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看著四喜,有一種卸磨殺驢的意思,只不過張謙是驢。
“去,凈扯淡?!?p> 王雄給了張謙一腳,他知道這尊大佛應(yīng)該有自己的苦衷。
“四喜,你要是閑錢少,哥回來再給你加兩萬,這次標(biāo)書下來是救了我王家施工隊(duì)一條命啊?!?p> “哥,不是錢的事。”
張謙本來被自己舅的話語驚呆住了,四萬的標(biāo)書費(fèi),他舅可不是個會做賠本賣的人,每一分錢都能花的頭頭是道。
一聽四喜這么回應(yīng),知道四喜不是因?yàn)殄X少,也不是因?yàn)樘勰堑降滓驗(yàn)槭裁矗?p> “我還以為就這么一會沒看到你的功夫,外面那幫監(jiān)工就用錢把你買走了?!?p> 張謙小心翼翼的說著,有趕緊說道。
“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跟我舅你可沒今天這么風(fēng)光?!?p> “去,怎么說呢?四喜是有本事的人,就算不被你遇到,去別的工地也能一遇風(fēng)雨變化龍,跟你似的池子里的鱉孫?”
“謙哥,我得回去工程院,老師跟我說讓我回去主持大局。”
這話一說出口王胖子和張謙是徹底驚住了,李鴻儒讓他主持的大局,那可是領(lǐng)導(dǎo)級別的人物,每天來這個工地視察的人,他領(lǐng)導(dǎo)的領(lǐng)導(dǎo),可以說所有視察人員的頭頭。
“四喜這是好事啊,今天中午咱們說什么得慶祝一下?!?p> 王雄直接說道,更是給了張謙一巴掌。
“去,艷陽樓定個包廂,咱們慶祝一下。對了順帶著跟李嬸說聲,今天中午給工人們加肉,你把這買肉錢送過去。”
王四喜本來想說不用這么客氣,可聽著后面的安排王四喜也沒敢打斷。
“王哥,本來說好的在這里工作,我這就要離開了?!?p> “沒事四喜,這里隨時歡迎你,以后還有的是時間,以后我少不了往工程院跑,到時候你可要給我照顧一二。”
“王哥謝謝你?!?p> “謝我做什么?”
王雄心想自己侄小子真的是撿到寶了,竟然搭上這么大的一條線,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與李鴻儒那樣位置的人搭上話,而命運(yùn)就這么巧合竟然真的搭上話了。
“四喜,今天說什么都要好好喝一盅,開心啊。”
王四喜看著王雄裂開嘴開心的笑著,這時候帳篷外李師傅大聲喊道。
“王四喜有人找?!?p> 這話被王雄聽到是直接瞇起來眼,這么快就有人上門挖墻腳了?還是這么的明目張膽?王四喜則是好奇起來誰能來這個地方找他?
走出帳篷看到工地門口,一個身材秀麗的身影站在那里,碎布花衣下襯托著幾分樸素的美,長發(fā)正隨風(fēng)飄舞著。
工地上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這個身影,全都在打量著女子的美麗。
四喜看到是徐曉婷,不過此刻沒有警服的裝扮,讓他一瞬間不敢確認(rèn),急忙上前兩步才笑了起來。
王雄看著四喜笑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女子不一般。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四喜看著徐曉婷,徐曉婷用手別了一下秀發(fā),盯著王四喜來回來去的看了看。
“變了個人一樣,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不是你呢。”
“電視?我上電視了?”
“嗯,今天的采訪你的記者,在銘心學(xué)院?!?p> “這都被你看到了?!?p> 王四喜不好意思的說著,王雄卻看著徐曉婷,似乎在等四喜的介紹。
“王哥,這是徐曉婷,我的朋友?!?p> “嗯,我還以為是挖人來的,那你們聊你們聊?!?p> 王雄說著就向帳篷走去,心中卻暗暗捉摸著,在電視上看到的,這么說徐曉婷的家室不一般,不然怎么能有電視?他家的電視還是自己攢了不少錢買的,還不敢一個勁看。
“這是王雄王哥,工地的監(jiān)工對我挺好的?!?p> 王四喜介紹著王雄,不過徐曉婷也不在意。
“咱們出去走走?”
看著馬路兩旁的榕樹,感受著陣陣微風(fēng)吹過,四喜的心少有的輕松了許多,這么多年他又一次跟著曉婷走在了光明市的馬路上。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你還沒有回答我。”
“你還是那個樣子,只要你問的問題沒得到答案,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p> 徐曉婷這么一說,王四喜有些尷尬的臉紅了。確實(shí)他曾經(jīng)也問過徐曉婷一個問題,可對方就是沒有給過他準(zhǔn)確答案,讓他一直問一直問,問的徐曉婷都害羞了。
“我是問的李叔,李叔把你的地址告訴了我。”
“嗯。”
一提李鴻儒四喜的心有些沉重。
“怎么感覺對不起你的老師?這幾年直接離開沒臉再回去?”
