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步之遙

　　“Por Una Cabeza.”

　　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的剎那，擊碎了林木最后的希冀。

　　辦公室內(nèi)，蝶魅下意識看向椅在落地窗前的女人。她總是這樣泰然自若，有看破世間百態(tài)的淡然，也有運籌帷幄的自信，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使她那顆死水般的心生起波瀾。

　　蝶魅自慚形穢地垂下了眼瞼，“我先下去準(zhǔn)備?！?p>　　女人黝黑的眸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倒映著如墨濃稠的夜。

　　少傾，她拿起桌上的黑色蕾絲手套戴在羊脂玉般白皙的手上，走到顯示屏前，切換了頁面。

　　屏幕那一頭的女人不似剛才張牙舞爪，低眉順眼得像一個闖了禍的孩子，正神色擔(dān)憂地看著她，“大…大姐，我知道錯了。”這次，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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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yōu)美的舞曲拉開夜的序幕，舞者們戴著假面面具在舞池里盡情綻放，柔美的身段加持精湛的舞技，她們?nèi)缁ㄩg飛舞的蝴蝶嬉戲于花叢之中，又像誤入塵世的精靈游戲人間，點綴著這庸俗之地。

　　正當(dāng)人們迷失在這場視覺盛宴里，一束光驚擾了迷離的夢。

　　一個穿著黑色長袖緊身亮片裙的女人，戴著銀色面具隨光乍現(xiàn)，飄逸的舞裙經(jīng)過燈光洗禮，燦若星辰。腰身得體剪裁讓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細(xì)腰尤為突出，及膝舞裙露出女人纖細(xì)白嫩的小腿，不規(guī)則魚尾裙擺設(shè)計使得她每走一步，搖曳生姿，宛若一條會發(fā)光美人魚游走人間，讓人貪戀得舍不得眨眼。

　　“有請明無垢先生登場。”林木朝貴賓席頷首做出邀請。

　　人們這才不舍地收回目光，紛紛朝明無垢看去。他緩步朝舞池中央走去，頎長挺拔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五官，清高絕俗的氣質(zhì)，無一不博人眼球，如果非得找出一個缺點，大概就是…娶了宮家那位臭名遠(yuǎn)揚的大小姐。

　　舞池中，女人一瞬不瞬地看著男人慢慢迫近，他的眸冷厲又深邃，然而視線交匯，沒有電光火石般的摩擦，出奇的平淡，如夜，寂寥無聲。

　　大廳兩側(cè)壁燈悄然熄滅，只剩舞池上方的燈還亮著，璀璨的燈光覆在面面而立的兩人身上，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舞池一角鋼琴聲響起，如瀑布般的流光傾瀉而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戴著黑色面具優(yōu)雅地坐在鋼琴前，女人纖細(xì)修長的手指撫著黑白琴鍵，琴音隨即從她瑩潤的指尖流淌而出。接著貝斯、六角手風(fēng)琴和小提琴合音的旋律應(yīng)聲響起，舞會正式開始。

　　明無垢薄涼的目光掃過那張冷冰冰的面具，微微頷首，做出邀請的姿勢。

　　女人將左手輕輕搭在男人寬厚的臂膀上，那只柔弱無骨的右手扣進(jìn)他溫?zé)岬恼菩摹?p>　　明無垢伸手輕扶著她纖細(xì)的腰肢，跟隨著她嫻熟輕盈的舞步或快或慢，時而旋轉(zhuǎn)時而轉(zhuǎn)身。他們的舞步欲進(jìn)還退，快慢錯落，行進(jìn)間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敏捷輕巧，讓人目不暇接。

　　女人的嫵媚與風(fēng)情在仰首與伸展中盡情揮灑，而互相纏繞的肢體又若即若離的撩撥人心，把曖昧演繹得恰如其分。咫尺距離，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隨之而來。

　　明無垢冷峻的眉峰不由一聳，幽深的眸底多了一分探究。

　　舞曲在舒緩中結(jié)束，整個大廳掌聲雷動，面具下，女人嬌嫩的臉蛋浮著誘人的緋紅，傾城之色無人能窺探。

　　明無垢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登時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混合著陌生的體香散入鼻腔里。他幽黑冗雜的目光順著女人優(yōu)美的曲線滑落在她纖細(xì)的腳踝。

　　一枝紅梅躍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