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看望老友
青年將風衣披在肩膀上閉眼等著少女將門打開，她穿著一身比較日常的休閑裝，挎著一籃子花朵準備出門，感覺到門開動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想去哪里?！?p> 如果不是感覺得熟悉的異能氣息，莉斯會覺得門口有人販子，她拿起白玫瑰放在青年掌心中：“去看望老朋友?！?p> 被剃掉尖刺的枝條溫潤待在掌心中，他捏住枝條卻沒有任何刺痛：“一起嗎？”
“好啊?！?p> 車上無比安靜莉斯看了眼副駕駛的青年又看著路面：“今天怎么沒有去參加派對。”
“看朋友?！?p> 好嘛，這不硬聊天嗎？莉斯將音樂打開卻是一首不喜歡的歌，她直接關掉音樂，太宰治看著對方有些氣悶的神情忍不住一笑，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失去戒痕的指根：“莉斯小姐，最近怎么沒有見你戴其他戒指呢？”
“現(xiàn)在首飾盒里面已經(jīng)沒有手上的飾品了，確實得買點東西戴戴要不然我都不習慣?！?p> “小姐手腕上的手鏈和L家的很相似，不過他們家主將手鏈賣掉了，應該是你手上的?！?p> “我從一老奶奶手上買的?！?p> 少女將手遞過去示意他解下手鏈仔細看看，青年解下手鏈后透過陽光仔細看著海藍寶透出的璀璨光芒下匯聚成一條人魚形狀：“這個確實是L家的?！?p> 盤根錯節(jié)兩個世紀的貴族，他們從歐洲遷移到橫濱說是為了更好保護寶物，直到被惡龍偷竊，那一次險些他和國木田獨步葬身魚腹，海中確實還有他們未曾探尋到的生物。
他示意對方的手伸過來：“有人說擁有這條手鏈可以使用非常人的力量?！?p> “真的？”
手鏈戴上后幾抹流光劃過，鳶色眸子帶著探究對上那雙灰藍色眼睛，他摸了摸少女的頭：“是假的，這條手鏈只能引起偷竊者帶來的無望災難與厄運，現(xiàn)在在小姐手里，估計能消停一段時間?！?p> 手機鈴聲響起，莉斯直接接通電話，中島敦的聲音傳來：“莉斯小姐，下午的歡慶會有時間來嗎？”
感覺到副駕駛有些微低的氣息險些讓她踩下剎車，看了眼導航莉斯利索得打下方向燈然后轉彎，她直接回應道：“不了，我下午有約。”
瞬間那股陰郁的氣息慢慢散開，少女掛掉電話后問道：“太宰先生為什么不去？”
“還有其他事情要做?！?p> 少女緩緩踩下剎車然后一個側方停車，太宰治則是覺得還是飆車快一點，青年打開車門：“有個地方可以賽車，有興趣嗎？”
“不打算去，我的車技可以算得上糟糕了?！?p> 看著少女下車后又挎著花籃，走到那塊墓碑處她抓起花瓣然后一灑，向日葵玫瑰月季各色花瓣混合著隨風飄灑在這片墓地中。
苔蘚薄薄一層附著在墓碑上卻沒有蓋住少年的照片，細密傷痛鉆入她的心里。自他離去沒有人記得她喜歡每道菜里放點胡蘿卜丁，沒人再記得她喜歡的究竟是不是白玫瑰，沒人再擔心她會不會因為體力虛脫在衣服口袋里面塞了不少巧克力。
總要接受離去，不是嗎？
她緩緩蹲下指尖輕輕拂過墓碑，同時青苔緩緩掉落，記憶中有些模糊的臉隨著照片也越來越清晰，就像少年蹲下身子在她身旁而他眉目永遠溫柔，然后笑著說著設計稿的進度和靈感。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p> 青年看著少女拔掉周圍的野草：“最后一刻他還是選擇了死亡。”
“我沒有辦法，我試過了，我只能看著他的身體慢慢爛掉?！?p> 一把花瓣被青年灑出去，太宰治覺得對方情感塑造的過程太過慘烈，花瓣柔軟貼在他的掌心中，鳶色的眼眸淺淺印著少女望著他的神情。
青年將花瓣放在少女掌心，他隨后摸了摸對方的頭頂：“原本我還想把織田作的墓碑扔掉，但看著你這樣子我還是過去看看吧，畢竟是朋友?！?p> 看著對方跑到遠處，少女站起身：“我不知道你從哪里學來的東西，居然真的讓我忘記對你的記憶，我發(fā)現(xiàn)那條裙子縫制上了你從別處學來的咒語。我也會迎接我的死亡，他們也會慢慢忘記我但并不是像你一樣直接封掉我的記憶。”
“或許遺忘才是最好的結局?！?p> 她將花籃中的花瓣盡數(shù)倒出，風起將花瓣吹到每一個未來祭拜的人身邊，她將幾枝百合從底下拿出放在照片旁邊，她垂下眼眸：“這是你喜歡的。”
“莉斯小姐，走吧?！?p> “那邊的是？”
“織田作?！?p> “這個居然還在?！?p> “我可是每年都會來看他，要不是今年你帶我看到織田作，我都發(fā)現(xiàn)不到他?！?p> “他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只有他允許的情況下才能被人看到?！?p> 墓碑上只有零星幾處青苔，莉斯猶豫過后還是伸手觸碰到墓碑，青苔直接化作粉末消失，太宰治眼眸深沉，他覺得對方的能力應該不僅僅是他所看到的那些。
忽而少女對上他的眼睛，心思恍若昭然而他依舊看著她，她拂過對方肩膀落下的花瓣：“他可以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了，幾年過去大家應該快忘記了，再見到他只會覺得他是作家?！?p> “為什么覺得大家會放過他。”
“當初用他換取MINICO就已經(jīng)足夠了。不可否認的是織田作很強，剩下的垃圾他會處理干凈?！?p> 只覺得對方內(nèi)心慢慢成長起來，太宰治有種教導人的感覺，察覺到對方的種種細節(jié)他也不會多加阻止：“看來織田作很相信你。”
“走吧，晚上他準備在家給我們講新的故事?！?p> 風將花瓣再次吹起，他時?；秀边@個世界的真實性，神真的聆聽到他的祈求了？
也不知道對方突然發(fā)呆在干嘛，莉斯走上前握住對方纏滿繃帶的手腕輕輕拉動他，來自精神的撫慰讓青年鳶色的眼眸微顫：“走吧?！?p> “也不知道這次他準備寫什么類型的小說?！?p> “我猜是愛情?！?p> “你們偷偷交流過了？”
回應少女的青年的輕笑聲，鳶色的眸此刻再也沒有以往的死寂，甚至摻入以往不曾留存的幾分光亮，青年揉了揉對方的發(fā)頂然后說著待會兒還得買點下酒菜。
[我要的并不是全世界，也不是百年的名聲，我要的只是一朵蒲公英般的信任，一片野茉莉葉子般的慰藉，卻因此終我一生，任其蹉跎。]
——太宰治《二十世紀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