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毙仙劢o她披上襯衣,牽著她離開別墅。
轎車在海岸公路上緩緩行駛著,邢邵余光一直落在女孩線褪去青澀的側臉。
十七八的時候她對自己妖冶艷麗的容貌沒有半分自知之明,柔柔弱弱的樣子跟自身形象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沒人能夠忽略她。
那年,井麗的事鬧的沸沸揚揚。
她那一雙琥珀色狐貍眼成了私生女的證明。
風言風語似乎沒有擊垮她,妖冶的小臉兒總是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對上他時,她的笑會明顯些。
現(xiàn)在,她變了。
八年,她出落的妖麗、冷媚,對上他只有恨,再無半分其他。
失憶也好,他們可以重新來過。
……
宋繆下巴墊在車門上,微微仰著小臉兒上,接受陽光的洗禮。
咸濕海風吹著她耳邊銀發(fā),遮擋她一點兒視線。
身后灼熱目光讓她眉頭輕蹙。
側臉壓住車門,任由銀發(fā)蓋住小臉,腦海里飛快計算著海蕪的地形。
沉慍租的別墅在海岸公路旁,按照現(xiàn)在的車速估計用不到二十分鐘。
不急不緩地把手搭在車門把手上,余光瞥著海岸公路旁的別墅群。
邢邵見她不說話,輕輕按了音樂鍵。
輕快悠揚的音符灑進宋繆心窩,似乎在提醒她,以前的她有多蠢。
識人不清,傾覆滿腔熱情換來一次次滿覆可笑心動的騙局。
十七八的宋繆,蠢笨如豬!
越聽越煩躁的宋繆壓不住心頭那點厭惡,貝齒陷入蒼白的唇,緊緊咬著,迫使自己穩(wěn)住心神。
良久,沉慍租的別墅出現(xiàn)在她眼里。
搭在車門上的手慢慢攥緊,黑車轎車在沉慍別墅前掠過時,她猛地拉動車門把手,一腳踹開門,毫不在意的跳下去,滾了兩個圈穩(wěn)住身子。
鼻腔輕哼出一聲,毫不在意膝蓋的傷,飛快地往別墅里走。
哧。
黑色汽車剎停在海岸公路上,邢邵微怔,轉頭看向跑走的纖瘦身影,心里的溫軟一點點裂開。
她騙他。
為了那男人扯開自己的過去騙他!
宋繆,你真是好樣的!
……
宋繆進別墅后,卸下肩頭沉重坐到青石階上,迷茫的看著遠處。
沉慍聽見門響,飛快地的跑下樓,見她坐在石階上發(fā)呆,膝蓋和額頭都有傷,溫軟眉眼陡然變得有些冷。
人蹲到她身旁,握住她手輕聲問:“姐姐,你還好嗎?”
宋繆稍抬下巴,眼底印上他的倒影,人滯了兩秒,抽出自己手起身往樓上走。
她走的慢,身影攏著一層孤寂,似乎很失望。
“姐姐,對不起?!背翍C扶住她胳膊道歉,“對不起,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p> “沒事,不必為了我自毀前程?!彼慰姵槌龈觳?,扶著樓梯慢慢往樓上挪,背影倔強又固執(zhí)。
沉慍抿唇,心里堵的慌。
事業(yè)和她,他都想要。
宋繆上樓洗干凈身上沙子和血,站在鏡子前凝視她那雙瞳仁比常人淺不少的眼睛,眼底溢出恨意。
剜掉該多好。
剜掉就不用再想起那些東西。
咚——
她一拳砸到鏡子上,看著碎裂的影像嘴角牽出冷意盎然的笑。
沉慍聽見玻璃掉落聲拎著藥箱的手輕顫。
“姐姐?”
宋繆赤腳出來,扯開門,凝他,視線落到他手里藥箱,沉默。
良久,她隨意抓了抓濕發(fā),給他拉開門。
“輕點,疼夠了?!?p> 沉慍使勁點點頭,跟她進屋,握著她腳踝輕輕給她處理傷口,怕她疼還低頭輕輕吹著。
一舉一動,似乎把她視若珍寶。
宋繆凝他,神思松動。
放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