的卡師難道就不能打武道宗師了嗎?
大夏的頂峰,兩位高高在上的武圣,如果與頂級卡師相斗,又是誰勝誰負?
爭論越演越烈,越來越多人倒向“卡牌無敵論”,認為卡牌才是未來。
這一場“道路之爭”席卷全國,直接導致大夏朝堂分為兩派。
主張引進卡牌技術,在本土進行“卡牌改革”的【革新派】。
主張武道第一,排斥卡牌技術的傳播,認為應該維持原有秩序的【守舊派】。
兩派針鋒相對。
兩年前革新派占了上風,把持朝政,興建了大量與國際接壤的卡師學校,又花重金引進卡牌技術、先進卡械,甚至改革軍制,打造新軍,卡牌改革鬧得轟轟烈烈。
但革新派激烈的行動很明顯嚴重影響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
卡牌技術的引入,大夏新生代卡師的涌現(xiàn),對傳統(tǒng)的武道、武館、宗派,造成劇烈沖擊,武道的聲望、生員在一年之間大降。
利益嚴重受損的中立者、觀望者們紛紛轉(zhuǎn)去擁護守舊派。
大夏的武道勢力畢竟是根深蒂固,此消彼長,在一年前守舊派就扭轉(zhuǎn)局勢,把革新派趕下了臺,自己上位。
新政被迅速叫停,內(nèi)陸的卡師學校直接關停,因為對崖州一帶控制力沒有以往那么強,奈何不了這邊的卡師學校,又發(fā)出明文通告,勒令不許聘用卡師學校的學生。
政令如此反復,不知道虛耗了多少資源和國力。
革新派不甘失敗,開始收斂鋒芒,團結(jié)各種力量,與守舊派互相傾軋,派系斗爭是越演越烈。
在這種情況下,高宏偉公然抗命,聘用了興夏國際學院畢業(yè)的羅奇文,很容易被守舊派的人看作是投向革新派的信號,進行打壓。
而革新派的人也會瞄準這個機會,名義上招攬高宏偉,把這個南明島治安所長卷入新舊兩派的爭斗漩渦之中。
高宏偉搖頭:“我就是看不起朝堂的那些大人物們,國難當頭,還在樂此不疲地互斗?!?p> “他們窩在上京,不來到面對西洲的最前線,根本就沒有切身體會到西洲人的囂張跋扈?!?p> “大夏朝綿延了800年,很多人都對大夏盲目自信,認為西洲所謂的卡牌革命的沖擊,也會像以前發(fā)生過的大大小小的危機一樣,就算有些波瀾,大夏依然會安然度過?!?p> “但其實,現(xiàn)在大夏國祚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
“當今圣上沉迷長生術,多年不理朝政?!?p> “太子久久未定,下面的諸位英秀皇子明爭暗斗,波云詭譎,現(xiàn)在還要加上新舊兩派的相互傾軋。”
“泉州大旱,流民遍地,又有捕奴隊暗中捕獵人口。”
“北方,地主兼并劇烈,官逼民反,掀起了大規(guī)模的叛亂軍?!?p> “再加上西洲各個強國的虎視眈眈,大夏皇朝已經(jīng)被逼到深淵的邊緣?!?p> 高宏偉握緊了拳頭:
“大夏要亂了?!?p> “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有才能的大夏年輕人,都是大夏的未來!”
“羅奇文僅僅花費了一年半,就從零開始,自修成為一階下位卡師,很有天賦,是個人才?!?p> “這種年輕人正是大夏的未來!千千萬萬的這種年輕人聯(lián)合起來,才能為大夏開拓前路!”
高宏偉的眼神銳利起來:“我絕不允許這個年輕人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死掉,更不會因為懼怕骯臟的政治斗爭,而不敢伸出援手,坐視他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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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和區(qū)。
馬山帶著幾個手下,在一家酒樓廂房里聚餐。
莊子明赫然在列。
他們都是猛虎幫殘黨。
自從那晚被賞金獵人突襲,幫主失蹤之后,大家就分崩離析。
部分幫眾帶著幾年賺到的一點錢離開了南明島,回老家討生活去了。
一些幫眾卷了些財物,去了外區(qū)混飯吃。
只有一小部分人聚集到馬山的旗下,重新成立了一個小幫派。
自號青山幫。
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大不如前,已經(jīng)不能控制整個照和區(qū)了,以前被猛虎打壓下去的幫派勢力紛紛死灰復燃,加上一些外區(qū)的強力幫派進駐。
他們青山幫勢力一縮再縮,現(xiàn)在只是勉強占了一條街,成為照和區(qū)眾多小幫派的一員。
不僅如此,他們還因為有猛虎幫的底子,經(jīng)常被其他幫派窮追猛打。
現(xiàn)在別說找那個賞金獵人報仇了,青山幫的這些家伙恨不得摘掉腦袋上“猛虎幫余孽”的帽子。
一個瘦高個吃著菜,大著嘴巴說話:“說起來,那個截殺我們的賞金獵人,現(xiàn)在的懸賞金很高?。 ?p> 一聽到有人提起那個兇神,席上的多數(shù)人頓時一臉晦氣。
一個穿短衫的漢子說道:“你提他做什么?難道你還想撈他一票?”
“嗨,我哪有那個本事,我就是覺得賞金獵人被懸賞,這件事兒很有些搞笑。”
馬山啃著豬腳,嘿了一聲:“那個懸賞是安茉特商聯(lián)那邊發(fā)出的,老猴兒你要是能拿了他的人頭,說不定能被咱老東家賞識呢?!?p> 廋高個尷尬笑道:“幫主說笑了,老猴兒可沒有這個本事,就是聽說地下街那邊有人正在互相串聯(lián),準備做他一票,到時候賞金均分。”
他一張瘦臉嘖嘖感嘆:“那可是8萬星元?。《啻蟮囊还P錢!”
馬山嗤笑道:“那是那些蠢人被錢迷了眼,看不清實力差距!”
他瞪了廋高個一眼:“我不知道你是收了誰的好處,在這里提這些屁話,但這破事兒咱們青山幫絕對不會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