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合伙打車趕往北展。
“我叫張丞宇,您怎么稱呼?”
“我叫王若文,沈陽的,您是哪里的?”
“山西的,您找什么工作?”
“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工作,我的專業(yè)是工商管理,您呢?”
“哦,我是會計專業(yè),您是一個人在這里嗎?”
“不是......”王若文有所猶豫,“我和媽媽在一起?!?p> 這姑娘有戒心。
不過,這樣問似乎唐突。
張丞宇沒再問東問西。
倆人都沉默。
半個小時后到了北展。
車費35元,張丞宇堅持要出20元,王若文就出了15元。
他們匆匆進了人才市場,各自去投簡歷。
時間不算晚,展館里人頭攢動。
張丞宇左沖右突投了五份簡歷,撥開擁擠的人群向出口走去。
門口站著王若文。
原來,王若文投了一份簡歷后,就在市場里找他。
可是那么大的場館,那么多人,找一個人實在不容易。
就早早來到門口,準備在這里截住張丞宇。
一看見張丞宇,王若文滿面笑容迎上前去。
“你好,怎么樣,有合適的工作嗎?”
難道她專門在這里等?
喜悅在張丞宇心頭升起,他對王若文報以微笑。
“投了幾份,反正就是廣撒網(wǎng),有沒有結(jié)果看天意,你呢?”
王若文用一種低沉憂郁的語氣說著。
“我只投了一份,感覺沒什么希望?!?p> 她眼里有些沮喪,又帶著些憧憬。
工作真不好找。
安慰一下吧。
“沒事,多跑跑市場,我一周七天都在人才市場轉(zhuǎn)?!?p> “我現(xiàn)在這份工作還沒辭職,下午是請假出來的?!?p> “騎驢找馬,呵呵?!?p> “算是吧?!?p> 倆人笑起來。
找工作的人陸續(xù)走出場館。
到了分別的時候。
張丞宇思緒飛揚。
這姑娘與自己挺投緣,不妨要了她的電話。
結(jié)果,還沒開口,王若文先說話。
“能留個電話嗎,方便以后找工作向你請教?”
說完話,王若文歪著頭,一只腳在地上畫著圓圈。
一個漂亮姑娘問你要電話號碼,還猶豫什么?
張丞宇一陣熱血澎湃,麻利加了王若文電話號碼。
倆人在門口聊了很久,直到場館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依依惜別。
在太原上班時,張丞宇與同事白運鵬成了好朋友。
后來,白運鵬來北燕找了工作,讓張丞宇也來北燕。
就這樣,一過春節(jié),他就來北燕投奔白運鵬。
白運鵬在離地鐵站不遠的一個四合院租了個平房。
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有一張雙人床,一張書桌,兩把椅子。
沒有爐灶和衛(wèi)生間,院子里有水管,喝水用電壺?zé)?p> 上廁所只能到街上的公共廁所。
環(huán)境實在清苦,好在租金便宜,一個月只有400元。
張丞宇就跟白運鵬擠在一張床上睡。
......
離開北展,張丞宇換了幾路車回到四合院。
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房間里的燈亮著。
白運鵬躺在床上看足球報。
“下午又去人才市場了?”
“嗯?!?p> “那么大的沙塵暴還去!真夠行的。”
“來時帶了2000來塊,不趕緊找工作,要彈盡糧絕嘍?!?p> “運鵬,啥時候幫我去辦個月票,不然,這每天坐車都要花幾十塊。”
白運鵬把眼鏡摘掉,揉揉眼睛。
“周末去辦,要先找一個老票根,才能換新月票,想辦法從別人手里買一個?!?p> 在北燕坐公交車,人們通常辦個月票。
每月交40元,工作人員在月票上蓋個印戳,大多數(shù)公交車就可以無限次地乘坐。
對于經(jīng)常坐公交的人來說,非常劃算。
才來半個多月,張丞宇沒來得及辦月票。
白運鵬腦瓜子靈,嘴巴又會說,搞定月票這事只能靠他想辦法。
張丞宇洗了把臉,也躺床上,遞給白運鵬一支煙。
一時間,房間里煙霧繚繞。
“運鵬,你女朋友什么時候來呢?”
“不知道,還沒定什么時候來,怎么問這個?”
“你女朋友來了,我只有另找地兒住了,總不能棒打鴛鴦把你們分開吧?!?p> “別擔(dān)心,她還沒想好呢?!?p> 張丞宇起身把窗戶打開,回頭望著白運鵬。
“羨慕你呀,又有工作,又有女朋友?!?p> “一步一步來,有些事情急不來......”
話沒說話,白運鵬坐起來。
“你想說什么?是不是碰到美女了,觸景生情?”
兩個人平時無話不說,有什么事都會與對方說。
張丞宇就把怎么遇見王若文怎么認識她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
這下,白運鵬更來了勁。
“她先跟你要的聯(lián)系方式,嗯,有點意思,你沒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張丞宇白了運鵬一眼。
“剛剛認識,我問人家這個干嗎?我不是你,臉皮沒那么厚?!?p> 白運鵬放蕩地哈哈大笑。
“她這么主動就是對你有意思,抓住機會,在她那里把自己變成男人?!?p> “你大爺?shù)模走\鵬。”
“裝什么蒜,姑娘好看吧?你對人家沒有一點意思?”
“挺斯文的,溫婉文雅的那種。”
“你喜歡人家?”
“有點?!?p> “既然留了電話,就約她出來,如果不拒絕就有戲?!?p> ......
兩個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
張丞宇的心緒完全被攪亂。
細想一下,雖說白運鵬這套說辭有戲謔的成分,但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目前工作都沒有著落。
她還那么漂亮,算了吧。
不久,白運鵬打上呼嚕睡著了。
張丞宇卻在床上翻來覆去。
想著碰見她的情形,想著她的一言一笑,想著她的舉手投足。
直到后半夜才迷糊睡著。
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和王若文抱在一起,又說又笑。
一個男人兇惡地沖向他們,拉走若文。
王若文撕跳著被男人生生拖走。
張丞宇一個勁地喊“別走,別走”,就醒了。
睜開眼睛,看見運鵬用手捏著自己的臉,外面天己大亮。
“我又不上班,把我弄醒干嗎??!?p> 張丞宇氣惱地甩開運鵬的手,閉上眼睛繼續(xù)睡。
“丞宇,晚上一起吃飯,我請你,還去常去的那家館子?!?p> 白運鵬打好領(lǐng)帶,往身上噴了點香水。
“把我好夢都打攪了,煩人。”
“與那姑娘有關(guān)的夢吧,你要心急,今天就約她出來。”
“以后噴香水到外面去噴,一會我鼻炎又犯了?!?p> “約她時,建議你也噴一點?!?p> 白運鵬走后,張丞宇看著天花板,腦袋里冒出一堆問號。
夢見抱著她,是不是很下流?
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