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審問
屋內(nèi)就靜了下來。
或許是氣氛太凝滯，連最調(diào)皮的蘇靖卓都乖乖待在乳娘的懷里不敢吭聲。
蘇婧寧掃過滿頭大汗的嚴(yán)嬤嬤和坐立不安的汪氏，心內(nèi)只有冷笑。
當(dāng)初既有膽子做，現(xiàn)在又怕什么呢！
再看看旁邊悶不吭聲的成安和略顯急躁的蘇婧月，她只覺得通體舒暢。
等會兒便要這些人全都自食惡果！
又等了一個時辰，蘇恒才沉著臉回到了屋里，目光定定地落在汪氏身上，只看得對方瑟縮不已。
馮氏問道：“三弟，查的怎么樣？”
蘇恒這才收回目光，強壓著心中的怒氣，暗聲道：“少了三成兒的東西?！?p> 眾人皆是一震。
穆氏是穆家的獨女，向來待若珍寶。她嫁來時穆家又正值鼎盛，所以陪嫁極其的豐厚，三成東西的價值很驚人了！
何氏也大吃一驚，她之前就隱約察覺到汪氏偷用了穆氏的陪嫁，但念著她操持家務(wù)不易便只當(dāng)沒看見，可她萬萬沒料到竟被汪氏用去了這么多！
“我的天爺??！和穆妹妹一比，我丟的那點兒簡直不算什么了！”馮氏直拍胸脯。
蘇恒閉上眼睛長長的出了口氣，才又看向何氏：“母親，兒子對不起秋娘和穆家的托付，只好寫信給岳母說明緣由并賠罪了?！?p> “不可！”蘇信斷然否決了他。
“三弟如此，可想過蘇家的名聲怎么辦？”
蘇恒怒道：“蘇家連自家兒媳婦的嫁妝都看不住還有何名聲？”
蘇信啞口無言。
蘇恒又道：“不僅如此，兒子還要去報官，看看到底是誰偷了秋娘的東西！”
“胡鬧！”何氏驚地站起身來，“你要是敢報官，以后就別認(rèn)我這個娘了！”
蘇恒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看向何氏：“母親，你是存心要包庇嗎？”
何氏眼神一閃，避開了他的目光。
蘇婧寧眼看著蘇恒眼神透出一股決然，心中暗叫不好。
“好……”
“父親！”她立刻打斷了蘇恒的話。
蘇婧寧走過去柔聲道：“父親不要說氣話，祖母只是擔(dān)心這事兒傳出去了有損蘇家的顏面，并沒有說不找出偷東西的人，是您誤會了?！?p> “不如咱們先審審看守庫房的婆子們，找到人之后再做打算。您覺得呢？”
女兒的聲音使蘇恒冷靜了些許，神色也略顯松動。
何氏見狀暗暗吁了口氣，也附和道：“我就是這個意思?！?p> 又勸道：“恒兒，娘知道你生氣，但是你得想想婧寧婧月和你這些侄子侄女們，若這事兒傳了出去，他們以后還怎么出門見人？”
蘇恒聞言看了看旁邊乖巧的女兒，終于是妥協(xié)了。
“好，那就先審人吧！”
何氏這才放下心，讓姜嬤嬤把人帶上來。
一共五個婆子，俱都白著臉神色不安的。
何氏當(dāng)先問道：“你們幾個偷竊主家東西可知罪？”
幾人聽了立馬喊冤。
何氏一拍桌子，怒道：“不是你們偷竊，那東西怎么少了？”
其中一個圓臉的婦人便道：“老夫人，奴婢們真的不知道??！每個庫房都有三把鎖，大夫人、嚴(yán)管事，奴婢們各拿一把，不合在一起連庫門都開不了，奴婢們哪來的本事偷啊！”
“哦？那有沒有誰單獨拿三把鑰匙的時候呢？”蘇婧寧突然插嘴問道。
何氏看了她一眼，但終究沒說什么。
圓臉?gòu)D人搖頭：“沒有，這樣安排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私自偷竊，所以不會讓一個人單獨拿著三把的?！?p> 馮氏冷哼：“那東西是怎么不見的？難道還能自己飛了不成？”
蘇婧寧也道：“你們還是再仔細(xì)的想一想，不然若找不到人，那只好算到你們頭上了?！?p> 幾人聽了又喊冤。
蘇婧寧看向一旁的嚴(yán)嬤嬤：“嬤嬤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嚴(yán)嬤嬤忙叫屈：“老奴真的不知道??！也實在沒想到東西突然就少了這么多。”
蘇婧寧笑笑，意味深長地道：“原來嬤嬤就是這么給婧寧看守嫁妝的啊！”
嚴(yán)嬤嬤說不出話來。
這時突然有個婆子喊道：“奴婢想起來了，嚴(yán)嬤嬤從奴婢手里拿過一次鑰匙！”
嚴(yán)嬤嬤幾乎要跳起來：“馬婆子，你可不要瞎說，誰拿過你鑰匙！”
馬婆子嚇得一縮脖子。
馮氏斥道：“放肆！誰準(zhǔn)你插嘴的？”
嚴(yán)嬤嬤立時噤聲。
馮氏才又看向馬婆子：“你繼續(xù)說，自有主子們給你做主，若說的好了不僅不罰你說不定還要賞你呢！”
馬婆子眼睛一亮，急急地點頭，道：“嚴(yán)嬤嬤就是拿過奴婢的鑰匙！奴婢還記得那天是八月十五，輪到奴婢當(dāng)值，嚴(yán)嬤嬤卻突然過來說幫奴婢看一會兒，讓奴婢留下鑰匙回去跟家里人吃個飯再來。奴婢因心里感激，所以記得特別清楚?！?p> 話一落又有婆子喊道：“奴婢也想起來了，嚴(yán)嬤嬤也這樣兒拿過奴婢的鑰匙！”
其余幾個經(jīng)這么一提醒也紛紛記起嚴(yán)嬤嬤拿過她們的鑰匙。
地上的嚴(yán)嬤嬤頓時有些惶恐不安，時不時瞟向一旁的汪氏。
汪氏卻突然站起身走過去狠狠地給了她兩巴掌，直把人打的兩眼冒金星。
“好啊，你這個惡奴，竟敢偷主家的東西！”
說著她轉(zhuǎn)頭撲向何氏哭道：“母親，媳婦兒管家不利，心里有愧?。 ?p> 馮氏不滿道：“呦！大嫂這是做什么？可不要耽誤咱們審那偷東西的賊??！”
汪氏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卻仍哭：“母親，我才想起來那幾日好像都開過庫房，但是因為太信任這刁奴，我拿完東西就自去了，并沒有親自看著庫房上鎖。”
“想來這刁奴就是趁著那些時機(jī)偷了穆妹妹的陪嫁的！”
嚴(yán)嬤嬤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夫人，你……”
她抖著嘴剛張口，一道影子就閃了過來直接抬腳踹到她心口處，把人狠狠地?fù)サ搅说厣稀?p> 嚴(yán)嬤嬤嘴角當(dāng)即流出血來。
“??！”蘇婧柔幾人嚇得尖叫出聲，其余人也被嚇了一跳。
蘇婧寧則定定地看著那道身影，眼中波詭云譎。
是大伯父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