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驕陽,臨近晌午,深山中一片荒蕪的群山中,有幾許黑點在浮動,近前一看,是三五個人正在一座古舊破敗的老墳前除草修整。老墳雖是已被細細修葺過,重新上漆抹灰,但仍能瞧出有不少歲月的痕跡。
“陸南,到那邊玩去,在祖先面前不得沒大沒小的。”一個中年漢子放下手中的鐮刀,對旁邊正用枯樹枝不斷到處劃拉的十五六歲歲男孩輕聲喝到。
“哦!”那喚作陸南的男孩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本來這次來祭祖掃墓他是十分開心的,也十分乖巧的幫忙除草灑掃,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從剛才開始眉心處就不住地跳動,似乎有什么東西要跳脫出來,緊接著頭脹煩悶,陸南便站起身來胡亂劃拉枯樹枝,想轉移一下注意力。
“怎么搞得,難道是昨天放學時跟二壯耍鬧時撞到國旗旗桿上?”陸南眼眸望向對面那篇山脈,心中不斷閃現(xiàn)各種可能,右手不自覺地搓了搓跳動越來越嚴重的眉心處。
“咦!”
隨著眉心處剎那間急劇跳動,對面山脈之上的天空突然出現(xiàn)一張巨大的人臉,呈現(xiàn)模糊的透明狀,但菱角分明,一臉好奇的表情,瞧著像似一尚未成年的孩童,年紀與之相仿,臉之大占據(jù)了半邊天空,如同天塌地陷一般從天而降,唬得陸南一屁股坐倒在地,驚得嘴巴合不攏。
之前那中年漢子聽聞陸南這邊的聲響,轉身過來,看見陸南驚駭?shù)哪?,心中一突,難道這孩子被山中的毒蛇給咬了,那可是要糟,這毒蛇可大可小,指不定可能有生命危險。中年漢子近前查看陸南的情況,卻只見陸南駭然地盯著天際,順著陸南的目光看去,云淡風輕,除了有些曬之外,空空如也,并無異常。
“天上那個,你看不見?”經(jīng)過最初的驚懼之后,陸南心中已開始慢慢平復,雖說那張人臉大到非常不科學,但是除了大這個特點之外,并未有其他特殊事情發(fā)生,而且中年漢子身后也站著其他幾個人,似乎都看不見天上那張巨大無比的人臉。
正在陸南要解釋什么的時候,那張人臉神情陡然一變,本是好奇神色,不知為何突然變成慌張神色。還未等陸南思考其中變故緣由,那張巨臉身側突然滑落一青一紅兩道流光,沒入陸南腳下那個山谷,瞬息失了神彩,那張巨臉斜眼瞥見,眼眸里慌亂中透著錯愕,隨即往后瞟了一眼,旋即消失不見了。
“事不宜遲,速速前去尋那青紅二丹!”
正被眼前一幕震撼到無法自拔的陸南,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句頗具威嚴的話,讓陸南毫無一絲懷疑地相信這句話,起身就往腳下的山谷走去。陸南不知道為什么會相信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好似從靈魂深處發(fā)出,由不得陸南不相信。
中年朝往山腳下走去的陸南望了望,微笑地搖了搖頭,并未覺得有何不妥。這個祖先老墳,年年到此灑掃祭拜,以往陸南偶爾覺得無趣之時,也是會到山腳下山谷中戲耍,那里有一條淺溪,一片被溪水沖刷的圓潤的鵝卵石,正合適孩童嬉鬧,大人也就放心任其玩耍,反正回程路上也是需要經(jīng)過那山谷溪邊。
話說盞茶功夫,陸南已然到達山谷,環(huán)顧四周,淺溪中溪水緩緩流淌,仿若細碎言語,又似在你耳邊低言,讓人心神一緩,道不盡其中舒緩,鵝卵石或白或灰,有糙有華,各顯風流樣式,卻唯獨未見那一青一紅物事。
“右前方石礫中一青一紅,尚有微弱光芒,可盡食,速之!”
那道聲音宛若一道命令悠悠而來,從靈魂深處瞬間到達腦海之中,陸南好似本能一般往右前方的鵝卵石堆中走去。
果不其然,在一堆鵝卵石中陸南發(fā)現(xiàn)一青一紅的兩顆圓珠,那光芒越來越暗淡,仿若那燃盡了燈油的油燈,隨時可能熄滅。
“此地神曦流失太快,速食之!”
那道聲音也不知道在何方,在陸南腦海中、耳邊甚至頭頂縈繞不散。
陸南眼見那一青一紅光芒即將熄滅,意識中升起一股焦急之感,也不知道為何焦急,拽著一青一紅兩顆圓珠的右手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還沒等自己命令右手作何動作,那右手便抬起將兩顆圓珠送入口中。那圓珠入得陸南口中,還未等嚼上一嚼,那兩顆圓珠就化作一股股冰涼的清流一般,化作千絲萬縷,鉆進每個細胞之中。
隨著清流入體,陸南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發(fā)出舒坦的贊嘆之詞,正待陸南想干嚎幾聲,突然眉心處一痛,好像眉心處裂開了一道口子。
眉心處那鉆心刺骨的劇痛一呼一吸之間擴大到腦海之中,疼痛之下,讓陸南昏昏欲睡。在陸南意識朦朧之際,他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處煙波浩渺的世界,但雙目所視卻還是自己癱坐在淺溪旁,那種奇怪的感覺無以言表,似乎自己靈魂抽離了肉體,肉體在地,靈魂卻遨游太虛而去。
“人族的小子,我只有幾息的時間,你好生聽著,不然十載之后,你便即嗚呼哀哉!”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在陸南腦海中炸響。
陸南此時頭痛欲裂,昏昏沉沉之間聞得此言,哪還有力氣反駁,盡皆聽之任之。
“天封地印,以鎮(zhèn)天眼;虛瞳裂空,竊取天機;十載春秋,玄印助脫!”
那道聲音以極快的語速道出一古怪來,前后總共二十四字,以陸南現(xiàn)在的語文造詣,雖大約聽懂字句間的含義,字眼間盡皆是老神棍般玄之又玄的言辭,陸南可以說是一個字也沒記住。
隨著那二十四字念完,那聲音迅速消失,無任何半點拖延,似乎生怕有誰發(fā)現(xiàn)其存在一般。
“怎么回事?我,白日做夢?”眉心跟腦海中的那股劇痛瞬息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根本沒出現(xiàn)過一般,讓陸南懷疑這一切的真假。
陸南再次環(huán)顧了下四周,淺溪、流水、鵝卵石,并無不妥,甚至在空谷中泉水輕微的叮咚聲響,讓陸南有絲絲陶醉之感?;秀敝g,陸南想起之前眉心處的異狀,伸手摸了一把,不摸不要緊,一摸之下,發(fā)現(xiàn)眉心處一拇指大小凹凸不平的圖印。趕忙往淺溪中一處平緩的泉水一照,赫然發(fā)現(xiàn)眉心處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火苗印記,呈現(xiàn)烏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