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犯了天條的話,不應(yīng)該是先來個天兵天將之類的通知我什么時候去開庭,然后在天庭上讓玉皇大帝老人家定了我的罪,再告訴我如何處罰嗎?怎么是你直接來了。”
林安發(fā)現(xiàn)了盲點。
蘇清赧然一笑,撓了撓頭,“因為我剛被放出來,需要做的就是來告之并輔佐你完成三界房東的任務(wù)?!?p> “噢~~~~~~~”
林安拉了一個長長的音,哼哼壞笑了一聲,“你又犯了什么罪?”
“也不算罪吧?!碧K清眨巴眨巴眼,嘴角向上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俏皮道,“等你想起來之后就知道啦。”
見對方?jīng)]有現(xiàn)在就說的意思,林安只好點點頭,又抄起筷子開始夾菜吃飯,嘴里還問,“那這個三界房東具體是怎么個實施方法呢?”
蘇清雙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就那么盯著林安看,“很簡單,就在網(wǎng)上發(fā)表一個出租房屋的信息,然后找天庭駐人間大使館的人那么處理一下子,符合租房標(biāo)準(zhǔn)且有租房需求的人們就可以看到那條信息了?!?p> “我去,天庭駐人間大使館?在哪?不會在京城吧?!?p> “總館當(dāng)然在京城了,但我們?nèi)ゼ绞》逐^就好啦。分館就在石市,明兒咱就能去把事情辦好?!?p> 林安松了口氣,他這人最討厭的就是旅游,最怕的就是坐車。
而且不僅僅是坐車,只要林安乘坐任何半封閉的交通工具他都會產(chǎn)生明顯的“暈車感”,別說高鐵地鐵了,甚至自己開車都會有些許不適,最離譜的是坐電梯都暈。
“那挺好?!绷职踩滩蛔⌒α诵?,又問道,“這三界出租屋說的天地人三界吧?那租房的都是些什么存在?”
蘇清開始掰著手指頭說道,“這就多啦,比如天庭來人間出差的神仙們吶,地府來人間出差的鬼差們吶,來其他地區(qū)出差的妖吏們吶,諸如此類的?!?p> “那豈不是都是短租?像你說的這些神仙鬼差妖吏什么的,出個差辦個事兒最多也就兩三天就辦完了吧,要是快點兒的也就住一晚,那咱這也不是什么出租屋啊,應(yīng)該是三界快捷酒店才對吧?!?p> “不會不會。”蘇清擺了擺手,“他們辦事兒是不需要太久,但你懂得嘛,來人間出差既有出差補貼拿,人間又比天庭地獄不知道好玩上多少倍,哪個不想多玩兩天的?所以但凡要出差的都會盡可能地以最多天數(shù)出來,這點兒心思上面下面的也都清楚得很,所以也就默許了。”
林安伸手抽了張紙擦嘴,“這樣啊。那這種面向三界的出租屋多不多?咱們石市有幾家?”
剛剛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蘇清突然噎住了,她訕訕笑了笑,半天不說話,最后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整個石市就兩家夠不夠?”
蘇清又嘿嘿笑了笑,“我是說,就咱們一家?!?p> 林安的臉色當(dāng)即就耷拉了下來,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可有點明顯了。
如果這是個好差事,怎么可能沒人愿意干這行?
“我就不該對這事兒抱有期待,都說是拿來將功補過的了,我竟然還想著是什么好事兒?!绷职矒u了搖頭,還拿那張擦了嘴的紙裝模作樣蹭了蹭眼角,“我真傻,真的?!?p> “也沒你說的那么不堪啦?!?p> 說著,蘇清站起身來準(zhǔn)備收拾碗筷。
林安卻是搶先一步站了起來,還將蘇清已經(jīng)攥在手里的筷子奪了過去。
“我收拾吧。做飯的人不刷碗,這是我家的第一條準(zhǔn)則。”
蘇清眼里閃爍著幸福的光,滿臉喜洋洋地又坐了回去,“雖然大家都不喜歡干這一行,但你應(yīng)該是喜歡的?!?p> 林安擼起袖子開始刷碗,沒有回頭,“為什么?”