“算是吧,不過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從新站起來?!?p> 看著王四喜那副惆悵的表情,其中又有些掙扎的樣子,徐曉婷還是從中看到了些許希望。
“那挺好的,這樣我就能天天見到你了?!?p> 說著徐曉婷拉起來王四喜的手,王四喜有些不自然的撤了出去。而徐曉婷立刻把四喜的手拿了起來,眼神看著上面粗糙溝壑的裂紋,手指在四喜掌心的老繭上摸著。
眼淚在徐曉婷的眼中打轉(zhuǎn),同樣的一雙手在幾年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徐曉婷心疼的看著王四喜。
“經(jīng)歷了作為一個農(nóng)民該經(jīng)歷的?!?p> 徐曉婷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啪嗒啪嗒掉著。
“你哭什么?心疼了?”
王四喜看著傷心的徐曉婷,心底不由得有些觸動。
“以后我就陪著你,不走了?!?p> 徐曉婷眼神一呆,盯著王四喜看了起來,好像再問你說的是真的?
“是不是不信?”
徐曉婷梨花帶雨的面容輕點(diǎn)著頭。
四喜有些粗糙的大拇指在曉婷的臉上輕輕的滑落著淚痕,生怕一不小心手上的死皮刮壞了曉婷的臉頰。
“經(jīng)歷這么多,我發(fā)現(xiàn)你才是我最終的歸宿?!?p> “回三合村的每日每夜我都在想你,當(dāng)我從三合村回來時卻不敢去找你,我不再是那個首富王家少爺,怎么配得上這么優(yōu)秀的你?”
徐曉婷手指止住了四喜自卑的話語,接著說道。
“你走了兩年七個月,我守了你兩年七個月,開始那段時間我是很氣憤你為什么不辭而別?!?p> “后來為了找你我決定考警察,我要把你的檔案徹底查個遍?!?p> 徐曉婷恨恨的說著,拳頭不由自主的攥了起來。
“知道你爹你娘去世的消息后,你要守孝三年,我就一直在等你,等你從三合村回來?!?p> “你以為我介意你的平凡?我在意你的家境?不對,我在意的是你這個人,你的想法和靈魂?!?p> “我很慶幸馬隊(duì)把你帶了出來?!?p> 說到這里王四喜的神情變得有些傷感。
徐曉婷也停下了話語,一時間兩個人就那么走在馬路上。
你的小碎花衣服,我的憨厚黑外套訴說著一份不可描述的記憶。
“后來三合村怎么樣了?”
王四喜問了這么一句話,徐曉婷知道四喜不想提那個傷心地,可內(nèi)心卻關(guān)心著那個傷心地方。
“后來考古學(xué)家來了,也進(jìn)了墓地,不過是已經(jīng)被挖空了的王爺幕,具體是那個王爺也說不準(zhǔn),因?yàn)槊鞒耐鯛攲?shí)在是太多了。”
“但就這,我跟你說?!?p> 看著徐曉婷有幾分調(diào)皮的駕駛,四喜配合著她說道。
“怎么了?”
“三合村那個后山也在向國家申請著文化遺產(chǎn),聽說領(lǐng)導(dǎo)很重視可能真的申遺成功?!?p> 王四喜有些吃驚的看著徐曉婷,不是吃驚王爺墓申請世界文化遺產(chǎn),而是吃驚。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看著王四喜好奇的樣子,趕忙說到。
“我可是警察當(dāng)然知道的多!”
四喜沒有多想,的確徐曉婷是警察應(yīng)該知道這些。
“那大嘴叔呢?”
“誰?”
“王衍蟬。”
“奧,你說那個盜墓犯人?”
王四喜一聽王大嘴被這么叫,心底有些難受。
“他跟全招了,說自己怎么挖的將軍墓,怎么把寶貝拿到了自己家,文物怎么保存下來的等等?!?p> “那他被怎么處理?”
“犯了盜竊古董文物罪,加上之前幾個墓被偷偷挖的,一共判了九年?!?p> 一聽九年,王四喜心中有些難受,他知道那些東西都是他王家的,王衍蟬只是替他背的罪。
“你知道他家的那些古董都是那里來的么?”
王四喜看著徐曉婷,表情有些嚴(yán)肅起來。
徐曉婷似乎知道王四喜要說什么,緊接著說道。
“那里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認(rèn)罪,判刑了在翻開對誰也沒好處?!?p> 王四喜看著徐曉婷,他感覺徐曉婷知道些什么。
“三合村馬本昌也被抓了進(jìn)去,他與王衍蟬是一個時期的共犯?!?p>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檔案在三合村的村民統(tǒng)計(jì)里,然后就被放了回來?!?p> 王四喜并不關(guān)心馬本昌,內(nèi)心卻擔(dān)心著馬夜草。
“我爹我娘的墳?”
王四喜最終還是問起來自己爹娘的墳。
“劉橫財(cái)每天都去打理,甚至連你家都整理的干干凈凈?!?p> “這期間抱你那個馬夜草,每天都追著劉橫財(cái)。”
“四喜,你是不是喜歡過她?”