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只進去了不到五秒,便紅著臉跑了出來。
他將手里的東西向楊二郎遞過去,“這個行嗎?”
楊二郎看看那只枕頭,又看看林安,“林兄,你是不是對私人物品有什么誤解?”
“這個不行嗎?她的枕頭啊?!绷职膊唤?。
楊二郎嘆了口氣,“這枕頭除了蘇小姐之外,還有人使用過吧?”
“對,客房的枕頭,一般都是我媽我姐來住的時候用?!?p> “如果用這只枕頭作為輔助,在下會看到這只枕頭所有的使用者。當(dāng)然影響程度和使用次數(shù)有關(guān),但在下狀態(tài)的確不佳,所以最好是蘇小姐本人獨有的物品最好。”他咳了咳,低下頭去看桌子,“比如...私人...”
“你等著?!?p> 林安扭頭就走,楊二郎瞪大了雙眼,卻是見他直接進了洗手間,隨后拿出一根粉紅色的牙刷。
“沒錯!在下所想的便是這個?!?p> 楊二郎哈哈一笑,無視林安的眼神將牙刷接過,隨后閉上了眼睛。
幾息過后。
“抱歉,林兄?!睏疃蓾M目歉意,“蘇小姐現(xiàn)在距離在下太遠,實在是看不到?!?p> 林安沉默著點點頭,低眉的眸子里有著暗淡的思索。
“不過在下可以試著看看蘇小姐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說著,楊二郎又閉上眼睛,“有些模糊...蘇小姐好像是在漫無目的地游蕩。但晚上的時候遇到了什么人,她們一同去了一處偏僻的地方,隨后好像爆發(fā)了沖突,再之后...便看不到了?!?p> 林安眼里露出了熾熱的光,“沒錯!就是這個!她肯定是被那個人騙去了一個地方,然后被控制住了。”
“可是。”楊二郎卻是微微蹙眉,“蘇小姐是妖,在不傷人的前提下逃脫也是可以輕松做到的事情,為何能被控制住呢?”
林安沉默了。
他也蹙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
“可能是吃了有藥物的食物?或者壞人里有能人異士?”林安搖搖頭,站起身來,“你能確定那個地方是哪兒嗎?”
“林兄是想親自過去看看?”
“對。”
“可在下不能跟你一同過去?!?p> 林安愣了一瞬,隨即恍然,“當(dāng)然,你也有事要做,最近真是麻煩你了。”
“沒有沒有,都是在下自愿的。”
楊二郎急忙擺手,又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劍來,置于桌上。
“林兄,這件法寶拿去防身罷?!?p> 林安定睛一瞧,竟是一把生了銹的鐵劍。
楊二郎自然是看出了林安沉默不語的意思,“林兄,這把劍雖是其貌不揚,但可是實打?qū)嵉膶毼?。只不過此時處于封印狀態(tài),所以才呈現(xiàn)出生銹的狀態(tài),但即使這般,世間凡物也是無法與其爭鋒的?!?p> 他略微頓頓,“更何況林兄如今法力全無,也忘記了如何用劍,其他法寶非但無法催動不說,還容易被有心之人發(fā)現(xiàn),到時候若是被天庭知道了,你我都逃不了?!?p> 林安點點頭,“可我怎么帶著這把劍?總不能拿手里或者背起來吧?!?p> 便見楊二郎將那生銹鐵劍拿起,向林安腰間輕輕擲去。
林安下意識想躲,那鐵劍卻是在空中變化,最后成了一條腰帶附于腰邊。
“林兄請將其抽出?!?p> 林安聞言握住腰帶頭部,向右側(cè)方用力一抽,那腰帶便再次變化,重新成了一把鐵劍。
劍柄握于手心,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涌上心頭。
林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上揚了。
重新往腰間一放,那鐵劍又變回腰帶,這讓林安忍不住嘖嘖稱贊。
“好神奇!”
林安笑笑,“楊兄你把地址發(fā)我手機上,我先去開車了?!?p> 說罷,扭頭便走。
楊二郎剛想說什么,林安卻是沒有停留,興奮地出了門。
“不知是福是禍呀。”
……
把車停在路邊,林安看了一眼手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楊二郎探尋到的位置就在這條昏暗的巷道里面,應(yīng)該是間小餐館。
左右看看,偏僻的地方一旦夜深便更是寂靜。
林安摸了摸腰帶,這讓他有了一絲安全感。
在停車場開車前,他在后備箱里找了一瓶礦泉水試了試這把劍。
而它的鋒利程度真如同楊二郎所言---世間凡物無法與其爭鋒---林安只是稍稍用力,那礦泉水瓶便如同豆腐一般被攔腰截成兩半。
他不禁有些心驚。
若是這劍砍在人身上,是不是也會如同切豆腐一般簡單?
難怪楊二郎發(fā)來的短信里還囑托到,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到它。
林安深吸了一口氣,往巷道里走去。
同時右手輕輕搭在兜邊,可以隨時將劍抽出來。
幸運的是,林安并沒有遇到讓他拔劍的情況。
甚至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而他也找到了那個破舊的小餐館。
沒有猶豫,林安掀開了那油膩的簾子,走進了僅有昏暗照明的餐館里。
前臺后面,僅有一位老太太正費力地嘗試給背后上藥。
見來了人,她被嚇了一跳,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卻是沒站穩(wěn)摔倒在了地上。
林安急忙去扶,這才看到瘦骨嶙嶙的老太太身上竟?jié)M是傷痕。
這世上怎么會有禽獸會使用暴力虐待?
還是對這種年紀(jì)的老人!
“你是來吃飯的?”
林安搖搖頭,平息了內(nèi)心的怒火,強笑道,“奶奶,我是來找人的。”
老太太卻是猛地一撒手,往后退了一步,那雙看向林安的瞳孔也在劇烈地顫抖著。
“你是來找那位姑娘的?”
林安也意識到了什么,反問道:“是奶奶你把她騙到這里來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是我。”
林安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觥?p> “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不敢去看林安憤怒不解的眼神,老太太躲閃了目光,沉默不語。
林安又問:“那你身上的傷是誰打的?”
老太太還是不說話。
“說話啊。”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被狠狠擠出來的。
林安的手也放在了腰間。
他怒視著眼前可憐可悲可恨的老人,胸中的怒火正在沸騰,他恨不得抽出鐵劍將其斬了。
但他沒有這樣做。
林安忽地嘆了口氣,而那些沸騰的情感也隨著這聲嘆息歇了。
“你能告訴我她被帶去哪里了嗎?”
出口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到不成樣子,林安甚至有短暫的一瞬以為這不是自己的聲音。
“算我求你了,你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你也是你父母的女兒,你也是你孩子的母親。”
林安雙手合十,竟是落下淚來。
“我求你了,告訴我好嗎?她被帶去了哪里?”
老太太縮在骯臟的角落,看著眼前青年哭泣央求的模樣,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我只有循兒這一個孩子了,我不能沒有他。對不起。”
對方?jīng)Q然的態(tài)度讓林安震驚。
他瞪大了雙眼,淚水在一剎那止住,而右手又一次放在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