“因為你上輩子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了?!碧K清盯著林安的背影,眼圈竟又開始泛紅,“做房東就可以和三界里各式各樣的人交朋友?!?p> “是,那也得人家愿意和你交朋友才行。”林安關(guān)了水龍頭,將盤子刷干凈才又重新打開,“可租客都是神仙鬼差什么的,我就是個人類,你還是個妖精,人家愿意不?”
“愿意,當(dāng)然愿意了。沒有人不想和你做朋友的?!?p> 林安嘿嘿笑了笑,“那倒是。”
又回過頭看去,“那些神仙鬼差好相處嗎?”
蘇清急忙撇過頭去抹淚,卻還是被林安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禁深深嘆了口氣,“我說姐姐,你為什么老哭呀?”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的淚點很奇怪的!”
林安看著蘇清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原來你自己還知道呀?!?p> 蘇清沉默了一會兒,只有水流間斷性地響起。
“剛剛那個女人,就是朝嵐,她最近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話題轉(zhuǎn)的太僵硬了吧。”林安洗了手,開始逐個盤子擦干,同時微微仰頭,“要說奇怪的話,就上周五喝多了跟我表白,剛剛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p> “除此之外呢?”
林安又想了想,“沒了吧?!?p> 將碗筷放好的他又折回來擦桌子,最后坐會蘇清對面,蘇清卻仍是鎖著眉頭,一副糾結(jié)思索的樣子。
“怎么了?”
“她被下了術(shù)。”
林安驚訝地挑了眉,“不是吧?誰干的?”
蘇清搖搖頭,“不知道,但應(yīng)該是我的同族?!?p> 狐妖。
林安腦子里閃過這個詞,又問道:“什么術(shù)?”
“類似于降頭,”蘇清緊鎖著眉頭,“雖然是術(shù)的影響,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真的愛上了你?!?p> 林安也蹙了眉,他想起了自己這兩天算的卦象。
如果他和朝嵐在一起了,朝嵐的人生將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再聯(lián)合“降頭”---
但凡自己沒有這個本領(lǐng)傍身,哪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會拒絕朝嵐的表白?
自己一旦上鉤,后面能運作的法子可就多了去了。
這明顯是有人早早預(yù)謀好的!
有人想要毀了朝嵐。
而那個人就在身邊。
“這事兒也得解決啊?!绷职埠袅丝跉?,又問道,“那個術(shù)持續(xù)時間多久?能不能更換目標(biāo)重新下術(shù)?”
蘇清看起來也很嚴(yán)肅,“目標(biāo)不能換,愛上誰就會一直愛誰,而且除非下術(shù)者主動解除法術(shù),這個術(shù)是不會自行消散的?!?p> 她又補充道,“這是我們狐族中比較厲害的禁術(shù)之一了。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剛剛主動和她貼貼,也是為了能離近點兒感知?!?p> “這事兒麻煩了。”
林安抱了抱頭,不可否認(rèn)的是朝嵐的確對他照顧有加,而他也的確十分欣賞佩服朝嵐。
朝嵐的人生已經(jīng)夠苦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幸福了起來,他可不想讓她再遭受這種事情。
“那她對我的喜歡有多強烈?會不會很痛苦?”
蘇清卻是搖搖頭。
林安不禁松了口氣。
“不是喜歡。”
林安一愣。
“是愛?!?p> 蘇清嘆了口氣,“她會很痛苦,非常痛苦。你沒看到,剛剛電梯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她就哭了。”
那樣堅強的女人哭了?
林安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朝嵐哭泣會是什么場景,卻是忽地想起那個夜晚,正是這個令他發(fā)自內(nèi)心敬佩的女人,在四下無人的停車場內(nèi)對自己告白。
那番話絕不是酒后的胡言亂語。
但卻是他人惡意的果實。
林安深吸了一口氣,似要把這種難言的憤怒刻在肺里。
他恨恨地問道,“能不能找出那個下術(shù)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