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吹過,驚動了蟬,涼城的夏日不似它的名字一般,總是烈日炎炎的。
林初軟正費(fèi)力地提著一袋水果。白凈的小臉經(jīng)過太陽的毒曬,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薄汗。
即使是白天,大街上也沒有什么人了,只有稀稀散散的幾個人還打著傘,把自己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從林初軟身邊走過。
“嗖嗖嗖”這時,大街上掃地的聲音格外的清楚。
林初軟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對著遠(yuǎn)處正在掃馬路的老奶奶眨巴了幾下眼睛,又看了眼手中的水果,然后緩慢地小跑過去。
“奶奶,這么熱的天,我?guī)湍銙甙??!绷殖踯涃M(fèi)勁地吐出一個一個字,她不太愛講話。
“不用了不用了,小姑娘,你看你嬌嫩嫩的,這手不適合掃地?!?p> “沒事的,奶奶,我很會掃地的,掃起來很快。”林初軟也沒等老奶奶拒絕,伸手搶過她手中的掃把,明明拎個水果都費(fèi)勁,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
“對了,奶奶,這是我剛買的水果,您嘗嘗。”
“小姑娘,你太客氣了?!?p> “沒事的奶奶,您吃了我才好安心讓你幫我拿水果呀?!?p> 聽到這話,老奶奶很積極地接過林初軟手中的水果??粗殖踯洅叩氐纳碛埃牢康匦α诵?,坐在一旁休息了會兒。
“小姑娘,你叫什么呀?!?p> “林初軟?!?p> “林初軟,聽起來就覺得你軟乎乎的?!崩夏棠绦溥涞乜粗殖踯洠@小姑娘小小的一只,和她的名字很像。
“小軟啊,你今年幾歲了呀?!?p> 林初軟乍一聽,心顫了顫,許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十九歲了,剛上大一?!?p> “十九歲了呀,不錯不錯。哪個學(xué)校的呀?”
“戲舞學(xué)院?!?p> “跟我孫子一個學(xué)校啊,他比你大一屆,叫江淮恩,不知道你認(rèn)不認(rèn)識呀?”
“...嗯?!绷殖踯浾J(rèn)識他。據(jù)她的室友描述,她還有可能喜歡江淮恩。
“哈哈哈哈哈,有緣份吶有緣分吶?!崩夏棠滩恢涝诿苤\什么。
林初軟掃地的速度很快,可是這條馬路太大了,直近中午,也才掃了一半。她用袖口擦著臉上的汗,看了看毒辣的日頭,只是盤算著時間。大抵媽媽今天中午是不會回來的,她不用著急回去做飯。
“小軟啊,我家就在這旁邊,要不你跟我回去先吃點(diǎn)飯吧。”
“不用了奶奶?!彼幌矚g去別人的家里。
“好吧,那我先回去做個飯,再給你拿過來點(diǎn)?!崩夏棠檀蟾攀歉殖踯泴W(xué)的,也沒等她拒絕就興沖沖地跑回家了。
林初軟啞然地看著老奶奶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垂眸繼續(xù)掃著地,只是眼底投下的陰影里透露著不知名的情緒。
她想起小時候給她做飯,陪她玩的爺爺奶奶了??墒?,見不到了。這是頭一次有人像爺爺奶奶一樣關(guān)心她,她感覺到了心跳,她想,她懂了什么叫溫暖了。
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竄了出來:“同學(xué),喝瓶水吧?!币粋€礦泉水瓶就這樣伸到了她的面前。
林初軟順著礦泉水看過去,一只白凈修長的手,一截白嫩的胳膊。但是沒有她的白,這是林初軟看到這截胳膊的第一反應(yīng),這也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驕傲,她很白。
再看上去,是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生,一雙夢幻迷離的桃花眼,本該是極其陰柔的,但是配上男生這光潔白皙的臉龐,莫名地覺得不違和。
妖孽。這是林初軟對這個男生的第一印象。她不關(guān)注別人的顏值,可是這男生長得真的很妖孽。
“同學(xué)?同學(xué)?這瓶水給你喝吧?!蹦猩铝殖踯洓]聽見,又說了一遍,只是他的耳垂有些紅。
“不用了,謝謝?!?p> “沒關(guān)系的,這是我們志愿者團(tuán)的。今天我們學(xué)校出來做志愿者活動,就是為了幫助別人的?!闭f完,怕林初軟不信,抖了抖身上的志愿者衣服,還往自己身后指了指一群同樣穿著志愿者衣服的人。
林初軟看見是真的,默默接過來礦泉水,只是余光間突然瞟見志愿者衣服上的牌子:林旭。
林初軟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和她表弟的名字一樣。她對比了一下男生的臉,就算她好多年沒見林旭了,也不可能長得這么帥。再往志愿者隊里一瞧,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正在和一群穿著紅色志愿者衣服的人聊天。
林初軟雙眼視力5.2,完全看清了那人的樣子,和小時候差的不大,赫然就是她表弟。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生,問了句:“同學(xué),你叫什么?”
“...呃,林旭?!薄傲中瘛背读顺蹲约褐驹刚咭路系呐谱?。
林初軟默然,她不喜歡多問。
“那同學(xué),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好,謝謝?!?p> 林初軟看著“林旭”的背影,良久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